墨玉痕前传第103章 试探
在主城的繁华街巷深处，灯火阑珊的揽月楼内，月彰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桌旁，桌上散落着几个空酒壶，他的眼神迷离，显然已是醉意深重。 月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他略显憔悴的脸上，映照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哀伤。 就在这时，月海砂轻轻推开了酒楼的大门，门轴转动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上，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月彰哥哥，你怎么会喝成这样？”月海砂快步走向月彰，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担忧。她注意到，除了月彰之外，酒楼内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冷清，这与平日里热闹非凡的景象大相径庭。“表哥和表弟都已经安全返回，大家都在等你团聚，你怎么会独自在这里借酒消愁呢？” 月彰抬头，目光迷离地望着月海砂，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海砂，你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斤重量。“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们的仇，似乎真的报不了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绝望，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泡影。 月海砂闻言，心中一紧，她蹲下身子，与月彰平视，试图用温柔的话语安抚他。“哥哥，报仇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难道它比我们之间的亲情，比我们的生命还要重要吗？”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对哥哥现状的心疼，也是对未来未知的忧虑。 月彰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你不懂，海砂。自从苏离离开后，我的世界就崩塌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们的亲人，他的死让我失去了方向。我以为，只要报了仇，就能为他讨回公道，就能让我们的心得到一丝慰藉。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只是徒劳。”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责与悔恨，仿佛所有的痛苦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哥哥，苏离如果还在，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月海砂紧紧握住月彰的手，试图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但更重要的是，我们要珍惜眼前人，珍惜我们还能够拥有的幸福。报仇固然重要，但如果它让我们失去了更多，那它还有什么意义呢？” 月彰愣住了，他望着月海砂那双充满坚定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久违的光明。 他缓缓低下头，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桌面上，溅起一圈圈涟漪。在这一刻，他仿佛终于明白了什么，心中的重担似乎也随之减轻了许多。“谢谢你，海砂。”月彰轻声说道，声音虽轻，却充满了感激与释然。 “你先回家吧，海砂。我都明白了，这里的夜色静谧，让我再独自享受一会儿这份宁静，随后就归。”月彰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仿佛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月海砂望着兄长那略显疲惫却又不失坚韧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与担忧交织的情绪。“你一定要回家，父亲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你的名字。还有你弟弟。”月海砂的话语中充满了柔情与恳求，她深知家人的牵挂对于月彰而言，同样重要。 月彰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轻轻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向妹妹承诺，也是在给自己打气。“好，我这就回去，让父亲和弟弟安心。”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随即，月海砂转身，步伐轻快地离开了酒楼，背影在夜色中渐渐模糊。 月彰待月海砂离开后，轻轻做了一个手势，向正在忙碌的小二示意。“小二，你们现在可以开始正常营业了，我稍作停留便会离开。”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小二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上前，满脸堆笑地说：“谢谢大爷体谅！小的这就为您准备几道拿手小菜，虽说酒能解千愁，但适量为佳，伤身可就不值得了。” 月彰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小二关怀的感激，也有对自己片刻放纵的无奈。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小二不必太过客气。 不多时，酒楼内灯火通明，宾客满座，欢声笑语与觥筹交错声交织在一起，显得热闹非凡。这家酒楼以其独特的菜品和优质的服务，在城中享有盛誉，生意自然是异常火爆。 正当月彰准备起身离开，结束这短暂的休憩之时，一阵隐约的对话声从隔壁桌传来，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们听说了吗？白云城主为了救治爱女，不惜重金悬赏天下奇珍异草，那城主夫人据说是为了替城主姐姐试药，不慎中了毒，病情危急。”一个声音压低了嗓子，却依然难掩其中的震惊与惋惜。 “若是能得到那悬赏，恐怕这辈子都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另一个声音中充满了向往与羡慕。 “可惜啊，那城主夫人本是一片好心，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应了那句‘好人没好报’。”又一人叹息道，言语中满是感慨。 月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中，也有一丝不为人知的算计。“既然如此，那便让我来为这盘棋局添上几分趣味吧。”他心中暗道，随即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 柳心婷站在院子中央，温柔的目光不时落在嬉戏的孩子们身上，那份母性的光辉在她周身轻轻环绕。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她略显疲惫却坚定的脸庞上。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个下人匆匆跑来，躬身禀报：“城主夫人，有位自称月彰的先生说有急事求见！” “月彰？”柳心婷的眉头轻轻皱起，这个名字在她的记忆中泛起一丝涟漪，但很快又归于平静。“让他进来吧。”她轻声吩咐，心中暗自揣测着这位多年未见的故人来访的用意。 月彰的身影随着下人的引领，缓缓步入院子。他身着一袭黑色长袍，衣襟随风轻轻摆动，脸上挂着那抹熟悉的、仿佛能洞察人心的微笑。柳心婷抬头，目光与他对视，两人的眼神中似乎都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一时无从说起。 “月彰哥哥，多年未见，怎么突然有空来看我了？”柳心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客套，几分疏远，毕竟岁月已逝，人事已非。 “苏离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月彰的笑容更加温暖了几分，“听说你身体抱恙，我特地来看看，能否为你分担一二。” 柳心婷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一旁玩耍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哦，这病来如山倒，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月彰闻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其实，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作为魔族，我或许能找到救治你女儿的方法。” 柳心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你……真的有办法？”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当然！”月彰的语气异常坚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柳心婷急切地问。 “鬼草。”月彰缓缓吐出这两个字，目光深邃。“虽然你曾在神之岛采集过，但那些都已失去灵性。只有最新鲜、最具灵力的鬼草，才能彻底治愈你女儿的病。” 柳心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可惜，神之岛如今已是禁地，难以再入。” 月彰却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你似乎忘了，幽鬼城中也有鬼草的种植。而且，如今幻城雨与幽冥已签订合战协议，我想，以我们的交情，他应该会愿意割爱。” 柳心婷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看向月彰，试图从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读出更多的信息。“我明白了，谢谢你，月彰哥哥。” 月彰轻轻点头，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句淡淡的“保重身体”，便转身离去。 这时，云涛从屋内走出，目光紧随着月彰离去的背影。“你信他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柳心婷沉吟片刻，缓缓摇头。“谈不上全信，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愿意去尝试。毕竟，那是我的女儿。”她抬起头，目光坚定。“我打算亲自去幽鬼城，一来取鬼草，二来也想看看月彰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云涛闻言，立刻表示要派高手随行保护。但柳心婷却摇了摇头。“不必太多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她沉吟片刻，继续说道，“而且，我也想借此机会，看看这次事件之中，还有哪些人值得信任。” 云涛看着柳心婷坚决的眼神，最终只能点头答应。“好，我会安排妥当，确保你的安全。” 柳心婷轻轻点头，心中已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为了女儿，她都要勇往直前。 月彰踏着夕阳的余晖，独自漫步在通往主城的小径上。微风轻拂，带起一阵阵落叶的沙沙声，与远处城门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他习惯性地环顾四周，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警惕与深思。就在这时，紧接着，月彰的身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吞噬，瞬间从原地消失无踪。 躲在暗处的那人，面容隐藏在斗篷的阴影之下，目睹了这一幕，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讶之色。他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冲动，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更加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试图捕捉任何可能的线索。 不久，空气中泛起一丝涟漪，月彰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原地，他的脸上交织着疑惑与不解。他低头沉思，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回忆刚才发生的奇异现象。 “难道真的是我太过紧张了吗？”他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上次与幻城雨相遇时，对方那难以捉摸的举止，“幻城雨……他的行为确实让人捉摸不透，这次的感觉又如此相似，难道只是巧合？” 月彰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随即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跃入路旁茂密的草丛中。 片刻之后，他若无其事地从草丛另一侧走出，步伐恢复了往日的从容，继续向着主城的方向行进。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正是身着黑衣、行踪诡秘的苏离。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月彰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月彰此行，难道真的只是简单的信息传递？还是另有图谋？”抱着这样的疑问，苏离决定跟随月彰一段时间，以便探明真相。 月彰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已被跟踪，他按照既定的路线前行，直至苏离的身影渐渐淡出他的视线范围。 草丛中，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草丛中再次涌动起一阵细微的波动，紧接着，又一个与月彰一模一样的身影缓缓走出，眼神中闪烁着智慧与狡黠的光芒。 “果然，我的直觉没有错。”这个“月彰”轻声自语，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自信与谨慎，“此人，修为虽高，但想要完全瞒过他，还需更加小心才是。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步步为营，不能有丝毫大意。” 另一边，苏离在发现月彰突然消失后，心中大惊。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月彰刚才所在的地方，喃喃自语道：“分身之术？月彰何时掌握了这等神通？”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局面瞬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苏离皱起眉头，努力思考着眼前的情况。他深知分身之术乃是一种极为高深的神通，需要极高的修为和对法术的精通才能施展。而月彰竟然能够在不知不觉间使出这样的手段，实在让他感到震惊。 然而，苏离并没有被恐惧和惊讶所笼罩太久，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思绪，意识到现在不是纠结于月彰如何掌握分身之术的时候，而是要尽快找到真正的月彰，解决这场战斗。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草丛的方向。 那片草丛看起来普通无奇，但苏离却敏锐地察觉到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丝好奇与警觉，身形一闪，向着那个方向飞去。在飞行的过程中，苏离不断警惕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同时也在脑海中思索着接下来可能遇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