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掌命第二百八十章 身份暴露
慕长衡点点头,目光落在昏迷的花朝身上,少年的脸色很苍白,看上去很虚弱,他还未完全恢复,但她知道南陵剑阁会尽全力治疗他。 叶星纯道了一声谢后,轻轻挥手,花朝的身体便漂浮而起,飞落在叶星纯的身后,那里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了两位长老将他接下,接着他向她行礼,转身离开,两位长老跟在身后,一齐回到了云上。 慕长衡也转身准备离开,只是她方刚抬步,却注意到了周围,准确地说是来自天空的无数视线。 原本留守在看台之上的,除了她以外,还有其他一些由于先前没有机会与他们的偶像、即王央衍和白以溯等人接触,故而留在在此处的人,另外也有南陵剑阁的负责场地纪律的弟子们,当然某些不够格的宗派代表也只能在看台上等候。 花朝是第一个从云梦仙境出来的人,他的出现自然也引来了全场的关注,慕长衡的存在也随之被人注意到。 所有人都看得出她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但为何她一个凡人能够轻松抵御方才那一阵恐怖至极的念力暴动?她方才施展出来的手法莫非是符?只是普通的符可没有办法做到那种地步,故而她的符道造诣绝对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修行界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人物?她到底是谁? 没有见识的人猜不到慕长衡的身份,略有些见识的人也猜不到,甚至于这里除了叶星纯之外,可以说几乎是没有人见过她。 慕长衡没有看云,却能感受到那些冰冷的视线。 真正厉害的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所以他们都藏在云里,不现身,即不见世人。 慕长衡知道那些视线里有人可以把她留下,或者说如今谁都可以留下这般虚弱的她,只是,他们凭什么留下她? “魔宗白矖,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天空上忽然传来一道厉喝! 此言一出,众人无比震惊,魔宗白矖?是在说谁? 怀揣这这样的疑问,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慕长衡的身上,传闻魔宗的道官白矖符道造诣无人能及,如此看来,说的莫非就是那个披着斗篷的女子? 慕长衡脚步微顿,她并非没有感受到那声厉喝里带着杀意,那个声音的主人想要杀她,而接下来自天空上向她劈下的一道闪烁雷电便印证了她的猜测,那道闪电的力量足以将一名存真上境的修士当场击杀! 慕长衡抬手,周身缓缓浮现出一个个玄妙图案的符,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将她整个人都围了起来,挡下了突袭的雷电。 虽然她现在很虚弱,虚弱到一个符都画不出来,但她身上有很多画好的符,只要有天地灵力的存在,她就可以将符展开,只不过,这一次将符用出来了,下一次她就不知道能不能用得出来了! 从方才那一击来看,出手的人约莫是忘川初境,而如此莽撞之举,只怕顶多只是某个小宗派的长老。 慕长衡并未多想,察觉到有些动静,她转身再次看向前方的比赛台。 此时的台上已经换了一个人,那是一名形容枯朽的老人,他那一双浑浊的眼正恶狠狠地盯着她,但与此同时,他布满皱纹的手却在止不住地颤抖,也不知是在害怕什么。 由于慕长衡站的看台较高,故而此时神色平静的她微微垂眸望向下方,不免显得格外的居高临下,而事实亦是如此。 “你、你就是白矖!居然如此大胆地出现在终焉山!” 老人沙哑又恐惧的声音在场上回荡,他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指着慕长衡,似乎已经怒不可遏。 慕长衡没有回应他的“责问”,她现在还很虚弱,不希望与无用的人多费口舌,她只想知道这背后是谁指使,见过她的人不多,见过她并且知道她的身份的人更少,而眼前这个急功近利的老人不可能知道她,从现在的情形看,暴露她身份的人最有可能是叶星纯,当然也不一定是他。 一念及此,慕长衡只觉得思考多了有些费神,干脆放弃,长叹一声后,负起双手闭目养神,只是她的这副模样落在台上的老人眼里不免成了目中无人、狂妄之极! “大胆白矖!诸位,快睁开眼来看看!她那般强大的符道造诣,不是白矖还能是谁!”老人急得跳墙,不断高呼,希望有人能够出来帮他说话。 过了一会儿,亦有一人从云上下来,看向闭眼的慕长衡,环视一周,颇有礼貌的缓缓道来:“关于南陵剑阁那位的秘辛,想必在场诸位阁下都有所听闻,既然这位道友能够解开魔宗白矖下的封咒,那么来路定然不凡,既然如此,我斗胆相问,阁下是如何解开就连柳暗花明的诸位大能都无法解开的封咒的呢?” 他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慕长衡说的。 由于他这一番言论逻辑清晰、言辞凿凿,令人不得不服气!在场知道他口中所谓“秘辛”的人,不免也产生了他所提出的那个疑问,世人皆知,只有魔宗白矖才能解开的封咒被你解开了,你如何能够解释你不是她? “这位仙友说的有理,阁下如何解释?” 一念及此,云上许多其他宗派的长老们也也有人出声附和,毕竟这可不是小事,若真的是白矖本人,必然是不能放过的! 随着一道附和声出现,越来越多赞同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三人成虎,导致于在场许多不知道状况的人都开始怀疑恐怕那名披着斗篷的女子就是魔宗的白矖了! 面对无数的质疑声,慕长衡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叹了口气,依旧不言。 一直沉默的她不免招致许多人的不满,在场那么多大人物,可以说各个宗派的长老都有在其中,面对他们有礼的提问,你居然就这般漠视? “阁下莫要太过目中无人,我且再问一次,阁下是不是魔宗的道官白矖?若不是,便请说服我们,不然就莫要怪我们出手了!” 原本的质疑声纷纷转变成了讨伐声,就仿佛不管慕长衡到底是什么身份,都免不了要吃些苦头才是!这些质疑仿佛一道重压压在慕长衡身上,所有人都在逼迫她给出一个答案。 听着周遭此起彼伏的责问声,就连本打算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白以溯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对于慕长衡的真实身份是魔宗里位高权重的道官之一这件事实,他早就知道,也很明白身为正道中人,对于魔宗的人绝对不能手软,更何况慕长衡还是魔宗里最强大的存在之一,所以当初在小山界他才会毫不犹豫地捅出那一刀,他原本打算一刀了结她的性命的,毕竟她是个凡人,杀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只是白以溯没有想到见到她的惨状之时,他心中莫名生出的一股情愫令他心软了,他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渴望,居然能深切到让他放下了刀,对慕长衡说出那种荒谬的要求。 白以溯以为她用了一种无耻的下作手段蛊惑了他,同时深觉魔宗之人果然如此卑鄙!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当在试剑大会上再一次看到她时,他心中要让她付出代价的打算顿时灰飞烟灭,他莫名地走向她,装作旧识一般与她聊天,以至于忘记了要揭穿她身份、将她抓起来这件事。 身为妄仙派掌门最得意的弟子,以及修行界里最天才的人之一,白以溯深知自己作为一个正道弟子面对魔宗之人时该怎么做,若先前对慕长衡出现在试剑大会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举动,算是回报她在小山界里没有对他师兄弟出手,那么如今慕长衡身份暴露,他就不该再插手了,他应该做的就是静静地看着,什么都不做。 不管她做出什么反应,他都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心软,就算是她下一刻哭出来,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白以溯坚定地这样想着,甚至因此闭上了眼睛不再看慕长衡,只不过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嘴巴似乎并不像他的眼睛那样听话,在自己都未曾准备好之时便主动刚开口了。 “你们要她证明她不是,但那你们又要如何证明她是呢?” 他那显得散漫朗然的声音在整个场地上响起,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故而原本凝聚在慕长衡身上的视线顿时转移到了白以溯身上。 人们都认出开口的人是妄仙派的那位小天才,震惊之余亦感到十分不解,为何白以溯要为那名来历不明的女子说话? 他们的疑惑大概无人能够解答,因为就连白以溯本人也不知道是为何,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已经不可逆转地纷纷落在了他的身上。 骑虎难下,白以溯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面对着众人,笑意然然,转身看向先前率先跳出来的那名老人,道:“不如你来说一下?” 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好走了,只好将错就错了! 没错,他是被逼的!一点都没有自愿要帮她的意思,所以不需要愧疚。 “好一个狂妄的小子,你知道老夫是谁吗?!”那名老人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发出那样的反驳,他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让他怎么回答?想到这里,他顿时恼羞成怒,指着白以溯的鼻子骂出声来。 就算对方是天才,就算对方是妄仙派掌门的弟子,但要论辈分的话可不及他,那般无礼的样子他堂堂一宗长老怎么可能忍受? 白以溯两只手各自放在腰两边的刀剑鞘上,看似就要动手,神态动作好不嚣张,他看着暴跳如雷的老人微微挑眉,一副老子管你是谁的模样,却还是笑着回应。 “所以你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