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掌命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可以起来但他必须来扶我
李川彻从未没有见王央衍生气成这样,就像方才宋出萃几人从未见过他那般生气一样,他看着王央衍那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的脸色,忽然感到有些害怕,搁在地上的手指惊慌地颤了颤。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也无暇去思考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只是紧张地担心着王央衍的情绪,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道:“阿衍,你,你别生气……” 王央衍低眸看向他伸过来的手,见上面发红,更有血丝渗出,看来刚才那一拳是真的使了很大的劲,应该会很痛吧! 他从小养尊处优,身上都是细皮嫩肉的,怎么忍得了这种伤痛? 王央衍皱了皱眉,说道:“手伸过来。” “啊?!” 李川彻一愣,尚未反应过来她想要做什么,正要说话,便见她看了自己一眼,心中忽然有些慌张无措,哦了一声后乖乖把手伸了过去。 王央衍从手腕铃铛里倒出一堆瓶瓶罐罐,在里面翻了翻后找到了有着奇异图案的翠色玉瓶,从里面倒出一些药膏,一点点地抹在李川彻手上。 这些一大堆连她都没有办法在一时间分清的伤药是江停硬塞给她的,自从前几次的意外后,他就总是担心着担心那的,加上她也喜欢好东西,便把他给的都带在身上,这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 就在她给李川彻涂药的时候,周围倒是安静得很,没有人出声打扰。 只不过这时候却有一个人的心绪久久无法平复。 千寻玉看着那番画面,忽然心中一痛,倒不是因为羡慕,自然也不是因为有所嫉妒,却是因为以他的见识眼里自然看得出那一罐子玉瓶装的就是传闻中珍贵无比的续生膏啊! 那可是神医司无命特制的伤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就这样随便涂了? 就算大周小王君身份尊贵,但就那么点小伤难道不是过阵子就能好的事情,你却用这世间极品伤药来治疗?这不是糟蹋宝贝是什么? 退一步说,就算你有很多续生膏,这样用一点儿也不心疼,但你让旁人心里怎么想? 这不就是存粹地气人吗? 千寻玉越想越难受,心中更是生出了状似悲愤的感受,顿时感到胸闷气堵,无法疏解,咳了好几声,索性就此将头一瞥,眼不见心不烦。 王央衍很快涂好了药,抬眸见李川彻一脸呆呆乖乖地盯着她看,好像被人欺负了却不敢说话的模样,愣了愣,问道:“我又没打你,你委屈什么?” 她先前虽然看不过去他在哪里胡乱发脾气,还把手给伤了,自然也承认有一点小生气,但真没想过要打他或是怎么样。 既然如此,她一没打他,而没骂他的,他这可怜巴巴的模样是为什么呢?搞得她接下来准备说他的几句话都是生生咽了回去,不敢再言。 听到她的话,李川彻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撇开视线定了定心神,回想起方才自己在她面前一下子就怂了的样子,顿时恼羞成怒,在王央衍触不及防之时一把将她推开,快速站起来走到一旁,离得远些背对她。 王央衍对他没有防备,再加上没有万万没有预料到他既然会推开自己,一霎那心中惊讶,忘了稳住身形便摔到了地上,手上的伤牵连得一痛,她倒靠在木柱上捂着手,倒吸了口凉气,轻皱了眉,“啧。” 李川彻似乎听到了她轻啧的声音,正要抬起来往前走的脚步顿时收了回来,想要回头却又抵死不愿回头,像是在赌气一样。 王央衍抬眸看向他的背影,静泊的眸底掠过一丝微光,脸上并没有多少像是生气了的神情,只见她沉默片刻后,启唇轻声说道:“阿棠,过来。” 阿棠是李川彻的小名,她从上次听人说起过后便记住了。 她一直都记着他,只不过他好像并不是那么想,所以才会那样对自己发脾气,总是说自己不关心这类的话,特别是今天还莫名其妙地将自己推开,明明从前总是黏着自己的,多少有点让人难过了。 她不想要再这样,或者说,她无法接受这样。 她无法接受他的冷言冷语和故作距离,她不接受他的拒绝,所以他不能拒绝。 李川彻听到她叫自己的小名,愣了愣似有些动容,但下一刻又不知为何使劲地摇头,像是故意要对着她干,就是不想是顺她的意,“我才不要!” 王央衍的手攥了攥衣袖,眸光微敛,声音微沉,道:“过来……” 她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变得与平时有所不同起来,像是生气,又仿佛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的话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 一旁宋出萃不知为何忽然回想起昨天在春色宜人时,王央衍说那句“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即便不是吼他们的,他们也愣是被吓退了几步。 李川彻也是微微怔住,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王央衍对他说话时都是语气淡淡或是轻言细语的,他从没听过她这样沉声说话,猜测自己刚才把她推开真的让她生气了,心里有些慌张,但又倔强地不肯回头,也不会说就只是站在那里。 他凭什么要听她的? 局面一下子僵持住,宋出萃见情形不妙,担心两人的关系再发生什么意外,上前打圆场伸手作势要把王央衍扶起来,一边说道:“我来扶你起来吧,大姐大!” 王央衍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李川彻的背影,平静如水面的双眸似生出了一丝波澜,但又很快收敛而去,美丽无暇的脸上带着几分状似冰冷的怒意,一字一句道:“我可以起来,但他必须来扶我。” 此话一出,在场包括宋出萃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 不说其他的,光是王央衍这种气势便已经令人叹为观止,明明是一句极其普通的话,他们却从中听出了状似“我可以道歉,但你必须给我跪着听的!”的既视感。 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