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烈火第20章 轮番劝说
宋秋璃怒气冲冲地回到苍云堡,猛地推开门,重重地坐在书桌前,心中满是苦闷。她的丈夫任昆山如今自暴自弃,整日酗酒,让她感到痛苦和无助。她深感无力改变他的状况,这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让她更加明白婆婆生前接管苍云堡的艰辛。 “都去死吧!”她突然失控,将手中的账册狠狠地砸向地面,几乎砸到刚进门的任采薇。任采薇并未责怪她的无礼,而是默默地弯腰捡起账册,放回书桌上,温柔地劝道:“秋璃,账册是苍云堡的重要物品,我们不能随意对待。就像对待昆山一样,他是你相伴多年的丈夫,即使再生气,也不能随意发泄情绪。” 宋秋璃听后,愤愤不平地反驳道:“采薇姐,你误会我了。我并没有随意发泄情绪。刚才是昆山无理取闹,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吵大闹,还一个劲地嚷着要喝酒。我劝他不要喝了,他却指着鼻子骂我。他的所作所为,哪里把我这个妻子放在眼里了?” 任采薇柔声安抚道:“好了,秋璃,我明白你的感受。你和昆山之间的问题确实复杂,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解决的。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保持冷静和理智,共同面对困难。” 宋秋璃痛苦地按压着太阳穴,无力地说道:“采薇姐,你说得对。我和昆山之间的问题,或许永远都会是我们心中的一根刺。当初借种的代价太大了,我也不奢望他能真正原谅我。” “让我帮你按摩放松一下吧。”任采薇主动走上前,轻柔地为宋秋璃按压头部,帮助她缓解焦虑与痛苦的情绪。她一边按摩,一边轻声说道:“其实,苍云堡如今已是岌岌可危,只是我们一直在逃避,不愿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娘亲和昆洛的离世,让这一切暴露无遗,迫使你不得不挺身而出,试图力挽狂澜。但你要明白,有些事情并非人力所能扭转,苍云堡的命数或许已经走到了尽头。” 任采薇的声音充满了温柔与理解:“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决定也已做出,就不要再后悔了。我们要向前看,为肚子里的孩子打算,寻找一条生路。我相信,你和昆山一定能够携手度过这个难关,再次并肩前行。虽然我们姑嫂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够相濡以沫、白头偕老。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们度过这个难关的。” 听完任采薇的话,宋秋璃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中的波澜。她不想让泪水流出,她知道,自己必须坚强,为了孩子,也为了苍云堡的未来。 夜幕降临,子时已过,任昆山步履蹒跚,酒精已将他灌得烂醉如泥。他一路上不断呕吐,却又倔强地坚持前行,每一脚都显得沉重而艰难。他已不记得今夜究竟喝下了多少瓶酒,只依稀记得,每当心痛到无法承受,无力改变现实的时候,他都会为自己再满上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仿佛这样就能将痛苦暂时忘却。 当他路过百草医馆时,他停下了摇晃的脚步,瞪大了醉眼,确认了这是医馆后,便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敲打着已经打烊的医馆大门。 “有人吗!快点给我开门啊!我要买药!”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声地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劳大夫,那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大夫,此刻披着厚重的大衣,满脸惊讶地打开了门。 当他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任昆山时,不由得惊讶地说道:“原来是任堡主啊,这么晚了,您怎么亲自过来买药了?” 任昆山此刻已经瘫坐在地上,他抬头看向劳大夫,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和坚定:“对,我要买药。帮我开药方,我要红花、麝香、夹竹桃、桂枝” 劳大夫听着任昆山报出的药材名,心中一惊。这些都是用于化瘀、流产的药材,他不禁疑惑地问道:“任堡主,您买的这些药,全都是用于化瘀、流产的,您买它们做什么啊?” 任昆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瞪大了眼睛,大声地说道:“少管闲事,我想买就买!你只管开药便是!”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显得格外的刺耳和决绝。 孙影荷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冬寒菜稀饭到房间,宋秋璃身体不适睡不好觉,便让下人煮热粥给她吃,她正好在厨房提前准备明天的早餐,便主动提出帮宋秋璃煮粥,她知道宋秋璃最近容易闻到肉腥味就想吐,便拿冬天应季蔬菜冬寒菜给她煮冬寒菜稀饭,择洗干净的冬寒菜放入稀饭锅后,白米被染上了清新的绿色,略加少量提味的油盐,粥汤浓稠,香味清新,格外有暖老温贫、抚慰人心的效果。这也是孙影荷出嫁前在家里常煮的粥。 她刚推门进入房间,眼前便是一幕让她心惊肉跳的场景:宋秋璃趴在桌上,似乎已经陷入昏迷。 “秋璃姐,你怎么了!”孙影荷惊慌失措地放下手中的粥,急忙将宋秋璃扶起。 “我……头好晕。”宋秋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望着孙影荷,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无力,“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给你送粥,没想到你却晕倒了,真是吓死我了。”孙影荷将宋秋璃小心地扶到床上躺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只觉得烫得惊人,“秋璃姐,你发烧了,得叫大夫来看看。” “不行!”宋秋璃坚决地摇了摇头,紧紧抓住孙影荷的手,“不能叫大夫,我不想让他查出我确切的怀孕时间。我是昆山在去月零城做生意后怀上的,如果请大夫看,就露馅了。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借种了!” “那你的身体怎么办?你发高烧了,我很担心你,”孙影荷手足无措地看着虚弱无力的宋秋璃,说道,“要不,让采薇姐过来看看吧。”在她心目中,任采薇已经是她可以商量和信任的家人了。 “不用,我不想让她知道太多胎儿的事,”宋秋璃同样坚定地拒绝了,“采薇姐背着叛徒的嫌疑正被天苍监察部秘密调查,她根本不喜欢两派,她不会为我的胎儿感到高兴的,我担心她会伤害我的孩子。” 宋秋璃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声音带着哭腔:“影荷,我在苍云堡里,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吗?” 孙影荷心中一酸,连忙点头答应:“好,好,我不走。你先躺着,我拿湿毛巾帮你退烧。” 说完,她迅速取来湿毛巾,轻轻敷在宋秋璃的额头上。看着宋秋璃紧张地念叨着胎儿的事情,孙影荷心中也十分难受。 她明白宋秋璃此时的无助和焦虑,只能尽力安慰她:“秋璃姐,你好好休息吧。宝宝不会有事的,他正在你的肚子里好好地待着呢。他也盼望着娘亲能快点好起来。”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悉心照料,宋秋璃的烧终于慢慢退了下去,她也安心地陷入了沉睡。孙影荷看着她平静的脸庞,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拿起空碗,走出房间,心中却仍然牵挂着宋秋璃。突然,她想起宋秋璃还没有给祖先上香的事情,便自言自语道:“今天秋璃姐还没有空给祖先上香呢,我帮她上吧,顺便为她祈祷一下。” 于是,她将空碗放回厨房后,便走向灵牌室。在那里,她点燃香烛,恭敬地为祖先们上香,并默默为宋秋璃祈福。希望她能早日康复,宝宝也能平安无事。 孙影荷走出灵牌室,抬头仰望那片依然黑沉沉的夜空,随即打算返回房间休息,因为她知道明天还有许多家务等着她去做。在路过客厅时,她惊讶地发现任昆山竟躺在地板上,周围一片狼藉,呕吐物满地都是,整个客厅弥漫着浓烈的酒味和令人作呕的气味。 孙影荷赶忙走上前去,将任昆山扶起,并让他躺在一张柔软的靠椅上,以免他继续着凉。随后,她迅速前往厨房,为他端来一碗早已准备好的解酒茶。近段时间以来,任昆山频繁外出喝酒,因此孙影荷每天都会为他准备解酒茶,以备不时之需。 任昆山大口喝下解酒茶后,感觉胃部的不适终于有所缓解。他躺在椅子上,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孙影荷见状,轻声说道:“昆山君,已经很晚了,不如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同时,她也开始清理客厅中的呕吐物,将一切恢复得井井有条。 没想到,任昆山却拒绝了她的提议,他转过头去,冷冷地说道:“我不想回房间,她不想看见我,我也不想看见她。”提到妻子秋璃,他的脸上露出痛苦和愤怒的神情。 “秋璃姐病了,而且烧得很厉害,”孙影荷说道,“她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关心。” 但任昆山却愤怒地回应道:“她这是自作自受,生病就是她的报应。她瞒着我做了那么多错事,还死不悔改,我没有理由去关心她!” 孙影荷望着任昆山,深深理解他心中的痛苦和挣扎。她轻轻叹息一声,坐在他的身边,回忆道:“昆山君,你还记得吗?我刚嫁到苍云堡的时候,有一次秋璃姐生病了,高烧不退。你当时急得团团转,彻夜守在床边照顾她,甚至连她吃的饭菜都是你亲手做的。因为你知道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孙影荷继续说道:“虽然秋璃姐的借种行为是错误的,我也不能为她辩解什么。但是,她毕竟是我们的家人啊,我们不能像外人一样对她狠心。如果我们也对她弃之不顾,那就等于让她自生自灭了。昆山君,你们曾经是那么相爱的夫妻,你真的忍心就这样抛弃她吗?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想要拥有自己的孩子是她的本能。我们是凡人,无法与这种本能对抗。我刚才去看她的时候,她虽然病得很重,但却坚持不吃药,生怕伤害到肚子里的胎儿。在那一刻,她只是一个为孩子担忧的母亲,而不是在谋取利益的工具。昆山君,她真的需要你的关心。为了她,为了那个无辜的孩子,你就不能试着接受她吗?” 任昆山默默地听着孙影荷的劝说,脸上的冰冷和痛苦神情逐渐消散。他似乎在思考着孙影荷的话,内心也在经历着激烈的挣扎和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