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烈火第22章 缺失的一角
孙影荷似乎察觉到好友接下来的话语,她示意好友保持镇静,继续缓缓说道,“婉凤,你不要怪楚帮主,当初他为了免我的死罪,已经付出太多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和考量,我已经很感激他了,即使我余生被监视、被辱骂,也好过丢掉自己的性命死得遗臭万年,这件事情我要求楚帮主和婆婆对婉凤你保密,我真的不想再让你为我奔波操心了,就这样吧,日子过得一天算一天,我也没法对自己要求太多了。” 慕婉凤看着好友忧伤又平静交替的神情,她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觉得自己有点天真了,只能握住好友冰凉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 “婉凤啊,也许这就是命吧,正如当初算命僧人说的,我孙影荷,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不属于我的,始终不属于我,过于强求,只会伤害自己,”孙影荷不想让暗卫听到,刻意压低了声音,“从我们那一天杀了人以后,命运就不由自己掌控了,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们始终无法摆脱命运的折磨。” “影荷啊。。。。。。”慕婉凤想安慰她。 “婉凤,你不必再安慰我了,你的心意我深知且感激,但除此之外,你或许真的难以插手太多。”孙影荷轻声说道,随即转身,目光温柔地投向了波光粼粼的湖面,“在这个世间,能够真正与我心灵相通,理解我所有苦楚的,唯有昆泰了。他,是唯一能够深入我内心世界,体会我此刻境遇的人。” 慕婉凤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与不解,她难以置信地望着孙影荷,心中暗自揣测——难道,两人之间已有了不同寻常的情愫?她未曾料到,好友竟会如此亲昵地称呼任昆泰为“昆泰”,这样的称呼中,似乎蕴含着超越一般关系的亲密与信任。 遏云居。 “昆泰,来来来,多吃点儿这刚涮好的羊肉,“千伏村面带笑容,将一盘热气腾腾的羊肉片轻轻放入任昆泰的碗中,他的心情显然十分愉悦,“我还特地让小雨备下了上等的女儿红,今晚咱们爷俩可得痛痛快快地吃上一顿,喝个尽兴!“ 任昆泰闻言,也露出了笑容,他深知千伏村这份雨过天晴后的轻松与喜悦。在道谢并品尝了那片羊肉后,他忍不住问道:“千大叔,如今疫情阴霾已散,您和小雨接下来有何打算呢?“ “小雨的病已经彻底痊愈了,而我也圆满完成了楚帮主交付的抗疫重任,算是还清了楚帮主昔日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们打算过几日便离开定风镇,去开始新的生活。“千伏村饮尽杯中酒,缓缓说道。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千大叔已经找到新的安身之所了?“任昆泰关切地问道。 “嗯,月零城有位药铺的老板有意聘请我长期为他采集草药,报酬颇为丰厚,且还为我们提供了居所。我已经答应了他。“千伏村缓缓道来,随后,他目光温柔而坚定地望着任昆泰,“昆泰啊,在离开之前,我有一个心愿想和你谈谈。“ “心愿?“任昆泰感到一丝意外。 千伏村深情地继续说道:“昆泰,虽然我们出身不同,但命运却让我们在诸多机缘巧合下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我这辈子没有儿子,心里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希望能有个像你这样的孩子承欢膝下。因此,我诚挚地希望你能成为我的义子,你愿意吗?“ 任昆泰闻言,愣住了,这份突如其来的深情厚谊让他既感动又措手不及。 酒酣耳热之后,千伏村在女儿千幕雨的细心照料下,沉醉于梦乡之中,而任昆泰的心中却波澜难平,无数心事如潮水般涌来,让他难以成眠。 于是,他悄然离开了温暖的遏云居,踏入夜色中的定风镇,意图在喧嚣中寻找一丝慰藉。 尽管时已亥时,镇上却依旧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疫情阴霾的散去,仿佛释放了人们长久以来积压的渴望,他们如同挣脱枷锁的鸟儿,尽情享受着眼前的美食与欢乐,无论是酒楼食肆还是烟花之地,都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灯火通明,直至深夜,充满了浓厚的生活气息与烟火味。 然而,在这繁华与喧嚣之中,任昆泰却如同一个孤独的旅人,默默穿行于熙熙攘攘的街道。本应令人心旷神怡的场景,却丝毫未能触动他内心深处那片冰冷的角落。相反,他的心情依旧沉重,压抑与痛苦如影随形,甚至夹杂着难以名状的绝望。影荷的获救、疫情的终结、千伏村即将展开的新生活,以及那份突如其来的父子之情,这一切本应带来无尽的喜悦与慰藉,却如同过眼云烟,未能填补他心灵深处那缺失的一角。 他深知,自己心中的那个缺口,正是那份他渴望却遥不可及的东西——或许是某个人的温柔陪伴,或许是某种心灵的解脱与自由,又或许是对过去无法释怀的遗憾。它如同一道暗红的伤痕,时刻提醒着他内心的空虚与疼痛,让他无法与周遭的喜悦同频共振。然而,这份渴望与缺失,他却只能默默承受,无法言说,更无法轻易得到。 “呵,这不是闻名遐迩的大叛徒昆泰哥吗?”此时,任昆石突然从暗处窜出,浑身酒气熏天,显然是与苍云堡中的一群弟子来镇上寻欢作乐,不料在前往烟花之地的途中,竟与他们最为不齿之人不期而遇。 任昆泰投以厌恶的目光,不愿多言半句,只想尽快抽身离去。 “我警告你,昆泰哥,别以为自己能逍遥法外,你背叛两派的行为,迟早会让你自食恶果,死无全尸!”一旁的任昆杰见任昆泰对他们的挑衅置若罔闻,更是按捺不住,出言不逊地咒骂起来,“你和那个女叛徒,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放心,就算我死得很惨,也轮不到你为我收尸。”任昆泰冷冷地回应,话语中满是不屑与厌恶,随即加快脚步,决绝地离开了现场,只留下他们在背后气急败坏地叫嚣。 “砰!”一声闷响,任昆泰不慎与一人相撞,痛得他眉头紧锁。而被撞之人则因冲击力过大,摔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谁这么不长眼!”任昆泰揉了揉被撞疼的地方,不悦地望向倒在地上的身影,本欲径直离去,但一种莫名的直觉让他停下了脚步。 因为对方的身体异常坚硬,刚才的碰撞如同撞上了铁板一般,显然此人不是等闲之辈,至少身怀不俗的武艺。 出于好奇与一丝敬畏,任昆泰壮着胆子蹲下身,拨开对方凌乱的发丝,试图看清其真容。只见此人同样满身酒气,神志不清,胡言乱语,面容平凡无奇,属于中年男子的普遍长相,身着朴素无华的麻布衣裳,身旁并无兵刃,乍一看去,只是一名普通的醉汉。 直到任昆泰看到那名男子胸肌上黑色太阳的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