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别重逢的你我第167章 最介意的点
之所以说拉开新世界大门的一霎-就好比翻身上马,是因为祝又又属马,且很喜欢马。 此前,曾以很绅士的方式追求过她的青年才俊-耿书海,就为投她所好,别出心裁地送过她一‘匹’纸扎的小红马。 那诡异的小纸马好赖不做评价,祝又又最喜欢的本就是大活马。 遥想她三四岁时、就对骑马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后自打被爸妈鼓励、被教练指导帮助着爬上了马背,小小的女孩儿就一直将马术作为第一爱好,并在长大后,因此爱上了草原。 除了经常去近郊马场消遣,祝又又得了闲还总往草原奔。 近点儿的京西,远点儿的内蒙,跑着跑着,就练就出一身还不错的骑术。 要不怎么能在长白山、姐们儿被袭击时,策马奔腾一枪击中那头人扮的黑熊精呢~ 时间过得好快啊,就在不久前,她骑马追熊的时候,萧拾年还在后头追她来着呢~ 祝又又当时战斗因子爆发,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猎枪和黑熊精之间那条线上,根本顾不上身后。 她也是后来听初恋描述才知道,就是大恋姐,感叹说头回见萧拾年跑起来,还以为他长那两条大长腿不会跑、只会走呢。 就像有些男人,长俩眼睛却经常选择性看不见,活脱儿一办不了残疾证的大盲人。 “不、不好意思,我没看标识,就以为男左女右……” 得,说什么来什么,面前的军装男也差不多,开口就自曝自己长眼睛不使。 随着松开门把手,祝又又正欲错身往前。 但见那子弟兵明知自己走错门、却仍堵在那不让路,就那么直勾勾地蹙眉看着她,像是在等她发号施令般,眼神发直、站的也倍儿直。 唉……该不会是在‘里边儿’呆久了,不适应这花花世界了吧~ 想到此,祝又又善解人意地朝对面一扬下巴:“找不到?喏,那边儿,烟斗儿,女的这头儿是高跟儿鞋~” 军装男总算反应过来,表情变活好似机器人苏醒。 他先是扭身瞧了一眼,后又转回头重重一颔首,目光坚毅地说了句:“好,多谢,抱歉。” 紧接着后错了半步,才板板正正向后转,裤腿子迈得笔直,整套动作加之神态,完全可以用四个字形容。 就是郑重其事。 郑重其事地在……找厕所。 待那一抹橄榄绿没入男厕门缝,祝又又才“噗嗤”一下笑出声,真心觉得这子弟兵有些过于憨直。 下意识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这身打扮,她穿古装,他穿军装,祝又又还生出一种俩人生活在不同时代的错觉。 稍一咂么,她又依稀觉得这子弟兵并非第一眼看上去那么陌生,不是觉得他长得面熟,是觉得他说话腔调好像在哪听过…… 想到了! 这男的嗓音磁性偏低、略带沙哑,仅三两句,就让祝又又想起一种曾在内蒙听过的古老乐器,好像叫口弦琴,乐声浑厚富有颗粒感,据说历史悠久可追溯到石器时代,和这子弟兵给人感觉很像,都有一种来自旷野的生命力。 祝又又天生五音不全,乐器根本玩不转,能让她有深刻理解的乐器实在不多,料想或许就是因为这男人让她联想到了-她挺有印象的口弦琴,才让她觉得莫名熟悉,也可能是他身上的颜色,无论在哪撞见,都能让心生安全感。 就这样怀揣着向阳的安全感、走出光线偏暗的洗手间区域,祝又又转回到宴会厅环廊,一眼就看见萧拾年-正站在一张鸡尾酒桌边抽烟。 下意识想要绕行。 待视线转过柱子祝又又才发现,原来萧拾年不是一个人站在那,他对面还有一个穿军装的男人。 这男的看背影要比刚找厕所那位清瘦些许。 还好还好,萧拾年并没有为了她追出来、更没有在等她,无需她撕开创可贴再撒一层盐。 -“怎么样啊拾年,这一晃多少年没见了?小六结婚的时候你也没来,怎嚒?还单着呐?” 一走一过,祝又又无意偷听,但还是听到军装男问了萧拾年这么一句。 想来,这人应该是陆鹭家里的哥哥,‘小六’应该是陆鹭在家的乳名,真好,她在娘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成家后还有人一心一意爱着她,祝又又真心祝福这个打败自己的白月光。 目不斜视返回厅内,祝又又也没注意听萧拾年是如何回答陆鹭她哥的,爱说啥说啥,统统与她无关,她要开始戒断! 戒断第一步,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儿不往心里搁。 重新迈进宴会区,祝又又随便找了一张没人动过筷子的餐桌开造,一边吃,一边气定神闲地旁观着这场喜庆的热闹。 真不错,画面里有若干对cp都挺好。 比起她和萧某人毫无默契的交杯酒,在祝又又看来,窦逍和司恋这对暗戳戳偷情的小搭档,绝对可以提名本年度最佳伴郎伴娘。 他们外表登对,玩儿得开,输得起,默契嘛……倒是还需要再培养培养,才能所向披靡。 这边厢,比起自己随随便便就能抽中一辆小汽车,司恋真觉得窦逍的手气奇臭无比。 窦逍第一局抽中的也是交杯酒,但是是团团圆圆式。 即俩人须每人端着一满杯酒,原地先转10圈并保证一滴不洒,再迅速找到对方,双臂交缠后继续转着圈儿喝。 试过就知道,除非是专业飞行员那种体质,就这么个转法,常人不摔就不错了,还喝个六的交杯酒。 连着三轮儿,俩人都没能完成任务,只得分着喝了十杯。 但是是三七开,窦逍七。 刚晕着喝完三杯又连干七杯,撑得窦逍直打饱嗝。 无奈这一局,他雪白的臭手抽到的游戏更难。 游戏开始,窦逍坐在椅子上,双手被绑在椅子后头、双腿被缠着并拢,司恋要用牙齿咬着高脚杯底座,从指定位置平移向他,咬着酒杯底座喂他喝光多半杯红酒。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帮狐朋狗友不知是谁,竟在后台翻出一盒子闪光牙套。 就是司恋和窦逍从阳城夜市带回、并贡献给剧组的游戏道具。 如此,这帮男的不能恶搞有孕在身的新娘和正主新郎,就撒着欢儿地给这仅存的伴郎伴娘cp加码。 非让俩人戴着闪光牙套完成高难度红酒投喂动作。 高难度挑战开始,只见司恋呲着一嘴蹦迪似的闪光牙,咬紧酒杯颤巍巍向前。 第一轮儿她刚靠近窦逍,就透过玻璃杯,看见窦逍咧着嘴,亮出一嘴活蹦乱跳的钻石牙,她无论如何也没能忍住笑,牙一松,红酒洒了窦逍一身。 第二轮强点儿,司恋提前判断好距离,闭着眼亮牙前行,可她凭感觉下蹲,按着窦逍的指示低头倾倒酒杯时没能找准角度,浇了他满头满脸全是。 这游戏实在有趣,到了第三轮,宴会厅里所有人都围拢过来,各种在旁逗趣俩人,一边加油一边拆台。 好胜心作祟,司恋这轮儿使出吃奶的劲儿咬住酒杯,可当她双腿小心翼翼撑跨在窦逍双腿外侧,收紧核心,以一个非常艰难的姿势半蹲着、缓缓低头将杯沿对准窦逍唇畔、刚喂进去也就一口半口时,就有哥们儿一把夺过夹在俩人之间的酒杯,轻轻一绊司恋脚下,就迫使她跌坐在窦逍腿上。 且是跨坐,姿势相当腻歪。 还有更腻歪的,姿势既已摆好,接下来的动作已然由不得他俩。 有哥们儿在窦逍身后稍一推他脑袋,就推着他的闪光牙撞在了司恋的同款牙上。 这当众起腻,正合窦公子意。 窦逍虽然手脚都被绑着动不了,但脖子和上半身均很灵活,嫌被哥们儿扒楞着亲的角度不好,窦逍微一偏脸,就啄上了司恋的唇。 “喔~~!!” “我去~~!!” “这是什么电光火石的名场面~~!!” 只一口,司恋就羞的满脸通红,也或许是喝酒上脸,她急急从窦逍腿上站起来,觉得自己仿佛一个猛子扎进了烧开的水壶。 “司恋!我……” 人太多,包围圈密不透风,司恋也就退了一步半的距离。 忽见窦逍深吸一口气,好像要喊什么惊世台词,司恋连忙在他刚脱口时急急扑过去捂住他的口鼻。 “呜呜……嗯嗯……” 四目相对,窦逍小眼吧嚓地看着她,呜呜着使劲儿乐。 司恋则哭笑不得地猛摇头,牙太闪,唇语比出些什么窦逍也看不懂,不过见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便没再造次。 主要这是人家的主场,他不好太嘚瑟。 游戏输了,输的彻底。 窦逍愿赌服输,连干十杯红酒后,被司恋拖着去见她堂哥时都有些说不清话了。 主要是牙不行,一张嘴就直蹦迪。 和司恋堂哥司贯行喝了一杯见面酒后,窦逍没一会儿就歇菜了。 不想吐,但被衣服勒的喘不过气,他向资方告了个假、就被宝华伺候着换衣服去了。 众人也闹的差不多了,有些有正事儿的纷纷告辞离场,资方那头开始有管事儿的张罗叫大伙没吃好的再吃点儿,吃好喝好的就回房间换衣服休整片刻,日落前后转场船说,启动after party。 司恋虽然喝的满脸通红,但她酒量尚可,没觉着天旋地转不能自理,脑子一清楚,就刚起来般,开始满场找祝又又。 发现目标,小跑上前,司恋有点看不懂祝又又是个什么操作:“天,又又姐,你一个人守着这一大桌、吃了这么多?!” 祝又又捏着瓷勺在吃黄金炒饭,理所当然点点头:“嗯~!人是铁饭是钢,伴娘不吃饿得慌!” 经她这么一提醒,司恋才想起自己也一天没吃东西了,便欣然坐下,打算先填饱肚子。 两个姑娘并排坐,视线自然向前,看见不远处某桌上-坐着两个穿军装的男的,正跟资方徐某人和几个公子哥一起谈天说地。 司恋闲聊问:“又又姐,那俩人……可以穿成这样来喝喜酒吗?” 祝又又正憋得无聊,乐得分享自己刚收集来的信息:“级别够了、不是在公共场合社会餐饮应该没大事儿,那俩人其中一个是陆鹭他哥,另一个我不认识,刚有督导替他们安排座位时、我听了一耳朵,好像说是刚开完会才有空路过,不然十一期间维稳什么的巨忙,不知道是海陆空哪种……e,战士。” 司恋侧头,一连问了俩问题:“他们穿的是武警的衣服啊,不是军队的,你看不清吗?还有、陆鹭是谁来着?怎么这么熟?” 的确,祝又又刚吐的时候眼睛不太舒服,把隐形眼镜给抠出去了,目前眼神不济。 她不太关注前一个问题,而后一个,她这次答的更具体一些:“刚告诉你了,九天嘛,陆家的小女儿,老萧的意难平,白月光,永远忘不掉那种。” 妥了,这下司恋绝对记住这个人了,退休了都忘不掉。 她想起了小t曾经告诉她的、有关年哥给意难平写过的一首唱意难平的歌的故事,串联今天这几个人、这一番情景,一下就明白了为何这么半天都没见又又姐活跃在游戏中心。 她动了动唇,想要关心些什么,可自知自己道行浅、怕说错话,实在不知从何劝起。 祝又又一眼看懂她的欲言又止,捏着手中酒瓶、用瓶口指了指这单纯可爱的小丫头:“别煽情昂,有啥啰哩吧嗦的都给我憋回去~” 她喝了口酒,视线随意定焦在那抹橄榄绿上,随口闲聊了句:“我没事儿,真没事儿,我是喜欢过老萧,但决定从今天起开始正式翻篇儿了,呵,丫特么的真深情啊,据我了解俩人分开至少三四年了,还念念不忘呢,哼,我也是真有眼光,少女怀春了一年多,看上个全世界最深情的~也或许是被动分开,才让男人放不下吧,换作是相看两厌那种自然分的,估计都巴不得对方从自己世界消失呢,哪可能记挂这许多年~” 捕捉到关键词,司恋不由得问:“被动分开,是什么意思?也是被父母拆散的吗?” 一个人喝闷酒比较容易醉,祝又又脑子有点晕,没留意到司恋话里的‘也’字,关于别人的事,就只轻描淡写说了句:“嗯,应该是,老萧可能不太被看好,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喜欢听故事回头可以问问逍哥,不过问明白了也不用告诉……千万别告诉我,别介意、小恋恋,我刚就是拿你当个小垃圾桶,这趴说完,就算又完成了一步戒断任务……” 司恋喜欢听故事吗?当然喜欢。 可她更喜欢听甜蜜、完满的故事,不想磕cp磕到be。 结果她就随意一问,就实打实磕到了一段不被家里祝福的be。 又是被拆散,怎么这些大人都这么喜欢搞破坏啊? 完了完了,又代入了,如果年哥和他的意难平同样是被长辈拆散,司恋不禁觉得,她和又又姐好像处境差不离。 只不过她这头的历史遗留问题是婆媳关系,又又姐那边则是年哥对前任太深情。 ‘嗡~’ 手机响,是窦逍,把他妈的微信名片推了过来,并附言说叫司恋加一下他妈。 他还发了段语音,因醉酒,略显含糊不清:“我刚有空看手机才知道,我妈我爸通过你三大爷三大妈、嗝、已经跟叔叔阿姨联系上了,他们想物五六左右去、去趟冰城,会嗝、会亲家,你不是明儿回家嘛,到时候我们过去,再嗝、再接你一起回来,让我先问问你可不可行……” 会亲家,还有这个必要么? 四哥和连姐如果知道窦妈妈拿她当个挡箭牌、甚至堵洪水的沙包,会不会被气到放下所有个人素质,站桌子上跳脚骂人? 司恋安静听完窦逍的话,没有激动、没有担忧,只觉心里很堵,不是刚堵的,一直堵着,只不过被她努力忽略着而已。 人都说婆媳关系是亘古难题,果然,她这还没过门儿呢,就成了上一部豪门婆媳难题的争斗工具。 而上一部宅斗剧,是她的所谓未来婆婆,在上一任没瞧上眼的儿媳面前、自导自演的狗血韩剧。 还是韩剧敢拍啊,大结局了还能接着加番。 这剧情都发展到俩人分开许久了,这位爱子心切的伟大母亲仍是严防死守,还发动身边的太太团一起看着自己儿子,以把控他的择偶方向。 那她和窦逍算什么?上一部被父母拆散的、be剧番外? 还是那狗血宅斗剧的续集? 好,司恋乐观假设,假设窦妈妈当下对自己的喜爱不掺假。 可是人都是会变的,倘若某天窦妈妈发现她毫无利用价值,或者又发现个更适合自己儿子的儿媳人选,会不会也拿出一笔钱、劝她离自己儿子远一点。 一定还会以最温柔的方式,就像今天一样,温柔地、给目前最最符合二老心意的、最最乖巧听话的她、插上最最符合她喜好的见面礼。 不行,这事儿是原则问题,两个人在一起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不能为了粉饰家庭和睦而忍气吞声。 司恋不想继续一个人胡思乱想,必须尽快找窦逍摊牌,说出自己最介意的点。 还要顺便问问,他是几月份跟前任在机场被人撞见。 还真是道行浅,司恋竟然刚想起来关注这个时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