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弑神：诸君，我喜欢战争番外篇 镜与犬
八月下旬，阿斯莱德东部，贵族区内。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欢迎来到亨利尔皇家歌剧院！” 金碧辉煌的舞台之上，灯光焦距，主持人于一片掌声中缓缓入场。 他先是摘掉高帽，优雅地鞠上一躬，随后向前一步，以饱满、激昂地语气高声介绍。 尽管这部分台词今天已经说了不下三遍。 “八月……八月！多么美好的时节啊，月季、葱兰、黄桂……无数花朵争奇斗艳，渴望得到恩宠！但是！无论它们使出浑身解数，也丝毫无法与那朵镜中之花相媲美！” “没错！八月，她在至高者们温柔的注视下诞生于世，为我们这些迷茫之人带来福音，泼洒幸福！” “她是傲立于沙漠上的狮心玫瑰！她是漂浮于湖泊上的细碎木槿！她是于火舌上翩翩起舞的自由天使！” 主持人越说越激动，在气氛的带动下，观众们无不屏息凝神，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掩面哭泣。 最后，他深吸口气，再次鞠躬，成功在演出开始前，将【克尔】们的情绪带向最高潮。 “多说无益！我知道你们喜欢着什么！期待着什么！下面让我们有请阿斯莱德的无上瑰宝——【歌剧女王】潘妮·埃梅里克隆重登场！” “作品：《弗洛斯卡》！” 下午16时20分整，伴随着三千余人那震耳欲聋的掌声浪潮，表演正式开始。 今日也是全场爆满，无一空席。 …… 砰！ “所以……我要的货在哪？” 同一时间，阿斯莱德南部郊区。 破旧的厂房内昏暗无光，皮革和腐肉散发出阵阵恶臭。 枪响的瞬间，近百名壮汉将眼前的男子团团围住，其身后的众多追随者也被齐齐摁倒在地，动弹不得。 【豪猪 rich pig】拉札勒斯手握短刀，粗暴挑开箱中的一袋淡红色晶状物。 蘸取少许后，他狠狠啐了一口，在男子面前摇晃道： “工业碎糖外加色素……看来我是真被你们【克莱因】小瞧了啊，大名鼎鼎的【缄默的猎犬】先生。” 啪，啪。 冰凉的金属拍在男子脸上，下一刻便转移到了脖颈处。 刀尖渗出点点腥红，富有节奏地传出嘀嗒声，滑落在地。 “一夜之间捣毁萨拉姆帮，歼灭从达拉斯蒂安逃来的【黑帽子】余党，在众多执法者全程押送下杀死刚刚得到保释的贵族肥佬……这些可都是你的光辉事迹，难道不是吗？” “…………” 见男人依旧无动于衷，拉札勒斯舔了舔唇，不禁加大力道。 现在只要轻轻一挑，就可以直接送他去见女神。 “可遇到这种情况，我们的小狗（puppy）先生又该如何破局呢？” “愚蠢的家伙，得罪完黑帮又去得罪执法者，结果落得孤立无援，两头都不讨好，活该！哈哈哈哈哈哈哈——” “拉札勒斯，我一直以来都很佩服你的起名字天赋。” “？！” 还未等豪猪笑完，下一秒，【猎犬】的沙哑且平静的声音便幽幽传来。 “你现在跟一头待宰的蠢猪没有任何区别。” 咻！ 一颗子弹迅速飞来，以十分诡异的路线寻找着目标，最终笔直嵌入拉扎勒斯的太阳穴中。 顿时，局势两极反转。 拉札勒斯瞳孔开始涣散，他抽搐两下嘴角，仍想用尽最后力气去切断男子动脉，但事与愿违，行动再次被预料。 【猎犬】用一只手死死攥住他的腕部，紧接着，马车砸破大门，朝刚想抽枪射击的帮派成员们迎面冲撞而来！ “呜啊啊啊啊！” 血肉横飞，哀嚎四起，鲜血染红了半座厂房。 一名小弟俯下身子勉强躲过碾压，立刻瞄准男子脑门，扣下扳机！ 可没想到刚出膛的弹丸居然主动转弯，给开枪者自己脑袋穿了个洞！ “这，这股力量……莫非是【僭越者】？！” 幸存下来的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 见【豪猪】死亡，手下损失惨重，再加上先前被压制的【克莱茵】成员现已纷纷拿起武器展开反击。 担任二把手的尼克猛地拨开旁人，向大门口逃去。 “滚开！都给我滚开！你们！还有你们！挡住他！” “是……是！” ——轰！ 一颗颗燃烧油瓶炸裂开来，将道路彻底封死。 “啧！疯子一个！” 希尔柯克咬了下唇，皱紧眉头，朝尼克逃跑的方向连开数枪后，对着【猎犬】大声吼道： “怎么办马修斯！他要跑了！我们不能放走那个混蛋！” “我去追。” 马修斯冷静回复，同时压低身姿，纵身一跃，墨绿色短发在半空轻盈飘舞，眨眼间便轻松穿过眼前的熊熊火海。 …… “呼……呼……！咳咳……咳！混蛋！” 十分钟后，劳明达街，两人的追逐还在继续。 咻咻咻！ 马修斯敞开斗篷，露出腰间佩戴的黑钢短刀，将其尽数抛出！ 神奇的是，即使有些短刀压根没有瞄准，连最基本的方向都不对，可它们也会旋转着自动定位，锁定目标飞去。 尼克一个踉跄，连滚带爬地慌张招架，在行人中狼狈穿梭着。 眼见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突然，又一辆马车唐突撞来，并从上面跳下数名黑帮成员，个个都摩拳擦掌，面露凶相。 “哈哈哈哈哈！来的好！快！快拦住他！” 见状，马修斯抿了下嘴，闪身躲避冲击，目光中饱含愠怒，始终没有移开大笑跑开的尼克半点。 叮！ 白刃切开子弹，金属撕破皮肉，战斗一触即发。 “……找死！” …… 又过去十分钟，皇后街，两人的追逐仍未停息。 “呼……额咳咳咳……这个疯子……还真，真是条狗啊！没完没了了吗？！” 尼克此时早就体力透支，气喘吁吁，皮肤因充血而变得通红。 身后刚刚经历完一场杀戮的追逐者，如今已彻底化为红色死神，在行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中迅猛冲刺。 尼克一把踢开路边的小贩，将货架、推车掀翻一通，调转方向朝更深处的富人区逃去。 穿过街角，在经过那座富丽堂皇的歌剧院时，我们的二把手先生一个急刹车，停下了脚步。 思考片刻后，他勾动唇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歹笑。 ——咚！ “都给我老实点！贵族肥猪们！表演结束了！现在剧场由我尼克大人掌管！” 大门被凶狠踹开，尼克左手拿刀，右手持枪，对场下的贵族看客们威胁挥舞着。 …………？ 诡异的一幕由此展开。 面对突如其来的闯入者，面对手持凶器、曾了结无数人性命的闯入者，全场竟无一人理会。 他们表情陶醉，嘴巴微张，瞳孔死死收缩，聚焦在舞台那朵戴上假面，肆意绽放的苍白之花上。 歌声从未停止，舞动从未停止，旋律是如此悲伤，那是代表终结的、窥见不到一丝希望的悲伤。 “大地散发着芳香，我将在绝望中死去，但我将快乐地歌唱……” “哦……我的弗洛斯卡！您是多么无情……在这痛苦的时刻！为什么！女神啊！为什么不肯给予我救赎！” 这是全剧的最高潮。 “为……为什么……嘿！你！我说的就是你！看看我！我在威胁你！你快要死了知道吗！” “啧！该死！该死该死该死！他们这是怎么了！” 尼克随手抓起一名贵族，把刀抵在其脖子上无果后，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转头向舞台看去，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等等……不会吧……难不成你也是【僭越者】？！” 舞姿愈发夸张，伴随狰狞的旋律。 它们在旋转，在盘绕。 表演者仿佛就是剧中的主角本人：一个为了一己私欲，擅自降下审判的可怜之人。 最后，她在无声啜泣中，缓慢拿起茶桌上静静躺下的左轮，瞄准面前曾背叛、侮辱自己的情夫—— “再见了，弗洛斯卡。” 砰。 “…………” 待马修斯赶来，看到的是两眼翻白，倒在血泊中失去生气的尼克； 以及无视这场堂而皇之的枪杀，起身纷纷献出热烈掌声的痴狂观众。 还有手握左轮，枪口对准中的【豪猪】，指的是豪气、富有的肥猪（对此特意标注了英文），并不是那个背上全是刺的【豪猪】。 2、本章中引用的歌剧内容原型为【托斯卡】，由意大利作曲家普契尼创作的三幕歌剧，首次演出于1900年；服装形象则引用了安东尼奥·索玛的【假面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