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宗门都是心眼子唯有我是真傻第428章 归来
确定南渊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沈芽才迈进南渊识海。 尽管沈芽小心翼翼,不想窥探南渊记忆。 识海宽广,无可避免就会碰到。 沈芽看到了时光长河中,属于南渊的片段。 此前无数人说过南渊这一生有多顺遂。 似乎他生来就该坐在高位之上,接受众人的顶礼膜拜。 当时沈芽只是听着。 对此并没有太多感觉。 直到真的看到了南渊记忆,沈芽才发现那些人一点儿都没说错。 南渊的前半生确实过得极其顺遂。 当然,这其中也有他努力的成分在。 不过总体而言,他的前半生都过得相当顺利。 也是在看到南渊记忆之后,沈芽忽然懂了为什么南渊让她来做这个锚点。 南渊接触了无数人。 能被他记住的人寥寥无几。 这有功法的影响,也有他性格的问题。 感情淡泊成了值得夸耀的优点。 南家人都说这是因为南渊天赋异禀。 南家得上天眷顾。 甚至连南渊父母,看他的眼神也是期许多过疼爱。 在沈芽没有出现之前,雪暗是南渊最为亲近的存在。 在南家人以及绝大多数外人眼里,少主身份是南渊最大最重要的标签。 只有在雪暗眼里,他才是他自己。 这或许就是南渊纵容雪暗的原因。 进入南渊识海之后。 沈芽有一种一脚踏进深海的错觉。 周围的一切渐渐模糊,只剩下属于南渊的一切飞快掠过。 “大师兄,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沈芽喊道。 她不确定此刻的南渊是否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刚才雪暗只说了让沈芽进来找到南渊。 具体要怎找到。 他没有说。 这一切都要沈芽自己去探究。 沈芽将自己神识铺展开,想看看南渊的意识到底跑到哪儿去。 内里一片黑暗,沈芽根本看不到南渊的意识。 再回头。 沈芽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儿。 没有找到南渊就算了,她自己都迷失在了南渊的识海中。 不能辜负他们俩的信任。 雪暗还在外面等着她呢。 沈芽继续往里面走。 南渊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南渊想起了之前在灯塔里的日子。 那里也像这里一样黑,黑得似乎光明都不自觉望而却步。 这种地方,谁看到都会扭头离开,而不是迎难而上。 这样也好。 他喜欢这样的平静。 南渊一直知道自己有点奇怪。 他活了很多年。 这些年他见过许多人。 可除了一个嘴毒嘴欠的雪暗。 其他人在他心里留下的痕迹并不深。 包括自己的父母。 南渊曾经疑惑过这一切,思考自己是不是病了。 怎么会有人连面对自己父母都表现淡淡。 偏偏父母看到这样的自己很高兴。 准确来说,很多人都看到这样的他都很高兴。 南渊很快坦然接受了这样的自己,接受了众人的期待。 除了雪暗。 看到雪暗的第一眼,南渊就知道他在心里骂自己。 偏偏各种情况下,一人一兽绑在了一起。 一开始南渊并不习惯这么吵闹的存在,很多次都想退货。 契约不是买卖。 不是他想退就能退的。 南渊只能捏着鼻子留下雪暗。 幸好他留下了他。 如果没有雪暗。 南渊觉得自己或许就不能遇到沈芽。 想到沈芽,南渊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觉察到自己笑了。 南渊自己都愣了一下。 随着闭关时间越来越长,功法日益精进。 很多情感渐渐淡去。 以至于南渊都忘了微笑时的感觉。 此时此刻,居然觉得陌生。 如果说雪暗是第一个南渊记在心上的人。 那沈芽就是第二个。 南渊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她放在心上。 雪暗是因为契约和长时间相处。 他和沈芽相处的时间,连他年龄的零头都没有。 就好像一扭头的功夫,那个活泼的小姑娘就在心上了。 明明就那么十几年的时间。 想到沈芽和雪暗。 本来无所谓的南渊忽然多了些许动力。 不过也就一点,很快就有消散了。 他无所谓自己此刻如何。 却有些舍不下那一人一兽。 没了他,雪暗那家伙多半要被收拾。 谁叫他招了那么多仇恨。 至于沈芽—— 那颗渺小却又明亮的小星星。 她或许会哭得很惨。 就像上次失去无旬那样。 小家伙太心软了。 这样的性格很容易吃亏。 南渊脑子很乱,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都冒了出来。 需要想的不需要想的都冒了出来,在他面前亮了个相。 南渊也不管,东一榔头西一锤子,来者不拒。 不过想得最多的还是雪暗和沈芽。 他刚才感觉到了雪暗的生命力。 不出意外。 现在的雪暗可能已经…… 归玄梵狮是很奇怪的种族。 它们有着天赐一般的天赋,修行速度却不算格外天才。 这就注定了他们会被众人趋之若鹜。 直到和南家签约,这个种族才有落脚之地。 这也不是没有牺牲。 历代南家家主的契约兽几乎都因为契约者死了。 南渊父亲南无的契约兽是这样。 上一任家主的契约兽也是如此。 在生命垂危之际,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归玄梵狮就会以命换命。 用自己的生命换契约者一条命。 这就是为什么历代家主失败了还能活着。 也是为什么沈芽在南家看不到归玄梵狮的缘故。 早在很多年前。 它们早已回归故里。 用生命换契约者一命,换族群长安。 现在,雪暗也是其中一员。 小家伙要是知道这件事应该会很难过吧。 或许会怪自己。 南渊心想。 又或许不会。 小家伙那么善解人意,多半是自己悄悄伤心。 思绪漫无目的。 “大师兄,大师兄 ……” 幽幽呼唤从远方传来。 南渊听到了。 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他认识的所有人中,会乖乖喊自己大师兄的人就只有一个。 南渊却没动。 不是不能动。 就是单纯的不想动。 想到雪暗或许已经死了。 刚才因为他们俩升起的动力转瞬即逝。 万物都会逝去。 雪暗是这样,他也是这样。 只是或早或晚。 情绪被剥夺,南渊从未那么靠近神明。 他能将自己抽离出来,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公平公正的看待一切事。 包括死亡。 此刻的南渊并不畏惧死亡。 死亡是所有人的终点。 他只是先行一步,在前面等沈芽。 耳边的声音却还是坚持不懈。 并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 小姑娘声音越来越急切,一点点靠近自己。 南渊甚至听到了哭腔。 似乎再不回应,小家伙就能哭出来。 明明不想管。 想到沈芽在距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哭,南渊还是有些不忍心。 他站直了身体,看着未知的远方。 “别哭。” 薄唇微启,声音低哑。 声音低不可闻,对面那人却似乎听到了。 声音停止 了。 南渊以为沈芽放弃了,离开了。 兀自转身,朝更远的地方走去。 去追寻最后的平静。 “大师兄!” 声音惊雷般在南渊身后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