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天下之权谋三国第262章 临危不乱(上)
齐夫人急匆匆的往自己的院中前去,一边安排婢女们准备治丧之事,一边偷偷的把藏在裙裆里的诏书藏在了自己的卧室之中。 待齐夫人藏好后,开始安排治丧之事,但就在这时齐夫人看到奴仆中有一个人看上去十分眼熟。 那人正是逄纪!齐夫人连忙安排走其他人,把逄纪偷偷叫到一处。 “齐夫人,主公薨逝了?!”逄纪惊诧的问道。 “你是怎么进到府里的?听袁谭说你跑出城外了,他正派人追杀你!你快点逃吧!去找三公子,告诉他袁谭毒杀了老爷!许攸和我都是无奈被袁谭控制,尤其是我,我和买儿的性命都被袁谭掐在手中!”齐夫人快速的说着。 原来逄纪的替身扰乱了袁谭的视线,让他误以为逄纪已经出城了。逄纪则潜藏在邺城之中,他在袁绍府中也有自己的眼线,今天他发信号给那个内应,于是他从一个外围士兵不知道的井下密道来在了袁绍府中。可是府中戒备重重,袁谭的亲兵一直在府内警戒,逄纪是好不容易来到齐夫人这边的,怎奈为时已晚! 齐夫人故意隐瞒了杀死袁绍的真相,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袁谭的身上。她也把袁谭伪造传位诏书的事情告诉了逄纪。同时也把许攸制造的另一份诏书的事情告诉了逄纪。 逄纪当即索要那份真诏书,齐夫人则拒绝给他,她的理由是:这封诏书是自己的保命符,也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如果现在给了逄纪转送给袁尚,那么袁谭就会知道自己和许攸偷偷在背地里算计他,袁谭就会杀死自己一族包括袁买,许攸也得死!她只想告诉袁尚,只要他能最终保护的了自己和袁买,这封传位给袁尚的诏书就会给他。 “事不宜迟,逄纪先生,您快点出府邸逃出城吧!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三公子!将来他若是能率军打回来,他就可以得到真正的传位诏书。我和许攸也都可以出来指证袁谭犯下的弑父恶行!我还听说袁谭要断他的粮草!三公子务必小心,且速来营救家人!”齐夫人给逄纪施礼道谢。 齐夫人目前算是首鼠两端,一边帮袁谭杀掉了袁绍,一边又偷偷暗地里通知了袁尚。她之所以这么做有两点原因: 其一,齐夫人从心里憎恶袁谭,喜欢袁尚,自然有所倾向。 其二,齐夫人在继承人问题上两边押宝,大小通吃,不管袁谭和袁尚谁最终获得胜利,她都能活到最后。 逄纪无奈之下只得离开,但外面守卫层层,齐夫人还专门的给逄纪做了掩护,让他能顺利离开袁绍府邸。 逄纪在城中躲避了几天风头,待袁谭认为大势已定,放开城门后,逄纪第一时间来给袁尚送信,可谓是日夜兼程,中间光马匹就换了三匹! 逄纪当着众人的面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了袁尚,当然他的视角是有限的,齐夫人隐瞒的事情,他自然是不知晓的。 闻言之后所有人都是脸色凝重! 袁尚必须想对策! 然而现在的袁尚可以说是eo了,心情糟糕透顶!他暂时无法思考,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这个现实。他摆摆手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下逄纪和贾诩。 之后袁尚又问了很多细节的事情,例如袁谭如何能跨过齐夫人给袁绍下毒,这就只能是一种解释了,齐夫人被袁谭要挟控制,暗地里帮助或者默许袁谭给袁绍下毒。袁尚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自己隐隐觉得袁谭之所以能要挟控制齐夫人,大概和自己与她的奸情有关!而许攸八成是家人和把柄被袁谭控制,只能为袁谭做事了。 从军事层面上,目前袁尚军队还是安全的,尚能支撑维稳。 尽管袁谭一定会封锁一切平原郡与濮阳徐州方向的补给,也就是说袁尚的粮草会出现短缺,好在袁尚拿下了徐州,当地的粮仓和府库能够支撑大军很长时间。所以袁尚这方面倒并不慌张。毕竟口袋有粮心不慌。多亏袁尚抓紧时间从速从快的拿下了徐州,若是拖上十天半个月,自己的粮草中断后,大军就会陷入死亡境地。而且徐州是一块富庶之地,支撑大军不在话下。 让袁尚头疼的是政治方面的事情还有自己留在邺城的家眷! 袁谭是有见解的,他必定以袁绍的所谓生前诏书,还有许攸以及齐夫人的证明表明自己作为袁绍继承人的合法性!何况袁谭本就是长子,而且拥有一定的实力和拥趸。这在名义上,让袁谭站在了道德制高点和有利的合法地位,让他以袁绍钦点继承人的主公身份去号令北方三州! 许攸把诏书发往三州之地,幽州的高干,淳于琼,吕威璜本就效忠袁绍而且和袁谭关系较好,所以幽州之将士大概率会支持袁谭。 并州的田丰和高览,虽然是袁尚这边的拥趸,但是面对袁绍的遗诏,你让田丰和高览是奉诏还是不奉诏?并州和徐州相隔甚远,袁尚无法和田丰高览取得联系,进行沟通。以田丰的忠诚还有高览的木讷,只怕只能奉命而行,交出兵权和辖地。因为他们要忠于袁绍的遗诏。关键袁尚无法第一时间去和田丰高览通气! 冀州之地和兖州的平原郡,目前袁谭的势力能够覆盖必定是支持袁谭的。 这让袁谭拥有了同袁尚进行军事对抗的实力!而且从世俗的合法性上占据舆论和民心的支持。 袁尚的回家之路势必艰辛,他得从濮阳一路打回去,先过平原郡,再击入冀州,恐怕这时幽州的兵力和并州的兵力都会集结起来,袁氏内部搞一场大决战。打完之后不管谁输谁赢,都会消耗巨大! 这就给南边的曹操可乘之机,曹操已经去攻打寿春了,只要拿下寿春,曹军反过头来就大军压境,袁尚会陷入巨大的被动! 另一方面,邺城沦陷,父亲袁绍都被袁谭鸩杀了,袁尚的母亲刘夫人还有两位妻子曹宪与甄姬也会陷入袁谭之手!届时恐怕袁谭不但会凌辱她们还会以她们为人质对自己进行要挟! 袁尚的软肋都被捏在了袁谭手中。 刘夫人,虽然袁尚是穿越而来,但是毕竟是母子一场,袁尚对刘夫人还是有情感的,而且一旦以自己的母亲为要挟,袁尚如果违背袁谭的要求,就会被舆论乃至自己的将士们认为是一位冷血无情的主公。自己母亲的生死都不顾,只怕到时袁尚大军的军心会不稳。 曹宪,作为曹操的女儿,袁谭八成会以她去和曹操沟通与示好,曹操本就是和自己面和心不合,随时伺机攻打自己,曹操自然乐得把女儿曹宪收回来,之后顺了袁谭的情合兵攻打自己。以曹操的精明,他肯定知道借袁谭之手消灭自己,随后再消灭袁谭的战略。即便曹操想不到,荀彧和郭嘉又怎么会想不到? 到时曹军和袁谭军队夹击围攻袁尚,只怕袁尚死无葬身之地! 历史上的袁尚就是这么败的,袁谭一开始打不过袁尚,就投降了曹操,并请求曹操攻打袁尚军队。曹操通过袁氏内部兄弟不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后各个击破统一了北方三州,灭掉了袁氏一族! 没想到袁尚穿越之后类似的历史还会重演。 甄姬没有那么厉害的父亲和背景,又容貌美艳绝伦,袁尚认为袁谭甚至有可能会强暴甄姬!或者在军前侮辱她,让她乱自己的选择判断和军心! 想到这,袁尚不敢继续往下想甄姬的将会遭受的苦难与折磨了!一定是令人发指的。 贾诩这个时候询问逄纪,他经过平原郡的时候,那边的情况。 逄纪说他到平原郡时,平原郡已经开始军事戒备了,面对濮阳郡方向开始释放斥候和探马。逄纪是动用一些他在此处的世家大族的关系,才走的商道,但是听说不久之后商道也被封停了。 逄纪说他马不停蹄过了黄河,之后在濮阳郡见到审配,告诉他邺城情况,要他对平原郡方向进行防备!没准什么时候就会有兵马攻打过来。 袁尚的脑子现在是乱的,真的是没有头绪,可谓是心乱如麻,并且有深深的挫败感。自己太过轻视袁谭了!这种轻敌的想法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袁尚本可以无懈可击,本可以不那么着急出征,本可以提防袁谭。但是袁尚犯下了错误,诸多的错误中是他小瞧了袁谭,小瞧了人性和人心。袁尚以为袁谭就是个傻子,结果却因为轻敌而付出了代价。 原史中的袁谭可不好惹,他在袁绍把袁家给了袁尚后依然有袁氏一半的实力!而且袁谭本就是个不顾礼法道德之人,袁谭在原史中为了打败袁尚,不惜向曹操求援和投降。要知道他的父亲袁绍和曹操是敌人,是仇敌!袁绍的败亡就是因为曹操。或者说曹操就是杀父仇人,但是袁谭依旧向他求援和投降! 如此狠毒和隐忍之人,袁尚竟然安心把他放在邺城!这相当于把一颗定时炸弹放在了自己的心脏之上! 而且袁尚的这次用人也十分失败,把许攸这个大贪官留在邺城,他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败坏了邺城的官场之风,贪赃枉法,买官卖官,并且疏于对袁谭的防备。许攸的注意力都放在怎么敛财,怎么欺上瞒下了!换做田丰在邺城,他会时刻盯紧袁谭,并且极大限度的削弱袁谭的兵权,而且也压根不会有那么多的把柄留给袁谭。即便田丰被袁谭所抓,也会宁死不屈,田丰会用他的死来警醒病中的袁绍以及两位夫人的。 忠臣和佞臣,在关键时刻,还是云泥之别的! 袁尚同齐夫人的风流之事,此时也成了害死袁绍和害苦自己的行为。袁尚为自己的不检点付出代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推测齐夫人间接或者直接让袁谭毒死了父亲袁绍。 她就算有一百个理由,就算是母性是自保,但她还是背叛了袁绍也背叛了袁尚。 事实就是事实,虽然她的理由是能被袁尚理解的,然而事情不会因为她的理由而改变。齐夫人之所以留另一封诏书,一方面是对自己的愧疚之情,另一方面也是首鼠两端,袁谭袁尚两边都不得罪。 有朝一日,袁尚真的杀回邺城,打败袁谭,凭借献上她藏的这封诏书,齐夫人也可以豁免之前的罪行,何况她本就把一切都推到了袁谭的头上。 这时黄月英也从幕后走了出来,一个劲的安慰袁尚,要他不要太过悲伤和担忧,并且提醒他,此时不能慌乱,要想个对策拿个方案定个主意才是。袁谭弑杀亲爹,又盗取了家族继承权,袁尚应该振作起来同这个畜生做你死我活的斗争! 黄月英反复强调“为父报仇”和“光复三州”。 不得不说,黄月英还是冷静和睿智的,她看到了问题的本质:袁尚此时陷入的不是寻常人的家族不幸和情感背叛与冲击,而是权力的得与失! 在权谋世界中,不容许人软弱,也不容许人有太多的私人情感。袁尚作为自身派系的领导者,不能被亲人的离世和自我愧疚所困扰! 贾诩和逄纪闻言,都对黄月英产生了深深的敬佩之情,这番话作为臣子的二人还真的不好劝袁尚,说多了怕袁尚迁怒,毕竟人家爹死了,不让人家难过,也说不过去。但是现实情况又十分紧急,大军和大局都要袁尚在明天早上给一个说法给一个定调! 袁尚在黄月英的提醒下,逐渐从自我抑郁中缓解出来,他拍了拍黄月英的手:“月儿说得对。我不能一直沉浸在悲痛和自责之中,我得坐镇大局。不过此时我思路全无,心情难以平静,还是你们给我分析局面提出应对策略吧!我的态度只有一个,最终夺回三州,并且灭掉袁谭!只要在这个方向上,你们都可以畅所欲言。” 贾诩清了清嗓子率先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