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修罗场后,长公主一心搞事业第93章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京城,烟花爆竹响个不休。 茶室内两人静谧异常,菊若只觉得外面声音聒噪极了,恨不得把他们统统杀光,她憋着一肚子邪火,冲着对面那人瞪眼。 松芜神色专注,指尖细细摩擦着棋子,思索落在何处。 “这不公平!” 棋子下落,清脆入耳。 松芜的手收回棋盒,摸索着,“有何高见?” “凭什么那死丫头能在殿下身边过年!” 菊若心气不顺,指尖还包着染指甲的凤仙花,就冲着棋盘指手画脚起来。 “有什么好下的,臭棋篓子一个,装什么。” 松芜拍开眼前晃荡的爪子。 “这是殿下留给我的棋局,别拿你的脏手碰。” “哈,少摆谱了,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想在殿下面前出风头。” 松芜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棋子丢回盒中。 殿下不在,她真是逮谁咬谁。 他倚靠着背枕,漫不经心道,“妹妹啊,就别在这儿跟我狗叫了,当初你若是知道卖乖,何至于跟我一样,你样样学的比小妹强,可不就得滚出来顶天立地。” “你——!”菊若一时语塞,气急败坏地丢开手中的花苞。 见状,松芜勾起嘴角,却未多几分笑意。 “那老畜生死了吗?”菊若没好气地问道。 “吊着一口气,老死做个残废。” “真是便宜他了。” 松芜端起手边的茶盏,吹了两下。 “他死了,就要查凶手,他活着,接着咬三王。” “说起来,你和三王一向狼狈为奸,此次将他牵涉其中,可不像你一贯的行事作风。” “怎么,怕郡主不乐意?”他反问道。 “我是怕没法收场。”菊若蹙眉道,“你怎么确保他能咬着三王不放,这件事你做的又不干净。” 是啊,松芜自知这个计划漏洞百出,可要牵制三王,让三王不再对明珠下手,他暂时想不出更稳妥的办法,若收不了场,无非鱼死网破。 “三王是不是,对殿下做了什么?” 松芜抬眸看向菊若,他这个妹妹,倒是还和从前一样敏锐。 “当初鬼方在猎场假扮禁军,接近殿下营帐,是三王出了力。” 松芜没有将自己的猜测告诉菊若——三王意图在运粮途中谋害殿下,甚至有可能已经下手。 若是告诉她,恐怕她要杀到三王府,给三王来个开门红,可刺杀亲王哪里是如此简单之事,两败俱伤都算上策。 “什么?!”菊若眉头紧皱,“他想伙同鬼方,配合董向祺那鳖孙谋害殿下?!” “不至如此,鬼方可不期望董向祺奸计得逞。” “对……”听他这么说,菊若也冷静下来,“那三王就是配合陷害戎狄大王子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又怎么会清楚殿下的计划?” 她打量起眼前之人,怀疑道,“莫不是你——” “想什么呢,此事对殿下有多大隐患,我不清楚吗。”松芜蹙眉道。 “哼,谅你也不敢。” “三王是凑巧而已,三王和二皇子原想利用董向祺陷害翟渠,借机向戎狄发难。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之前抓到的那个‘假鬼方祂’招认了一部分,三王跟我口述了一部分。” 当初,“假鬼方祂”受不住酷刑,向松芜透露了三王和他们的配合,以求自保。 明珠先前察觉到蹊跷,董向祺那个贴身丫鬟的身份存疑,松芜便寻机向三王询问,三王迫不及待出卖了二皇子,将其身份告知,整个乱局才有迹可查。 那日,董向祺与翟渠合谋不成,被鬼方盯上,鬼方以配合之名,暗自谋划。 而这一切被董向祺的贴身丫鬟悉数告知于二皇子,二皇子便与三王筹划,借刀杀人,勾结鬼方一起演了出“陷害未果,揭发罪行”的大戏。 “这么看来,伤人的是戎狄鬼方,正好,那位三王也和鬼方勾结过。” 松芜从容点头,再周密详尽的计划,也会有百密一疏,不如将这些破绽放在一起,浑水摸鱼。 “可牌位的事,一看便知是嫁祸啊。” “牌位终究是死人的事,哪有活人重要。” 齐二被废,齐家满门心思都在追查凶手,等到他们查到线索,此事便能尽数栽赃在三王那个头上,届时狗咬狗,无论是齐家还是三王,都难有闲心追查真相。 “话是没错,可你就不怕殿下责备你先斩后奏?” “责备……那岂不是正中下怀。” “我就不该多嘴,”见他一脸痴迷,菊若嫌恶地移开视线,“真是令人作呕……” 她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家大哥的癖好变得这么——难以评说。 “唉,与其等着看我笑话,不如想想,若殿下盘问起细节,你怎么脱罪。” “都不用等殿下盘问,不是已经有人查出盗窃牌位的真凶了吗,早叫你屁股擦干净些,也不至于被人发现端倪,到时候被找上门,我看你怎么跟殿下交代。” 松芜面色阴沉下来,菊若所说,的确是他始料未及,三王手下竟有那等能人,在短时间内就找出线索。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 陈驷的身份除他之外,已无活人知晓,金盆洗手的江洋大盗,即便是昔年在三王的地下钱庄,陈驷都不曾暴露身份。 唯独那一次,陈驷的儿子突发恶疾,陈驷告假回乡,松芜特地为他请了京城有名望的老大夫,那老大夫常于京城显贵世家走动,偶然间发现了陈驷老家灶台上,放着落灰的碗,乃是多年前九王府被盗的古董——三彩双鱼纹碗,碗里的釉色被烟熏黑,但碗中纹路可见。 老大夫回京,深觉不妥,却无确凿证据,只将此事说与松芜。 后来,松芜替陈驷料理了后患,也抓住了他的把柄。 浪迹多年的江洋大盗,原本以为手脚会干净些,没成想,居然真被人拿住。 所幸,陈驷尸体已被鬼方的人处理掉,即便查,也查不到他身上。 “说起来,那个大理寺少卿的确棘手。” “世家、平民?那人什么来头?” “三王的门生,一条丧家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