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之病秧子是大佬第89章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次做的不错。” 主位上的男子半披散着长发,额前垂落的几缕斑驳发丝阻挡不住半分他的俊美,明明儿子都十七岁了,却依旧年轻的不像个中年人。 只是容貌虽俊,可眉宇间缠绕着的那股子阴狠与毒辣,却让人不敢直视。 因此听到自家这个恶毒老父亲难得夸赞他,聂槐序并没有感到开心,脸上和心里都是如出一辙的淡漠。 “呦,真是难得~父亲竟然也有夸赞我这个废物儿子的一天。” “可真叫儿子受宠若惊呢~” 脸上冷若冰霜,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股惊讶的意味,可偏偏他的语调拐了八百个弯儿,任谁都能听出他在阴阳怪气。 只觉得……茶味儿甚浓。 听着他话里话外的嘲讽,聂闻笙眉头一挑,反而笑的灿烂。 “当上少寨主就心大了吗?竟然卖弄我这个父亲面前来了!” 他明明是笑着的,可是目光阴毒的像是一条毒蛇,令人只觉得惊悚和窒息。 “看来,序儿是忘了小时候为父怎样教导你的了……” 聂闻笙毫无征兆的一甩宽袖,一个蓄满热茶的茶杯便朝聂槐序疾速飞去。 那茶杯朝着聂槐序的门面砸来时,他定定的看着,好像是要和之前一样选择逆来顺受,乖乖的接受来自父亲的惩罚。 ——聂闻笙从来不是个好父亲,甚至说他连个人都算不上。 当聂槐序的表现不合他的心意时,便会直接动手,头破血流什么的简直是家常便饭。 他的反抗和躲闪只会迎来他更加猛烈的责罚。 所以,明明他早就有了躲闪的能力,之前却也乖乖任他打骂。而且按照以往,他现在应该感到高兴,因为冲他砸过来的仅仅是一个茶杯而已。 但是他也说了,这是以往。 聂槐序微微偏了偏头,那茶杯便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去,重重落在地面上,瓷器清脆的碎裂声很快在耳边响起。 他轻描淡写的躲过茶杯,又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自己右边的肩膀。 嗯,很好,衣服没有被弄湿。 这么想着,他唇角勾了勾,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上抬,看了一眼脸色似乎不太好的老父亲,笑道:“呀,脖子有点酸,便动了动,却不想误了父亲对儿子的‘教导’……” 语气里多了几分虚浮的惋惜与歉意,可他面上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压根儿没有一点真诚。 “我想,父亲应该不会怪罪我这个刚成为少、寨、主的儿子吧。” 他将“少寨主”三个字咬的极重,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要不是他老子,你凭什么在他这个少寨主面前端架子? 莫不是以为他还是那个只能任他施为的稚子吗? 听出他话里威胁的意味,聂闻笙怒极反笑,缓慢而用力的一下下拊掌。 “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啊!果然和我一样卑劣到了骨子里……” “枉我之前还担心你被聂桑窈那个小丫头给哄骗住,要心甘情愿的给她当奴隶,替她达成所愿。” 他虽然不爱出去,可这并不代表他眼盲耳聋。 毕竟,万蛊寨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服聂听箫这个寨主的。 前几年聂闻笙见这小子跟在聂桑窈身边,心中虽然不满,可也觉得趁机取得他们的信任倒也不是件坏事。 本来看他那低三下四的软骨头样,他还苦恼该用什么法子来打醒他,却不想这小子天生就适合当坏种,关键时刻背刺聂桑窈一刀。 虽然没能彻底将聂桑窈拉下来,但是却也撼动了她少主的地位,也不算是白费心机。 如今又骗过除他之外的所有人,哄的聂闻笙将少寨主之位给了他。 啧啧啧,真不愧是他的种呢~ 想到这儿,聂闻笙那点因为被违背而生出来的怒气缓缓散去,看向聂槐序的眸光里带着一丝审视。 聂桑窈当初那么护着他,都也没喂熟,他这个长期虐待他的,仅剩下血脉和武力压制着他的父亲,更不可能让他忠心耿耿。 这可是头小狼崽子呢…… 聂槐序低着头,听到这句话后却是轻笑一声,一边缓缓抬头,一边开口道:“达成所愿?她达成所愿了,那我的愿望又有谁来达成?” 他直直望向坐在主位的聂闻笙,语气骤然变得狠厉,眼眸中的欲望喷薄而出。 “寨主之位,只能是我聂槐序的!” “谁也抢不走!” 话落后,他顿了顿,像是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又慢慢的恢复了之前那副笑的轻浮的模样。 “况且,父亲不是教过吗?任何阻拦我们的人,都只能成为我们的踏脚石。” “对吧,我亲爱的……父亲大人~” 唇边的笑意靡丽,明明是眉眼弯弯的模样却让人不寒而栗。 望着他这样的笑容,聂闻笙却罕见的有点愣神。 真是像啊…… 聂槐序在短暂的瞥到他目光里瞬间划过的温柔后,便垂下眼眸,掩盖住眸底的嘲讽。 果然啊,只要他这么一笑,再大的事也能被这个谨慎多疑的父亲暂时抛之脑后。 不过这一招不能常用,用多了,便没有这个效果了。 聂闻笙在一瞬间的出神后,很快恢复原来的神态,只目光里的那丝怀疑与审视消失不见。 不过是一只小狼崽子而已,对他而言算不成威胁。 况且他现在想要的早就不是那寨主之位了,他们之间并无利益冲突,他若是真想报复他,像从前一样打老实了便是。 他现在还需要这个少寨主儿子,只要他乖乖听话,不打扰他的计划,偶尔闹腾一下也无妨。 聂闻笙又笑了。 “看来你学的不错。” 这已经是今天他第二次夸他了! 他抬起头,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的道:“如今我已经快要大权在握,我们是不是要谋划谋划怎样替父亲一雪前耻?” “大伯一家风光的也太久了,我很不爽。” 所以,我的好父亲,你想要的只是让大伯一家不好过吗? 闻言,聂闻笙眉目间露出轻慢之色,修长而带着薄茧的手指撑着太阳穴,语调不急不缓的斥道:“急什么?早晚有他们难看的时候。” 目光短浅! 只一心惦记着寨主之位和那点子仇恨……没见识的东西! 聂槐序听到他的话却是冷哼一声,“是~谨遵您的指令……” 阴阳怪气的撂下这句话后,他转身就走,像是不满父亲的“优柔寡断”。 聂闻笙眼皮都没掀一下,闭着眼睛假寐,根本不在意他的态度。 等回到了他的房间,聂槐序脸上的那股子阴沉和不爽才消失不见。 他坐在书案前,透过窗子打进来的光照的他的脸一半光明,一半阴暗,眸光幽深而晦涩。 聂闻笙所有的行动和意图,他这个亲儿子是一点不清楚。 他只信任自己。 就连知晓他另有图谋这件事,都是聂槐序偶然发现过一点踪迹才猜到的。 可一路顺藤摸瓜的查过去,他却什么也没发现,甚至差点被发现。 之后,他便更束手束脚的了,所以至今也没查出一点眉目来。 可从他的秘而不宣以及谨慎至极的做法中,也能侧面的反映出他所图一定不小,肯定不仅仅是报复大伯一家那么简单。 聂槐序思索着,手指不自觉的轻叩桌面。 父亲啊父亲,你到底在谋划什么呢? 你想要的,又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