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宫廷和膝枕,奥地利的天命第11章 权力的味道
“那可不是废纸!那是由上帝鉴证过的誓言!” 一名改革报派议员强调道。 赖德律-洛兰可以说是整个法兰西第二共和国中最郁闷的人,他作为法兰西第二大党的第二号人物,亲眼见证了拉马丁的两次失势,以及丹·吉拉和路易·勃朗的陨落,但他依然没能成为总统先生。 拉马丁的第一次失势是因为丹·吉拉的排挤,第二次则是想要主动向奥地利求和。 拉马丁原本的计划是将皮球踢给英国人,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英国人压根就不接这招。 求援的消息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于是乎亲英派再次发力将拉马丁赶下了台。 亲英派上台的一个最大后果就是没有改变,他们的利益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在丹·吉拉的基础上有太多突破。 这位临时总统也不是历史上得票数仅次于拉马丁的杜邦·德·勒尔、阿拉戈、加尼埃这些资深的共和主义者,而是一位与英国人关系相对密切的财政官员比尔福。 实际上此时的历史与原本的世界线之间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分歧,法国的经济更发达。 在某种意义上讲也与英国伦敦金融城绑定得更深,受到经济危机影响也更加严重。 而奥地利帝国的崛起,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在内政、外交,以及战场上的失败都削弱了原本共和主义者的力量,所以所谓的亲英派才能这么猖獗。 历史上的法兰西第二共和国虽然窝囊,但却有过很多创举和壮举,并不小丑。 亲英派的势力在法国并不牢固,所以他们悄悄将主席制改成了总统制,为的就是更大的权力。 不过比尔福这位临时总统依然没啥威严,不断有人站出来挑战他的权威。 “上帝鉴证过的誓言?狗屁!你们欠债不还的时候可没听你们把上帝挂在嘴边。”比尔福心中暗骂道,但他嘴上依然说道。 “教会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那些被奥地利人征召的主教更不配代表上帝。” 这句话有很多含义,但无一例外不是在映射教会。曾几何时在法国骂教会是一件十分政治正确的事情,因为神权代表腐朽和专制。 然而随着工业革命的开始和政权的反复更迭,民众关于上帝的信仰似乎又回来了。 “我不同意您的话!主教们并非是被奥地利人征召,他们即便前往交战区域也是在为法兰西的人民服务!” “对!你不能污蔑那些崇高的人!” “比尔福先生!您必须收回您刚才的话!否则法国人民是不会答应的!” “对!” 比尔福万万没想到自己又会被群起而攻之,为了不重蹈丹·吉拉的覆辙,他只能收回了自己刚才的话,但他依旧没有放弃让那些残兵败将重返战场的打算。 最终经过一番拉扯,法兰西国民议会还是通过了这项不近人情的决议。 “下一议题,德意志邦联准备向我们乞求和平!” “万岁!” “法兰西万岁!” “胜利必将归于法兰西!” 一片欢呼声中,比尔福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弗兰茨的和平提议可没有看上去那么和平,这既是对英国人的敲打,又是对法国人的敲打。 虽说是德意志邦联主动提出的休战,但是比尔福却不敢轻易接受,哪怕只是一场谈判都有可能将他推上风口浪尖。 事实上接受与否对于他来说都是坑,接受民众会觉得他软弱无能、丧权辱国;不接受则会觉得他穷兵黩武,议员们更是会趁机将经济危机带来的所有灾难都扣到他的头上。 好在这位历史上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并不是庸才,他终于跳出是或否的思维陷阱在是或否中间选择了或。 于是乎比尔福便将这次关于和平问题的探讨说成了是德意志邦联在乞和。 这样一来就能极大地满足民众的虚荣心,也是为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续了一波命。 如果没有报纸,又或者是法兰西第二共和国能控制住本国的媒体,那么比尔福确实有可能成功。 但他的对手是弗兰茨,一个精通宣传战的后世人,一个算计法国十几年的强大敌人。 在比尔福还在试图说服议会的时候,一条德意志邦联出于人道主义和慈悲之心而试图与法国暂时停战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除了法国的这些报纸以外,被德意志联军释放的俘虏也带回了同样的消息。 虽说此时法国在战场上连战连败,但法兰西国民议会的议员们中大多却是主战派。 没法子法国人憋屈太久了,民族情绪没法得到释放,除此之外战时法律对于资本家和工厂主来说也是有利的。 政府为了拉拢他们,所以在战时法律上是向他们倾斜的,不但赚到的钱更多了,手中的权力也扩大了不止一倍。 例如战时限制物价本来是为了防止哄抬物价,但是限价权偏偏落在了生产厂商手中。 资本总是逐利的,并且会不断追求将利益最大化。 于是乎巴黎街头就出现了这样一种怪现象,面粉的价格比面包还要贵,其结果就是面包房纷纷倒闭,纸张比报纸更加昂贵,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比尔福最终还是说服了议会,但他还没来得及庆祝就发现,弗兰茨大公出于人道主义建议德意志邦联与法国暂时休战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一定是敌人的渗透!快把那个叛徒抓出来!” 比尔福怒吼着,巴黎警方开始全城搜索,结果他们发现正在雨中为此事奔走呼号的并不是德意志人,而是一群法国人。 这其中就包括大名鼎鼎的雨果先生,对于极为推崇人道主义和道德力量的雨果来说这无疑是他理想的证明。 其实当时法国作为浪漫主义的大本营,有很多像雨果一样的人,敢于正视现实,批判社会的黑暗,对于封建残留和资本主义带来的诸多社会问题十分不满。 这些人整天战天斗地,到处批判别人,他们其实对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有着很高的期望,但是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的实际表现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当然不只是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整个欧洲所有国家所有举措就没有几个他们看得上的。 难得德意志邦联有一个看上去不那么龌蹉的举动,他们自然要大力宣传了。 这些浪漫主义者深知法国的现状,大革命的伤痛还未消退,法国人还没有做好再来一次的准备。 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傻乎乎地公开呼吁和平,毕竟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有目共睹很难说,那些官员们会做出什么事。 于是乎便有人想出来只宣扬人道主义,至于如何判断、如何选择就交给民众。 这个提议一出立刻引起了广大浪漫主义者的共鸣,将选择的权力交给人民。 “这简直太浪漫了!” “前所未有!” “这真是个天才的想法!” “比国民议会里那些伪君子强多了!” “对!就这么干!我们今天的行动一定会被历史铭记!” 这个提议自然是由有从政经验的雨果先生提出的,但究竟是谁想出的就不得而知了。 巴黎警方只查出雨果被抓之前和某位女演员来往密切,不过这在巴黎的文化界实在太过正常。 事后巴黎警方也尝试过寻找那位女演员,但结果那位女演员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停战毫无疑问对于法国来说是有利的,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作为亲英派的头目,他还想为自己的主子考虑。 比尔福想要先停战,再谈判,这种赤裸裸的缓兵之计,弗兰茨自然看得出来,他不可能让对方得逞。 弗兰茨并没有明确拒绝,而是直接派出了使团。 比尔福无奈之下只能公开辟谣,但法兰西第二共和国之前隐瞒战况的做法已经失去了公信力。 一个法国人只要不傻就能分辨出哪边说的是假话,于是乎民众愤怒了,他们无法接受战争失败的结果,更没法接受一个丧权辱国的政府。 此时有一个人闻到了权力的味道,他便是路易·拿破仑·波拿巴。 路易·拿破仑·波拿巴高调宣布自己将会竞选议员,这立刻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因为路易·拿破仑·波拿巴曾经以自己是瑞士公民为由拒绝了法国政府的引渡要求,几乎在两国之间引发一场战争。 此时的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究竟有没有资格竞选法国的国会议员呢? 拉马丁、罗兰、卡芬雅克都出于各自不同的目的反对拿破仑竞选,拉马丁觉得拿破仑一世称帝破坏了共和,他害怕眼前这个拿破仑会再来一次。 罗兰反对拿破仑的原因非常简单也非常直接,他不想多一个竞争对手;卡芬雅克则是觉得拿破仑家族压根就不是法国人。 但是有人反对就有人赞成,赞成的人觉得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当初宣称自己是瑞士人是出于自保可以理解,而且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已经成立,奥尔良王朝时代的旧账该翻篇了。 至于拿破仑一世称帝破坏了共和,但不该迁怒于拿破仑的侄子。 双方争执不下,于是乎双方决定举办一场选举,将拿破仑和原本的后补议员们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