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春秋，我真的不想穿越啊！第627章 状况之外
很多国家所梦寐以求的地位，晋国早就已经达成了。</p>
要说不完美的地方在哪里，肯定是晋国一直在迎接来自楚国的挑战，并且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既有的地位。</p>
晋文公称霸了吗？有，只是时间非常短。</p>
其实，晋国真正崛起的时间节点是在晋襄公时代。</p>
这位不讲武德的晋襄公，他的思维中没有太强的道德观念，完全是怎么做对晋国有利，毫不犹豫就去那么干了。</p>
春秋历史上第一场伏击战就是在晋襄公的点头下实施，先氏的先轸也是在那一场“崤之战”获得“战神”的称号。</p>
由于当时的秦国是趁晋国国丧对郑国实施偷袭的关系，天下人认定是秦国先坏了规矩，秦军的意图被郑国洞悉选择撤军的途中灭掉滑国，世人并未苛责晋军对秦军实施伏击，反而是一众叫好的舆论。</p>
晋国在晋襄公不择手段的方式下崛起，随后的晋灵公继续开疆拓土，有了晋国最初的基本盘。</p>
土地和人口得到极大增加的晋国，有了将秦国堵在西边一隅的战略环境，随后调头对楚国和中原列国一再征战，一直等到晋景公时期才真正坐实了天下霸主的名号。</p>
只不过，晋景公作为晋国之君之前，晋国内部已经产生了极大的隐患，迫使晋景公寻求解决的方法。</p>
晋景公的行动很难判断有没有成效，反正在他当政时期晋国一度丢掉了天下霸主的宝座，后面利用邦交手段才维持与楚国的两强争霸局面。</p>
要问晋景公有没有重新夺回天下霸主的宝座，讲实话就是不好进行定义。</p>
因为，当时的楚国并未遭到重创，晋国也没有对楚国形成太大的优势。</p>
若是以诸侯臣服的角度去看，一众诸侯倒是重新归入晋国领导之下。</p>
也是那一段时期，天下局势发生了新的改变。</p>
在晋国与楚国竞争最为激烈的时候，任何第三方的国家都因此得到待遇的改变，起码当时的天下霸主收敛了许多，使得他们可以将小日子过得更富足一些。</p>
那是无论晋国或楚国都不敢将那些国家逼急了，会担忧他们转投自己的对手，敲诈的行为自然是会变得比较收敛。</p>
晋厉公对列国的敲诈收敛，转为剥削国内的贵族，酿成了绝对的大祸。</p>
论敲诈的话，确确实实是晋国在列国身上敲诈的次数最多，很多时候在手法上还显得极其粗暴。</p>
率先展现粗暴一面的人便是赵盾，他之后的晋国在对待列国的行为上比较露骨。</p>
因为赵盾开了那样的头，所以列国对赵氏的印象非常不好。</p>
到目前为止，晋国起码会给列国留下最基本的颜面，等赵氏之主赵鞅得势，他可是一点颜面都没有给列国留下。</p>
所以，史书上的赵氏历来不是正面的形象。</p>
等赵鞅释放奴隶，尤其是淡化了各阶层的界线，更是不知道被多少人恨之入骨。</p>
至圣先师孔子就多次表达了对赵氏的观点，归纳起来就是：赵氏啊？我知道这个家族。赵氏的人不讲任何规矩，大概就是最类似畜生的一个家族了。</p>
别说，还真别说，等赵毋恤成为赵氏之主，证明了孔子的话简直是说得太对了。</p>
那不是简单的因为赵毋恤将自己对手智瑶的脑袋制作成了酒皿，包括赵毋恤诱骗自己的姐夫到家中作客再剁成肉泥，破坏了诸夏文明维持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宾客之礼。</p>
自赵毋恤无视“宾客之礼”后，去别人家里做客成了有风险的事情，尤其是敌对双方很难坐下来面对面开诚布公谈判了。</p>
楼令跟晋君周讲了大实话，诸侯对晋国的恭顺并不是因为道德，纯粹就是打不过之下的不得不从。</p>
这跟晋君周所了解和接受的教育存在冲突。</p>
晋国当然不会将自己往坏了去说，相反会极力地进行自我包装，什么天子的第一忠臣，姬周文明体系的保卫者，一个由君子治理的国家，等等的概念全给做成帽子戴在头上。</p>
因为晋国的武德过于充沛的关系，所以列国之中谁也不敢拆穿晋国的真面目。</p>
只是讲实话，晋国虽然进行了自我包装，但是大部分都做到了啊！</p>
拿楚国公开讲出要取代周天子成为新的天下共主这一件事情来说，晋国续齐国之后站出来抵抗了楚国。</p>
晋国也制止了列国的兼并，使得一些无力自保的小国，他们的国祚得以延续。</p>
以当时的价值观来讲，晋国确确实实是文明的保卫者，也就是姬周体系的保卫者。</p>
由于晋国大部分诺言实现了的关系，列国对晋国的感观也就变得非常复杂了。</p>
至于楚国说坏话？他们是晋国的竞争对手，不说晋国坏话才是怪事。哪怕有国家认为楚国说得对，他们看到楚国是劣势的一方，也不敢站出来作证啊。</p>
等楚国取得优势，有得是人会认定那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笑，极可能还会嘀咕几句有失风度。</p>
知道晋国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人，一定是大有人在。他们这么聪明，哪能够不知道晋国没有彻底倒下之前，最好不要瞎说什么大实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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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君周自小学的是儒学。</p>
当然了，晋君周学的不是孔儒，更不是经过不知道多少人改造的孔儒。他学的是周公旦之儒。</p>
周公旦的儒学归纳起来就一个核心，也就是：制度！</p>
这个制度包括建立监察系统，派遣众多的监察纪委（史官）到各诸侯国进行监督；形成一套阶级分明的等级制度，细节到连穿衣、吃饭、住房的规格或占地面积都要管。</p>
没有错，史官在周王朝就是监察纪委的角色，他们记录所需要记录的一切，不止拿给周天子看，也会提供各诸侯进行查阅。</p>
这一套制度的核心就是监督。</p>
例如说，晋国发生了什么事情，周王室有权知道，并且晋国的邻居也有权知道；如果发生在晋国的事情，周王室和晋国的邻居不知道便是一种违纪，该由周天子出兵以及号召诸侯共讨之了。</p>
在那一套制度的框架之下，一切都是为了维持周王室的统治！</p>
学习那种知识的晋君周，他的思维肯定是接受了列国并存的现状，顶多就是成为他们的管理者。</p>
“下军将在暗示寡人对天子取而代之？”晋君周经过思考之后得出这个结论，只能说是把自己吓了一大跳。</p>
取代周天子啊？其实在很久之前，好多分封国的国主已经在尝试这么干，只是没有诸侯取得成功；有成功的例子是，周王室的兄弟或叔侄互相夺位。</p>
因为没有分封诸侯成功的例子，晋君周才会被吓一跳，等心情平复之下就控制不住，思考起了有没有成功的可能性。</p>
有没有可能取代周天子呢？</p>
周天子被从位置上踹下的例子有不少，更丢人的事情同样发生了几次。</p>
时间走到当下，周天子的权威已经不如西周时期。</p>
只不过，取周天子而代之，仍然是一种禁忌。</p>
晋君周知道出现这种想法是一种禁忌，越是禁忌就感到更加刺激，慢慢产生一种挑战禁忌的兴奋感了。</p>
晋君周当了几年的国君，虽说不至于了解到晋国的全部实情，但是能够看出晋国有多么强大。</p>
仅仅是亲自参加的两次会盟，足够给晋君周形成该有的概念了。</p>
国家到底强不强大，没有比亲身体会他国之人的接触更为直接，是吗？</p>
只是喊自己强大，出了国却是遭到各种欺凌与歧视，有脑子就会怀疑到底强大在哪里。</p>
一旦出国之后可以享受到各种特权，不用有谁去告知国家到底强不强大，有脑子就能够从各种体验了解到什么叫作强大。</p>
参与会盟的晋君周非常喜欢得到一众诸侯的奉承，享受来自其他诸侯的恭顺。</p>
有什么比历经过那样的场面，能够让晋君周了解晋国强不强大呢？</p>
总不能是那些诸侯脑子有病，想方设法去讨一个弱国之君的欢心吧？</p>
“下军将……”晋君周突然想起之前让服侍自己的人出去，喊人进来再问道：“下军将可还在营中？”</p>
宦官能够看出晋君周的不对劲，只是并不了解是什么情况，赶紧说道：“臣立刻前去询问。”</p>
大概两刻钟之后，宦官返回禀告：“下军将已经离营，臣听闻是往侧翼而去。”</p>
这件事情，晋君周当然知道。</p>
在方才，楼令就是在走之前特意来辞行的。</p>
尽管是有心理准备，晋君周还是听得叹息了一声，心里跟猫抓似得状态变得更严重了。</p>
十九岁正是想一出搞一出的年纪，对吧？</p>
晋君周很想亲自去找楼令详谈，好几次想喊人更衣和准备车驾、护卫，话到嘴边吞了进去，再硬生生控制冲动。</p>
“是我自己想多了，还是理解错了下军将的意思。真是那种意思的话，下军将有跟其他卿大夫商量过吗？”晋君周很快又陷入迟疑和彷徨的心态。</p>
如果晋国是小国的话，晋君周肯定不会有取代周天子的妄想。</p>
晋国已经是公认的天下霸主，并且处在如日中天的阶段，只要这一战再重创楚国，完全有对周天子取而代之的操作空间。</p>
另外一点，晋国早就在向列国收取进贡，其实是早就侵犯到了周天子的权柄。</p>
两点相加结合，成了晋国之君的晋周，他被楼令几句话说得遐想连篇，只能说是建立在有可能，并且可能性极大的基础之上。</p>
并非完全是一种妄想，而是有极大的可能性能够干成，是个人都会心情激荡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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