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受伤(1/1)

作者:初点点

绮靡第159章 受伤

黄昏时,天气燥热。 地面似着火,一阵阵热浪扑面,空气都被煮沸;街道两侧的树叶,蔫蔫低垂卷着。 只有蝉鸣清脆,不知疲倦,更添了几分热。 街头爆炸,把本就炎热的空气加了一把火。 宁祯的副官问:“夫人,咱们调头吗?” 这是回去的必经之路,调头就需要绕路。 上次繁繁事件幕后推手尚未露面,祖母也说处处当心。宁祯放弃了自己开车,出门必带副官。 快要入夜,宁祯不想走偏僻小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不能假装没有危险。 “不用,稍等看看情况。”宁祯道,“那是孟昕良的车。” 她犹豫了下,走下车去。 孟昕良出门,前后都有汽车护航。爆炸发生在他前天领路的那辆车上,是有人故意拦路,然后扔了个炸药包。 前后随从涌上来,保护住了孟昕良。 孟昕良退到旁边,目光幽静看着爆炸的中心。 第一辆汽车被点燃了,有一名随从受伤。 街上行人远远避开。 宁祯走下车,孟昕良立马看到了她。 他当即走过来,对宁祯道:“夫人别下车,还不知情况!” 宁祯:“怎么回事,孟爷?” “还不知。”孟昕良说,“行凶那个人,是帮派内的。可能是有人看我不顺眼。” 他最近北上,是去做一件大事。这件事在帮派内有分歧。 想要半路上杀了他,直接解决矛盾的源头。 “孟爷当心。”宁祯说。 孟昕良:“夫人也当心。” 正要说话,突然旁边店铺冲出来一个人,手里有点燃的炸药包,朝孟昕良扔过来。 孟昕良立马护着宁祯,动作极快朝车后躲避。宁祯身手好,躲得比孟昕良更快,他的手没碰到她。 宁祯藏在汽车左侧、孟昕良的身后,感觉小腿处一阵火辣辣疼。 她不动声色伸手摸了下,摸到了湿濡。 她在裙子上擦了把手,没声张。 场面一时极乱。 稍微稳定,孟昕良从车侧站起身,宁祯也顺势起来,往那边望过去。 孟昕良又有两名随从受伤,其中一个人胳膊被炸得血肉模糊。 “别看!”孟昕良的手,停在她眼前,没碰到她的脸,只是遮挡了她视线。 宁祯:“我不看。” 其实她也不怕。 孟昕良:“夫人,你先走吧,这里很不安全。” 他招手,喊了自己随从,叫他带着四个人,开后面那辆车,护送宁祯回去。 宁祯:“孟爷,不用……” “城里遭遇这样的事,很快我的人就赶过来增援。我这边还有人用,你先走。”孟昕良说。 又道,“帮派内的事,别把军政府牵扯进来。你有个万一,我麻烦更大了。” 宁祯最不愿意添麻烦,当即点点头:“孟爷,你千万小心!我还有一份重礼送给你!” 孟昕良看了眼她,眼神询问。 宁祯点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跟阿诺有关。 是“重礼”,就是好消息。 孟昕良恨不能亲自送她回去,拿到重礼。可这边一时解决不了,他不能先走。 宁祯上了汽车。 夜幕初降,车厢内光线黯淡,宁祯低头看自己的右边小腿。血一直往下滴,是小腿肚子被爆炸的碎片划了下。 伤口不算长,但挺深的,感觉血流止不住。 宁祯用巾帕按着。 车子拐过一处僻静的道路,宁祯一边用力按住小腿,一边观察四周。 中途像是有一辆车跟随,但看到孟昕良的人在后,就悄无声息从另一个小路离开了。 ——宁祯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心。 苏城的汽车并不多。在这样偏僻地方,遇到另一辆汽车的可能性非常小。 天色越来越暗,她非要去追,就是落入人家圈套。 宁祯不计较,只吩咐副官:“往前开,瞧见什么都别停车、别绕路。” 司机道是。 半个小时后,车子上了主道,路灯多了起来,两边街道有行人,一下子热闹了。 宁祯提着的心,也慢慢归位。 她对副官说:“别回去了,直接去军医院。” 副官吓一跳:“夫人,您受伤了?” “皮外伤,去军医院处理一下,免得发炎。”宁祯说。 现在天气太热了,外伤也可能引发感染。 副官道是。 孟昕良的人跟宁祯到了军医院门口,自觉调头离开,没有下来说话。 宁祯进了军医院。 她一身汗,右脚被血浸透了,十分狼狈。 军医为她处理伤口。 “外伤,没见骨。”军医对宁祯说,“伤口有些深,需要缝合,夫人。” “好。” 宁祯在军医院缝了五针,这才回了盛家老宅。 曹妈被她的狼狈吓得不轻,连忙问怎么了。 宁祯简单说了,叫准备热水。 她的伤口不能沾水,曹妈帮她洗澡、更衣。 等她坐下时,已经晚上八点半了,她还没吃晚饭。 “我去军医院缝针,督军估计会知道,我要不要打个电话,先告诉他一声?” “他回督军府了吗?” “江澜去医院看病,又不太舒服,督军会不会担心,从而心情不佳?我这点小伤打电话给他,他要是觉得我矫情,算适得其反吗?” “盛氏母子的脾气,好难琢磨。要是我的上峰是孟爷,我现在肯定如鱼得水。” “这个电话,打还是不打?算了先吃饭,吃饱了再考虑。” 曹妈给宁祯端了一碗阳春面。 摘玉居内暑气消退,宁祯胃口还不错,把一碗面都吃完了。 “夫人,您小腿肚子受伤,晚上睡觉当心点,别碰到了伤口。”曹妈说。 宁祯:“我打算趴着睡。” 曹妈:“……您睡得着就行。” 等宁祯吃了晚饭、洗漱好,已经深夜了。 哪怕告知督军一声,也要等明早。况且他未必回城了。 宁祯上床睡觉了。 翌日起来,整个右脚都肿了起来。 她穿着长裙,坐下理事,不叫管事们看出她受伤。 她忙到了上午十点半,事情才办完一半。 而这个时间点,盛长裕刚从驻地回到城里。 驻地的军务处理完毕,督军府则一堆事等着他。 他坐下,叫副官长程阳去喊程柏升来。 “参谋长外出了。”当值的副官告诉盛长裕,“昨日傍晚街头火拼,是洪门的人暗算孟昕良。半夜孔龙头的别馆发生了枪击案。 一大清早听说,洪门的孔龙头死在七姨太床上。参谋长早早去了孟公馆,打听消息。” 盛长裕微微拧眉:“又死了一个龙头?” 孟昕良的位置,越爬越高了。 之前还有一两个老人能制衡他,如今姓孔的一死,孟昕良风头无两,成为真正的话事人。 不过,依照孟昕良的谨慎,他应该不会担任龙头。他太年轻了,必定会推一个年长的叔叔,坐在龙头的位置上,做他的傀儡。 “等参谋长回来,叫他来见我。”盛长裕道。 他一身汗,先去洗个澡、换身干爽的衣裳。 当值的副官欲言又止。 想说,又不知道可适合,愣是没讲。 直到程柏升回来。 盛长裕:“孟昕良那边怎样?” “你去看宁祯了吗?”程柏升同时问,“你说孟昕良啊……” “宁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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