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心疾难医(1/1)

作者:七砚黎

妃我本色第400章 心疾难医

三日后的午后时分,段泽川与南笙以及靖王夫妇,在城门口迎接了来自盛京的马车。 马车简约低调,却宽敞而舒适,影六躬身掀开车幔,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下马车。 他的臂弯中抱着粉雕玉琢的姬天野,身后跟着一身劲装的木棉和抱着球球的夏芷。 段泽川一看这拖家带口的阵仗,顿时一阵没来由的头大。 看来对面的男人对追回自己的王妃没有信心,所以把一岁多的儿子都千里迢迢地带来了。 姬冥修一路看着花城的街景,与他十多年前来的时候已经大为不同。街道变得更加井然有序,繁华程度与盛京不相上下。 靖王夫妇本来想邀请姬冥修住在王府,姬冥修却委婉地拒绝。 他本想住在浔渡客栈,离她近一点,但考虑到小野的安全,他还是决定暂时住到段泽川为他安排好的一处别苑。 别苑闹中取静,离她住的客栈并不太远,正好方便他们一家三口团聚。 “让你费心了。”他对段泽川的安排还算满意。 “你突然变得这么客气,我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她还好吗?” 段泽川摇了摇头,选择实话实说:“她最近身体不太好,不怎么喜欢出门。” 姬冥修一听,眉峰微蹙,疲惫的声音中满是急切:“她怎么了?要不要紧?” 段泽川在上次的信中并没有提到她生病了,刚刚他听这么一说,他的一颗心瞬间揪紧。 段泽川面色微凝,“她不愿意看病,我让宫医暗中为她把过一次脉,发现她不大好。” 姬冥修心内一窒,眼神迟滞地看向他,“不大好,是什么意思?” 段泽川眼眸微垂,沉默片刻,终是看向他,“她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季。” 姬冥修抓紧他的衣领,怒声道:“你说什么?熬不过这个冬季?你跟她合起伙来骗本王的对不对?” 段泽川没有阻止他的愤怒,他的视线直直看向眸中溢满震惊与不安的男人。 “宫医说,她的心疾已经一年有余,不久前心脉又受过损伤,这导致她的心疾有了加重的趋势。” 他看向男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低声道:“宫医已经在研制延缓她病情的圣药,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姬冥修揪着他衣领的手,无声滑落了下去。 心疾 他想起上次在天枢时对她说过的那些剜心之言,他说不想再看见她,因为他觉得脏。 那日在承明殿外的廊下衣角,是她的 拓跋聿说他不要后悔,而他却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永远都不会后悔。 自责,后悔,难过,心痛,都比不上他此时此刻的熊熊怒火。 “拓跋聿呢?她病成了这个样子,他不知道吗?” “拓跋聿派在她身边的影卫,已经传信天枢,他现在应该收到了。” “你是说,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心疾的事?” 段泽川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按照我的猜测,他应该知道她有心疾,只不过还不知道她的心疾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 姬冥修听后一阵苦笑,原来她瞒着拓跋聿,瞒着他,瞒着所有人,她这是想 无声无息地消失。 她到底有多绝望,才会做了这样残忍的决定? 她到底有没有想过他和小野该怎么办?她的父王该怎么办? 不行,他要去找她,立刻,马上。 段泽川自是看出了他要做什么,“她最近睡眠的时间很长,尤其是在午后,你要不还是晚膳过后再去找她吧。” 姬冥修思虑片刻,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段泽川看着好友失魂落魄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才转身出了别苑。 姬冥修坐在窗边,看着落日的余晖洒落在苑内的每一个角落,明媚而温暖。 他想起了在平阳镇那个夏日的傍晚,他牵着缰绳,看着她骑着老黄牛时溢满笑容的幸福模样。 也想起了他对老伯说他们即将成婚时,她羞涩带笑的眉眼。 原来幸福转瞬即逝,痛苦却是那么地漫长。 他没有保护好她,反而还深深地伤害了她。 他不理解,命运为何这么爱捉弄人。 段泽川说,他已经派人去寻薛神医的下落,只不过现在还未等到任何消息。 “影六,派人加大力度找寻薛神医,另外花重金寻找能够治疗心疾的名医。” 影六应声领命,转身出了房门。 他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绝不会。 幸好他为了挽回她,特意带来了球球。 薛神医说过,球球的精血可以起死回生,他想试试。 —————— 北燕天枢皇宫御书房。 拓跋聿听了影卫的禀报,震怒之下摔碎了玉盏,“叫端木朔那个老东西来见朕。” 来福赶忙躬身退出房内。 拓跋聿跌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出声。 他原以为阿黎在南境散心之后,就会回到他的身边,可他万万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样令他悲痛欲绝的消息。 怎么就病情突然加重了呢?一定是她对他隐瞒了什么。 她先前就吐过两次血,太医说,是因为过度悲伤而导致的心脉受损。 太医因此为她调理过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她也大为好转,可为何现在又加重了呢?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端木朔躬身步入殿内,直接撩袍跪下,“陛下,臣有罪。” 拓跋聿抓起一只玉盏狠狠掷向对面的人,“说吧,你和她到底隐瞒了朕什么!” 端木朔额头上血流如注,他没敢擦拭,缓声道:“陛下,当时在宫门口,微臣诊断说匕首没有伤到贵妃娘娘要害,是按照正常人的心脏位置而做出的判断。” “只是,微臣在后来的诊治中发现,娘娘的心脏较于常人偏右一些,匕首刺中了她的心脉。” 拓跋聿猛地从御座上起身,他身子一晃,单手撑着御案,才勉强站稳。 少顷,他按下心中的剧痛,抬眸看向端木朔,“你当时为何不告诉朕?” “娘娘不让微臣说,她不想您为此自责难过。” “所以你们就联合起来欺骗朕,朕算什么?!” 他目眦欲裂,俊朗的眸中湿意汹涌,“千年人参,万年雪莲都不管用了吗?” 端木朔轻声叹息,“陛下,千年人参,万年雪莲服用之后,娘娘的心脉是得到了良好的修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娘娘之前就因心气郁结伤了心脉,那些圣药对于她的病情而言,也只是杯水车薪的治标不治本而已。” 拓跋聿心痛难忍,都是因为他,是他拆散了她与姬冥修,才造成了如今这一切。 如果不是他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她就会与姬冥修长长久久地幸福一生,而不是只剩下短短的三个月。 他以为,她当时替自己挡住拓跋泰的那一刀,是下意识就躲过要害部位的。 如今想来,她当时根本就是奋不顾身为他挡下那一刀的。 阿砚阿砚 原来,她当时就存了必死的心了。 她失去了她爱的人,她爱的人厌弃她,她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所以她就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让他永远活在愧疚之中,让他永远都记得自己对她的十年之诺。 他别过身,泪水自眸中肆意汹涌。 阿砚,你真的好狠的心。 难道你不知道,没有了你,我对外征战还有什么意义? 我只是想让你看到一个更加强大的我,想让你心里眼里都只有我,难道我做错了吗? 你爱他爱到宁愿舍弃自己,而他呢?转眼就另娶他人,往你的心上插刀,他又有什么好值得的? 阿砚,你不公平,不公平啊 姬冥修也去了南境,不,他不能让他抢走阿砚,他要去见她,他不会让她死。 “她的心疾,就没有可医之法了吗?” 端木朔看着帝王挺拔孤寂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只可延缓,无法根治。” 拓跋聿声音寂寥,“你先下去吧,此事不要同任何人提起。” 端木朔应声站起,扶额躬身退出。 自古红颜多薄命,他不知年轻的帝王接下来会做什么,但太上皇与太后,是决计不会允许他南下的。 南境,那可是龙渊的势力范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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