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我本色第339章 并列第一
沈黎砚自带的红酒一经打开，醇香的味道便在周围飘散开来。 姬天盛循着香味过来讨酒喝，沈黎砚自是没有拒绝，不过还是提醒随行的宫人进行了查验。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姬天盛相不相信她这先另说，若是有什么居心叵测之人借刀杀人，那她就百口莫辩，得不偿失了。 沈黎砚见姬天盛干脆坐在了他们这边，而皇后则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另一边，便走到那边，将她也邀请到了他们这边。 杨雪神色愣怔了一瞬，而后竟是朝沈黎砚感激一笑。 两个男人谈论着此次的祭祀之事，两个女人则谈论着盛京时下流行的一些衣饰首饰或是琴棋书画什么的。 沈黎砚从谈话中得知，杨雪喜好丹青。 她端庄娴静，语声舒缓，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不好接近。 秋风习习，风景正好，两人一番商量，决定现场来一场丹青大比拼。 杨雪随即下了懿旨，在场的贵女皆可自愿参加，半个时辰为限，画好的作品可由在场懂画的大臣进行评选。 贵女们看着但笑不语的圣上与摄政王，再看着逐渐聚拢而来的青年才俊，纷纷踊跃报名参加。 比赛主题以凤鸣峰秋景为主，可以加入一些自己的主观设想在其中，给了参赛者更为灵活自由的想象空间。 初步的设计与构思之后，贵女们陆陆续续开始了自己的创作。 有的画凤鸣峰的山水，有的画花草，有的画色彩绚丽的天空，有的画不远处悠然吃草的骏马，有胆大的甚至画了姬天盛和姬冥修立于峰顶的英朗身姿。 姬冥修对其他的贵女画什么并不感兴趣，他只是时不时看向静静作画的小女人。 她今日一身梨花白的素色衣裙，青丝用流云簪随意挽起，肩侧垂落的两绺青丝为她平添了几分温婉娇媚之感。 秋日的阳光如碎玉般撒落在她精致的脸庞，落下一层淡淡的剪影，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犹如圣洁明艳的仙子，似要乘风踏月而去。 他环视一周，果然看到不少青年才俊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她的身上，他面上阴沉，凌厉的视线扫了过去，那些人立马吓得低垂了眉眼。 他余怒未消，径直走向正在作画的沈黎砚，他要让那些觊觎她的人知道，她究竟是属于谁的。 沈黎砚正给最后一处润色，画上却陡然出现一道暗影，她倏而转身，看到了男人喜怒难辨的俊颜。 她莞尔一笑，以为他是等得有点着急了，便顺势回道：“阿雍再等等我，马上就好。” 姬冥修看向她的画作，画上的风景显然是凤鸣峰两座小型山峰之间的一线天奇景，一块巨石恰巧夹于两座峰壁之间，凌空盘旋，给人一种雄姿奇峻的神秘之感。 他放眼望去，远处的峡谷之中并无这块巨石，分明是她通过自己的想象额外加进去的。 两峰之间的峡谷不足为奇，但峡谷之间横亘了一块奇石，且在太阳照射之下，光线从奇石的各处罅隙中丝丝缕缕地横穿而过，足以给人一种冲破万难险阻终获光明的震撼之感。 天空的一半黑云压顶风雨如晦，而另一半却霞光漫天犹如光明普照，明与暗的对比，虚与实的交汇，给人一种矛盾与和谐的强烈拉扯感，让人心悦诚服之余却又意犹未尽。 他的小女人果然想象力丰富，构思惊人。 一刻钟过去，沈黎砚终于搁笔，转身看向静默欣赏的男人。 她起身低声笑问道：“阿雍觉得如何？” 他毫不掩饰对她的赞美，“本王觉得甚妙。” 她牵着他的手，笑着走出比赛现场。 转身凝眸，她竟是看到了站在杨雪身后的姬天盛。 他眸中流溢出淡淡的欣赏，更是笑看着满面羞涩却静然作画的杨雪。 沈黎砚不由唇角带笑，看来他们之间并非没有感情，而是缺乏应有的沟通和吸引。 杨雪一看就是性子偏静，不爱甚至说不善于表现的一个人，这很容易让姬天盛多数时候忽略她的存在。 规定的时限到来之前，其余的贵女皆陆陆续续搁笔起身。 周边观赏作画之人，更多的是被现场的帝后与摄政王夫妻之间的那种伉俪情深给吸引了去。 外界所传的帝后不和，如今看来纯属无稽之谈。 而摄政王与摄政王妃琴瑟和鸣的传闻，却是真真实实，所言非虚。 沈黎砚在作画的贵女中并没有看到戚暮烟，她又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人群，依然没看到她的身影。 她派去保护阿姐的两个护卫也不在现场，她心下想着，应是在跟着阿姐，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当即派木棉去周边找寻，以确保阿姐的安全无恙。 比赛结束，作品皆留在现场的画架上，由指定的几名大臣进行评判。 他们皆是丹青大家，又与现场的参赛贵女不存在亲属关系，故而他们的评判大致能做到客观公正。 姬冥修与姬天盛自是不能作为评委进行参评，否则就是公然带头违规。 接着，在场之人集体转身，周边几名禁卫奉命将现场的画作进行了转移与乱序，以防评判根据参赛贵女们的所在位置徇私舞弊。 转换完成之后，几位大臣才开始在众多画架前驻足观赏品鉴，有的摇头轻叹，有的抚须称赞，有的甚至忍不住拊掌拍好。 正在几位大臣走出现场宣布评选结果的时候，有位眼尖的世家公子竟是大声喊道：“几位大人且慢，有两幅画的背面好像能看到别的东西。”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忙循着那位公子的指示走到了其中两幅画作之前，待他们翻过画作在日光下仔细观摩一番，发现果然另有乾坤。 几人认真观赏了片刻，又翻过来反复比对了半天，才叹为观止地走出现场。 他们一共选出了十幅画，其中有两幅不管是从正面还是反面看，都相当出彩，是当之无愧的前两名。 后八名则是只有正面有画同时也画得相当不错的画作，他们按照优劣直接评出了三到十名的成绩。 而对于前两名的正反两幅画作，几位大臣却实难评出个一二来，故而只能请求圣上和摄政王做出最终的裁决。 叔侄二人一看面前的画作，眸中同时闪过微诧。 姬天盛：其中有一幅不正是自己的皇后所作么？ 姬冥修：其中有一幅不正是自己的小女人所作么？ 杨雪所作之画，正面是凤鸣峰的花草树木。奇花异草姹紫嫣红，竞相开放，远处层峦叠嶂的青山，近处鸟语花香的原野，皆在她色彩明丽的勾勒下呈现出一种绮丽的秋日仙境。 而画作的背面，竟是昨晚的夜宴图。画像中，姬天盛与杨雪一起走下玉阶，与众臣举杯遥祝，每个人的表情与动作都栩栩如生，几乎是对整个夜宴的再现与升华。 画的背面充分表达了君臣同乐的和谐画面，更是契合了重阳节的主题，乃当之无愧的画中佳作。 沈黎砚所作之画，正面是明与暗的一线天奇景，背面画的竟是祭天祭祖之地。 瀑布般的银光自苍穹之上倾泻而下，洒落在祭天台之上，而后四散流泻到不远处的太陵，太陵在点点银光的沐浴下散发着柔和圣洁的光芒，沉寂肃穆之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安宁而充满烟火气的世外桃源。 祭天台上，身穿冕服的姬天盛，正带领朝臣俯首揖拜，以期上苍赐予福祉甘露。 而姬家祖先沐浴着圣光与天光，庇佑着他们的子孙后代薪火相传，永葆皇室昌盛国祚延绵。 如此空间奇置又立意深远的奇幻之作，让原本倾向于自家皇后的姬天盛也产生了动摇。 而且整幅图景的东南一角，竟还以极巧的手法虚绘了骊宫与鹿鸣苑两座宏大的宫殿，以示对姬家江山的守护与担当。 叔侄俩不由对看一眼，当真是各有千秋，难分伯仲。 两人最终在一番比对之后，将两幅画作并列为第一名，之前选出的三到十名，则依次往前提高一个名次，至此选出了此次参赛的一到九名，亦正好契合了重阳节长长久久的吉祥寓意。 几个不服气的贵女，在看完两幅佳作之后，皆悻悻走开。 她们亦无不感叹，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