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媛第731章 地下室
第三个就是陈勃。 这个名字从臧洪喜嘴里说出来后不到五分钟,信息就传到了高兴言的办公桌上。 高兴言眯着眼,看着下属送来的这张纸条,再想想昨晚接到的陈勃的电话,这前后捋一下,高兴言觉得这件事开始有意思了。 陈勃今天没出门,坐在家里的茶室里。 陈勃喜欢喝茶,关初夏喜欢喝咖啡。 这次租房子的时候,关初夏特意要了一个大一点的,三居室,一个是他们的卧室,一个是书房,另外一个兼具了茶室和咖啡馆的功能。 茶能让人沉稳,可以在这里思考更多的东西,而咖啡能让人兴奋,可以更有活力,这也是陈勃和关初夏两人性格的写照。 即便是在家里,陈勃也没有外放,背靠墙壁,看着门口的方向,戴着耳机,喝着茶,倾听着白永年给他留下的录音。 不得不说,这老头是真的能叨叨,虽然有些话是车轱辘话,来回说了很多次,可是每听一次,陈勃都觉得老头说的意思和前一次不一样,都能让他有新的收获。 不知不觉间,陈勃开始怀念他了,虽然每天听着他的声音,好像他就在身边,还没有死,可是陈勃知道,他再也见不到他了。 如果他活着,自己有什么问题,可以当面即时的询问答案和做法,可是现在呢,他只能听着他的录音,从浩繁复杂的那些道理和他经历过的事情中抽丝剥茧的为自己遇到的事情找一个合适的解决之道。 要解决臧洪喜和宇文蓝的问题,有很多种办法。 他可以去臧洪喜家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杀了,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神不知鬼不觉,只要做了,这件事就会留下痕迹。 杀一个人容易,可是背着一条人命过一辈子就难了。 夜深人静,街道上的救护车呼啸而过时你都会心虚的惊出一身冷汗。 再说了,他现在所处的不是你死我活的战场,这里不是杀戮之地,这里有事情运行的规则,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规则之外的任何手段,这是潜规则。 一旦有人打破了这个规则,其他人就会群起而攻之,让你在这个规则内无立身之地。 所以,对付臧洪喜,只能用规则之内的规则处理,因为臧洪喜也算是规则内的人。 如果他们不是揪着关嘉树的遗产不放,以陈勃的绵软脾气,不会这么做。 而如果臧洪喜没有向上勾搭魏阳兵,陈勃也不会赶尽杀绝,他们这么干,让陈勃深切的感受到了危机,再不出手,人家就会用规则把他牢牢的钉在地上了。 “换了你,你也会这么做,对吗?”陈勃看着手机里自己和白永年的一张合影,喃喃自语道。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现在远不是惆怅的时候。 现实社会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森林法则,你看到的和你学到的,以及统治者让你感受到的,和你自己亲身经历的天差万别。 这是一个觉醒的过程,以往你遇到的不公和无奈,你最大的可能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找自己的缺点和不足,现在呢? 夜深了,宇文蓝下了车,上了即将出海的渔船,最后看了一眼南港的方向,那里灯火辉煌,但是很明显,这里再也不是自己的立身之地,再回来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呢。 送宇文蓝来的是陆晗烟的表弟,也是她的司机。 “蓝姐,这是陆总让我给你的,她坐过船,很癫,越是到海上越是颠得厉害,喝点柠檬水有利于缓解晕船,她还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还有机会。”司机一脸诚恳的将一瓶柠檬水交给了宇文蓝。 干瘦的船老大,还有一个年轻的水手,再加上她,就是这艘船上全部的人了。 随着陆地越来越远,就像是送自己的司机说的那样,船越来越颠得厉害,宇文蓝坐在船舱中的软椅上,慢慢的被晃的头大,确实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她闭着眼,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终于,摸到了那瓶陆晗烟送给她的柠檬水,依旧是闭着眼,喝了几口之后,觉得有些缓解,于是接着又灌进去几口,不知不觉间,半瓶子的柠檬水被她灌了下去。 眩晕的感觉渐渐没了,但是也渐渐没了知觉。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自己和关嘉树,梦到了自己和臧洪喜,梦到了当时臧洪喜把她送给关嘉树时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一晚,她喝了很多酒,最后把自己彻底喝断片了,直到早晨醒来。 她躺在白色的大床上,一丝不挂,身旁的的男人打着呼噜,如果不是喝了太多的酒,她是不会和这个男人睡在一起的,这个男人的呼噜简直是让人无法忍受,怎么说呢,有点像是电锯,也有点像是隔壁装修。 再后来,她认命了,她知道他好色,所以为了讨好他,她不断地从电视台,从实习生中,从自己的闺蜜中寻找合适的角色,以各种手段威胁她们,让她们就范,于是,她成了他身边待的时间最长的女人,也是他离不开的女人。 这个梦太长了,长到她觉得自己是时候醒来了,因为身体极度的不舒服,像是被人挂在了空中,这种感觉和自己玩过的一次跳伞极其相似,可是手腕又很疼,疼的厉害。 她慢慢睁开眼,一片黑暗,黑暗到她想到了一个词,伸手不见五指,真的有这样的黑暗,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 也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还在梦里,梦中梦。 可是她又听到了滴水的声音,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水在不断地滴答滴答下来。 此时,忽然听到了一阵金属和水泥地摩擦的声音,那种声音很是刺耳,会让人产生一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门打开了,脚步声慢慢传来,她顺着脚步声的方向看去,那里透过来一丝微光,她的眼睛慢慢适应着光线的强度,慢慢的,她清楚了,那是一溜台阶,看来自己是在地下室中,一个人影也出现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