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云直上110: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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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一道灵符从人群中飞入战局,轰地飞向玄千叶,玄千叶一怔,闪身避过,望着人群的方向笑道:“亦甄,你又来捣乱。”
墨亦甄?!这又是怎么回事?秋水长风殿炼器炼符已荒废许久,他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灵符,竟然能穿过那结界的寒冷,还能让玄千叶忌惮地避开?
见大家都看自己,墨亦甄淡淡道:“这符是沧澜炼的。”
沧澜又是谁?众人议论开来。秋水长风殿夏宗主满脸通红,竟不知怎么跟大家解释。
这边结界里,玄千叶边打边道:“开启灵脉的人要万念俱灰生无可恋,才能启动那灵脉,你们天阙宫真够狠心,竟能让洛书生出如此情绪,铭澈,这是你做的好事吧?”
一听这话,洛书马上看向铭澈,是这样吗?师兄?
铭澈冷笑:“师妹何必看我,难不成还对我抱有希望?我现在是为了道宗大计保护你。不是对你有多留恋。”
玄千叶躲过铭澈一剑,摇头:“真狠,比我还狠。”
铭澈突然跃起,落地时已站在洛书跟前,他无视师妹的泪眼,一把从她头上扯下件东西。
“缚仙索对你来说没用了,还给我好了。”
洛书眼中的希望慢慢褪去,她咬咬嘴唇,向着灵脉之眼的方向继续前行。
铭澈扬声道:“别磨磨蹭蹭的,你知道我打不过这魔头,上次为你受的伤还没好利索呢,就算有小墨助阵,也只能帮你拖上一会儿。你快开了灵脉,别让大家失望!”
“好。”洛书忍着泪,慢慢答道。
她扭过头,在风雪中前行,一直走到曾出现她识海中的光洁石壁下,那里有一种力量召唤者她,让她伸出手。轻轻按在那里。
那悲伤的情绪顿时连成一线。然后迅速蔓延,在石壁上龟裂开来,一百年尘封的力量在斑驳的痕迹中苏醒。突然喷薄而出。
轰!
天哪,灵脉不是开启,而是炸开了!
道修魔修全都眼睁睁瞧着,很多道宗弟子哭了。他们不是不想救洛书,实在是因为灵脉附近的力量太过诡异。他们无能为力。
他们只能眼睁睁见证着——
震耳欲聋的轰响,破冰而出的碎裂!
随着灵脉炸碎的,是沉寂了万年的冰层,那声声震动掀起的冰屑高达万丈。洛书如蝼蚁般,眼睁睁看着那些或细碎或滂沱的冰块从灵脉口喷出,朝自己兜头罩来。
生死。不过也就这一瞬吧。这一世生了双翼,就为了此刻的毁灭吧。
她慢慢垂下眼帘。就在双眼即将闭上的一刻,一道白光袭来,将她卷离开来,一抹白袍融进了视野,融入这漫天冰雪里。
缚仙索!
他用缚仙索拉开她,将她甩得远远的,而他自己站在灵脉之眼,替她挡住爆裂的冰层。
他朝着她笑,所有的话都在这笑容里了。
师妹,你背生双翼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我们要彼此失去。找到灵脉是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之所以说那么绝情的话,是因为确如玄千叶所说,要万念俱灰心无可恋,才能用灵识寻到灵脉之眼。我知道开启灵脉会是一场灾难,而我早已经想好,要替你挡住所有的危险。
就像,从前一样。
她哭了,师兄,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为什么总这样?
在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她看见他白色道袍飘飞的衣角,看得清他俊美的容颜,在他身后,是无数折射了阳光的炫美冰凌。
这是定格在她脑海里的最后的画面,他温柔地笑着——
原谅我没能带你走,我在下一世等你。
而这一世,
师妹,忘了我……
————
洛书睁开眼,从榻上起身,桌上的茶盏洗得干净,仿佛不久前才泡过茶。她慢慢推门出去,院中的石桌被太阳镀上金色。在初晨的日光里,红叶无风自落,祥云依山缭绕。
这一切,好像很熟悉,却总觉有缺憾在其中。
洛书四下里望望,任凭晨风撩拨着她的发丝,努力寻找着从前的印记。
只听一声震天大吼,震得脚下的山都哆嗦。院中的大石头上突地燃起一团火,再仔细一看,这哪里是火,这是威风凛凛的一只大怪兽。它背生双翼,浑身金灿灿的毛泛着火焰般的流光。那怪兽吼完,屁颠屁颠跑过来,绕着她一圈一圈跑,金毛飘摇着,在阳光下煞是好看。
洛书迟疑着伸出手,摸摸那巨兽的头,那家伙便嘚瑟得更加欢实。
接着,头顶一声清亮的鸟鸣,一只漂亮的孔雀飞落在院中,一见洛书便张着翅膀飞来,用颈子去摩挲她的脸颊。
她就这样被两只灵宠簇拥着,在晨光下仰着头,望着空中流云,伫立久久。
当——当——
远处传来钟声,她看见有好多人骑着灵宠朝声音的方向飞去,印象中……只有宗门发生大事,大家才会如此紧张。
她摸摸身边的两只,轻声问:“谁带我去?”
一禽一兽都伏在地上,洛书想了想,坐在满身有流动焰光的大兽身上。
“我们走吧。”那大兽点点头,展开双翼,向钟声传来的位置飞去。孔雀也展开翅膀,紧紧跟在后头——主人在前面,它说什么不愿远离。
在天阙主峰的玄极殿,三支七脉的精英弟子齐聚殿前,原来,今天是一年一度殿试的日子。
洛书悄悄站在人群后,一兽一鸟不爱跟着凑热闹,早就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此时的她,和普通弟子没什么两样。没人发现她,她便远远望着那模样青涩的一列少年,这便是今年初试后留下的新募弟子,经过这场殿试。他们也都有了好去处,成为天阙宫未来的希望。
殿试的主考是云华真人,真人今天仔细梳理了头发,穿着崭新的白色袍子,仙风道骨的。只见真人笑眯眯地拿出一枝灿烂桃花,就在大家扶额叹息的同时,另一只手一抖。又拿出一枝娇艳海棠。笑道:“你们以为我每年都是一个花样吗?你们太年轻了!看,今年我老人家的考题大不相同了吧?”
大家依旧扶额,什么大不相同?还不是花?一枝花和两枝花有很大的差别吗?
云华真人才不管其他人想什么。擎着两枝花问那些少年:“孩儿们,你们从这两枝花上看到了什么呀?”
一个小胖子自信满满地说,“师祖,我看到了‘一枝梨花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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