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档案我与鬼之间的故事坞熙大学副教授:艾仕帧(34)
赵爱娣(阿婆)办理完手续后,直接带着我来到了一座位于河边的宅子,这个宅子看上去有点年代了,墙面还是黑白斑驳色,瓦房,门口处有个不大的场地,想必可以直接在河边洗了衣服晾晒在这里,不大的场地下方就是岸堤,附近的居民都可以来这里洗衣淘米。这个布局对于我而言,还是比较喜欢的,毕竟还是孩子嘛,喜欢戏水,这大热天的,往河里一跳,要多凉快就有多凉快。那时候的河水极为清澈,河里的鱼虾也不少,只是那个年代都是讲究公家的,这河是公家的,你敢打捞鱼虾?那叫偷盗国家财产。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敢直接到河里捕捞鱼虾。我们的宅子就在高于堤岸的旁边,大门已然是油漆剥落,非常老旧了。阿婆掏出一串钥匙,将那老旧的大门给打开,这一开,让我有些失望,屋内极其简单,有一八仙桌居中放着,左处是窗户,隔着窗户可以看到河,右侧是一个房间,里面有一张床,床上还有一蚊帐,由于长时间没有住人,灰蒙蒙的一片,就散发出江南特有的霉尘味让人闻之作呕。与大门同一侧的左边,是一个木梯,上面想必是一个阁楼。阿婆倒是非常民主,对着我问道:总共俩房间,你选楼上的还是楼下的?阿婆毕竟年迈,让其天天爬上爬下的,我也于心不忍,于是也没上阁楼看一下,就斩钉截铁的说道:“阿婆,我睡楼上!”阿婆觉得挺欣慰,给了我一些票证说道:“我们分工一下,你去菜场上买点米菜回来,我来收拾屋子,可以吗?”我也想出去看看,想都没想,拿着阿婆递过来的钱票就跑出了家
菜场不知道在哪里,我就随便的瞎逛,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总感觉眼前的一切都非常的新奇,江南的味道一直有着它的与众不同,它能给人带来一种隽永、腼腆的羞涩感,过往的行人,特别是小姑娘,看到陌生人的时候,总会一种本能的害羞和低头,让人有一种冲上去宠她的冲动。或许是“小家碧玉”的原因,江南水乡的街道也似乎特别的狭窄,这就让所有的人们,无论是骑车还是走路都显得特别的缓慢,因为道路两旁就是居民的家,保不齐会从家里蹿出一个人来,你要是稍稍行的快一些,铁定会撞上人家。
那个年代的陌生人,还真叫“陌生人”。道路上突然多处一张新的脸庞,就会遭来很多人的异样目光。更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他们会好奇的向你打听:“你是谁家的孩子呀?”那时我总会不厌其烦的说道:“赵爱娣的外甥。”或许很多老人家都会在想这个“赵爱娣”是谁?实在想不起来,再来想我确认的时候,我早已走出了三十多米开外。江南水乡处处显得很局促,唯独这菜市场比其他地区来的宽敞和整洁。起先我也不太明白这是为何?道路很窄,居室很小,学校迷你唯独这菜市场却很大,后来有人提醒了我,江南水乡的物质相对比其他地方要充盈的多,所以有充分的商品做保证,市场当然要比其他的市场大很多。我第一次找到坞熙的菜市场,先是被它琳琅满目的商品给吸引住了!大家千万不要以为,文革时期就没有商品经济,农村相对比较苦一点,部分城镇还是可以的,特别是以魔都为中心,辐射到的周边城市,还是相对比较稳定。我国历来都有一个底线原则:全国都可以乱,唯独江南地区不能乱。因为这地方是我国的“粮仓”。当年康熙帝要平葛尔丹,前提就先要收复台湾。江南地区稳定了,我才能有所图!
正因为菜市场商品的琳琅满目,那就让我为难的有点挑花眼了,你想想看,一个小孩,拿着一叠钱和票证,能不被“诱惑”吗?特别是副食品店的糖果,那对当时的我而言,简直可以用“投降”两字来形容。我上前问副食品店的营业员:“阿姨,我要这红色的糖果。”那阿姨看着我,用一种讶异的表情看着我说道:“这得用糖票。”这里还得普及一下:那年代买东西,光有钱没用,你得有票证,买油得有油票,买肉得有肉票,买布得有布票这买糖当然得有糖票。那这个票证是哪里来的呢?那是由物价部门、民政部门、计划经济部门等多部门统一发放,根据你家中人口数量,男女老少的比例,实际发放票证,就拿粮票来说,成年男子一天是五两(编者按:这个数据是困难时期坞熙的标准,全国标准不一,仅作参考。),成年女子和老人是三两,小孩是二两。如果一家有五口人,二老人,一对成年夫妇和一个小孩,那这个家庭一个月的口粮就是48斤,那这个家庭每月会领到48斤的粮票,如果你一个月内,把这48斤的粮票用掉了,那只能抱歉的告诉你:你就等着其他人给你来施舍吧。国家断然不会多给你一斤粮票。买糖果也不外乎这样,阿婆给我糖票,是希望我买烧饭用的白糖回来,我却用于它来买副食品糖果,这一土豪行径当然会引起营业员的“怀疑”。面对营业员的质问,我很爽快的拿出了半斤糖票,对着那营业员说道:“这些够了吗?”营业员大惊道:“那你们这个月家里不要用白糖了呀?”我还傻傻的说道:“我家够了,够了。”营业员接下来的一句话,再次证明在那个年代买副食品着实的不容易,“这个糖果很贵的,034元一斤,你还要买吗?”
034元是什么概念呢?我能说的是,当时一名光荣的工人,一个月的收入是921元。一个工人去领工资,都会带上079元的零钱,财务给你10元,你找还它079元,这就是当时最流行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