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不败之辩术(1/2)

作者:沙拉古斯

掌灯判官第一百八十章 不败之辩术

说到皇后,太子戛然而止:“兄弟,此间事,说不得。”

徐志穹没再多问,他本身也对皇室纷争没有什么兴趣,他更感兴趣的是血树。

可太子也不知道血树的用途:“把人变成树,到底是为了什么, 时至今日我也没想明白,四凶修者甚少,混沌修者少之又少,几乎没人知道混沌修者的技能和手段。”

林倩娘看了看旁边的漏刻,提醒一句道:“殿下,公孙伴读要到了。”

太子伴读, 七品官,名义上是陪太子读书的人, 实际上是太子的老师,教太子读书的人。

太子的老师不是从一品的大员——太子少师么?

太子少师只是名义上的老师,一般由亲王或重臣兼任,属于没有实际职务的官职。

当朝太子少师是怀王,他怎么可能天天进宫给太子上课。

梁玉阳不太喜欢读书,据说前后一共换了几十个伴读,而这位公孙伴读名叫公孙文,自去年开始教太子读书,算是坚持的比较长的。

“这多伴读里,最讨人嫌的便是此人,我赶过他好几次,他就是不肯走。”

徐志穹道:“殿下想个办法,为难他几次就是了。”

太子摇头:“别说为难, 我骂都骂过他好多次, 这人皮厚, 却不往心里去。”

“那便揍他一顿!”

“这是父皇请来的教书匠, 岂能说打就打。”

徐志穹耸耸眉毛:“那却没办法了。”

“办法倒也有, 他和我定下过赌约,若是我出个题目,能辩的倒他,他便再也不来东宫!”

徐志穹诧道:“这还不容易,有谁在辩论上能赢得过倩娘?”

林倩娘摇头道:“这人有不败之辩术,我却争不过他。”

“还有不败之辩术?”

林倩娘慨叹道:“他的辩术,称之为两心之论,一为愚者之心,二为智者之心,依他的言论,世间常识,皆为愚者之论,他都能以智者之心,说出相反论调,其人思维极其敏捷,能把最荒唐的事情说的有理有据,连我都自愧不如。”

什么愚者之心、智者之心?徐志穹听的一头雾水。

本来就是一个给太子教书的七品小官,还敢屡屡挑衅太子,他是嫌命长么?

沉默半响,徐志穹放声大笑:“我有一计,可让殿下立于不败之地。”

太子一脸惊喜:“说来听听!”

“殿下不要与他争论,自然不会败给他!”

“呸!”太子啐了徐志穹一口, 一脸愁容道,“我是真不想看见这厮!”

林倩娘催促一声:“殿下快些去吧,莫让公孙伴读久等,却又要啰嗦个没完,我和徐郎在此等你。”

徐志穹点头道:“殿下不要心急,且与他慢慢周旋。”

太子笑道:“我与他慢慢周旋,你们两个慢慢做事情!”

徐志穹道:“我们也可以做快些!”

“要去便一起去!哪有我受罪,你们享福的道理?倩娘躲在屏风后面,志穹随我一起读书。”

徐志穹面露难色:“我去能有什么用处……”

太子强拉着徐志穹和倩娘去了书房,倩娘躲在屏风之后,徐志穹坐在了太子旁边。

内侍带公孙文进了书房,这人看着有五十多岁年纪,身长八尺,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一身儒者打扮。

徐志穹用罪业之瞳看了一眼,头上罪业一寸三分,没有修为。

没有修为就不用放在心上,无非是个擅长打嘴炮的。

公孙文向太子行礼,太子没做回应。

公孙文看看徐志穹:“不知这位少年是……”

太子道:“这人是我挚友,今日一并听你讲学。”

公孙文眉头一皱;“这恐怕不妥,在下为储君讲学,一字一句,皆为智者之言,焉能为愚者所听?”

骂我是愚者?

徐志穹沉下脸来。

太子也沉下了脸!

“本宫说过,此人乃本宫挚友,你说他是愚者,却非轻贱于本宫?”

公孙文笑道:“殿下言重了,在下也是为这少年着想,智者之论,非愚者所能领会,在此听讲也是煎熬,何必为难于他?”

太子怒道:“你却又羞辱本宫友人!”

徐志穹在旁劝道:“殿下息怒,卑职本就是一武夫,奉陛下之命来东宫当差,说到底就是个侍卫,

公孙伴读说我是愚人,倒也没错,然职责所系,当时刻伴于殿下左右,纵有煎熬,卑职也只能忍了。”

太子冷哼一声:“罢了,莫再饶舌,你讲学就是了。”

公孙文翻开书卷,开始讲学:“今日所学之章,乃君恩胜于亲恩。”

徐志穹闻言翻开了书卷,原来这是公孙文所著一本经典,名唤《智心言》,他刚才所讲的“君恩胜于亲恩”是其中的一个章节,主旨是君恩远胜于父母双亲的养育之恩。

太子翻看一遍,嗤笑一声:“此皆谬论!”

公孙文笑道:“殿下何出此言?”

“若没有父母养育,性命从何而来?若连性命都没了,又拿什么领受君王的恩情?”

公孙文端正神色道:“依愚者之心,性命来于父母,依智者之心,性命却来自于君王。”

徐志穹一惊:“你是陛下生的?”

太子也笑了:“这么说来,我却该叫你一声兄长!”

公孙文淡然一笑:“殿下不必出语讥讽,某一身血肉,乃父母所赐,然得以立于天地之间,全仗陛下恩情,

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在,则大宣不存,大宣若不存,万千子民以何为生?

我等父辈,能不能活到成年尚且两说,纵使活到成年,将我生下,我衣从何来?可有人愿作纺织之业?居所何在?可有人愿作匠人之业?饮食从何而来?这世间可有人耕田种地?脚下之路从何而来?可有人愿修路架桥?

一国之道,上下有序,全靠君王打理,倘若国无君,我等衣不蔽体,风餐露宿,茹毛饮血,寸步难行,且苟活于荒原之中,与禽兽争食,无爪之力,无筋骨之强,却活的连禽兽都不如!

人之为人,全靠一国之君夙兴夜寐,潜心理政,天下子民,方能各司其职,各兴其业,方能昂首立于天地之间,我能为人一世,正是陛下所赐,君恩远胜亲恩,殿下有何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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