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不帮你(2/2)

作者:莞尔wr

男主发疯后第三百三十六章 不帮你

那位的占卜之术并不会出意外,那么姚守宁的出生,说不准是因为姚婉宁被动了手脚,而天道法所弥补的平衡。

它皱了皱眉,心中隐约感到有不安,但大事将成,它又强行将这一丝不详的预感压了下去。

苏妙真沉浸在自己可能是‘辩机一族’的传承人的欢喜中,但又忐忑的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预知之力。

恍惚之中,她暗自揣测:这所谓的预知之力,不知是不是自己‘前世’经历?

可前世经历至此已经混乱,许多事情与前世大不相同,她再一细想,发现自己对于未来前程竟半点儿把握也没有。

好在她身上还有一个可帮她忙的‘神喻’,虽说她已经猜到这所谓的‘神喻’恐怕并非什么神仙,说不定是某位妖邪。

但这妖邪知道不少隐秘之事,如此一来,倒与传闻中的‘辩机一族’有些相似。

她知道这‘神喻’恐怕有所图,但自己也可以反向利用它,以助自己成事。

这一人一妖各有所思,都心中打着自己的算盘。

苏妙真心中纷乱之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若我外祖父知道紫丸,那岂非也能知道我们的事?”

她细细一想,发现自柳并舟入神都后,先是为她‘除妖’,后又在将军府世子大殓之日出手,重伤了她身上的‘神喻’,如今对紫丸一事也颇了解,说不定早猜到了她会出口帮忙献紫丸一事。

想到这里,苏妙真心中又怕又慌,连自己可能是‘辩机一族’带来的欢喜都不翼而飞,她连忙道:

“那怎么办才好?”

妖狐有些瞧不起她,既想得利,又畏首畏尾。

“怕什么?”它咧了咧嘴,眼神有些阴郁:“柳并舟只是一老儒而已,我上回与他交过手,他实力虚弱得很严重,与七百年前的大儒之力不可同日而语。”

它傲然道:

“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只要我真身得以现世,不要说他一个力量不足三成的柳并舟,纵使他的老师在世,也非我之敌!”

它语气之中带着强大的自信,苏妙真与它相处多时,也知它能耐,此时听它这样一说,心中不由一松。

“更何况,我还另有部署。”

姚守宁本来还想听它有何部署,但这妖邪却避而不谈,只是叮嘱苏妙真:

“你只管照计划行事。”

苏妙真这才放心,连忙应了一声。

而另一边,柳并舟与顾焕之也说了半晌的话,最后道:

“……我不想你做出错误选择,害了你女儿性命。”

柳并舟温声相劝,见顾焕之的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他早已经知道未来,明白这位国相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同样都为人父,他看得出来顾焕之对女儿的爱护之情,心中不忍,因此才出言提点。

但他从顾焕之的脸上,却看出这位国相已经有所决定,他恐怕想要放手一博,为女儿谋取那一线生机——亦或是他已经猜到最坏的结果,但却仍有自己的打算。

在他的眼中,隐藏着深深的痛苦,显然这个决定也是经历过内心挣扎的。

柳并舟突然感到有些无力,他意识到自己并不能改变历史。

他向顾焕之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其实存了试探之心。

若是顾焕之听他一语,暂时忍耐,兴许历史自此之后会有细微的改变。

但若是顾焕之执意不听,最终结果仍会如‘她’所说一般,使得这位国相爷此后的余生会陷入悔恨里。

历史不会改变,一人之力终有穷尽之时。

他试图减低血蚊蛊带来的伤害,但血蚊蛊进化;他试图影响顾焕之,但这位国相意志之坚定,非他三言两语能打消心中念头的。

柳并舟想起自己曾三番四次告诫过姚守宁不可改变历史,但他却因心软之故,两次犯戒。

他回过头,想去看看内室所在的方向,却见到姚守宁撩起一侧帘子,正探头往外看,少女的脸色坦荡荡的,半点儿都没有掩饰。

与此同时,柳并舟发现顾焕之竟然也在看姚守宁。

这位国相严厉的面庞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的眼神柔软,似是透过姚守宁,在看另一个‘孩子’。

半晌之后,他收回了视线,正色道:

“柳先生所言,我谨记心里。”

他说道:

“我也感谢先生直言,但我有一个心结。”

这个心结隐藏在他心底深处,本不该随意说给外人听,但不知为何,他看到姚守宁的刹那,便想起了几十年前,自己的女儿还未出阁时。

那一日,他得到了先帝的召见,提到欲替当时的太子选妃,先帝看中了他的女儿。

当时的顾家还不是如今的豪门大族,顾焕之年少奋进,三十出头便金榜题名,入了仕途,正苦等一个机会,展露自身才华,受皇上赏识,将来在官场大展拳脚,为大庆效力。

可那会儿儒家正当道。

张饶之那时刚刚逝世,他的影响力极深,使得天下轻武重文,能人倍出。

顾焕之生在那个年代,便如千里马,等着他的伯乐来挖掘。

“皇上直言相告,说是欲为太子聘娶我的女儿。”

若他的女儿能嫁太子,将来他便是一国之相,手握重权,可以尽情一展胸中抱负,为天下、为大庆、为百姓做许多事。

“我生来自负,自认自己此生非凡,我的女儿更是寻常男子配不上的,因此当时先帝向我提出这件事的时候,我心中实在欢喜。”

事隔多年,他想起当时自己的意气风发,不由露出淡淡的惆怅:

“纵使先帝提醒我……”

他失落之下,竟一时失态,险些说错了话。

但好在顾焕之心志坚强,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便又收起心中杂念,说道:

“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被冲昏了头脑,觉得未来天下的九五至尊正是我女儿的良配,我的机会也摆在面前。”

他可以父凭女贵,远胜同窗,抓住这个掌握权柄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向柳并舟微微一笑:

“结果你也看到了。”

他没有说一个‘悔’字,但话里行间无不流露出他的后悔。

“我有错,错在不该自以为是,不该以女儿的终身幸福去搏取那个机会。”

自此之后,他确实位极人臣,在大庆之中,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可他这些年睡得并不安稳。

午夜梦回之际,他时常梦到自己人生转折的那一天,梦到他兴奋归来,梦到那门帘之后,有个孩子正偷看着他与妻子谈话,那双大眼睛中对他全是信任。

他握紧了拳头,忍住心中悲恨,平静的道:

“可世上难有后悔之药,我无法改变当日的选择,也没有办法扭转结局,只能尽量去弥补。”

说完,他再次双手交叠,向柳并舟长揖一礼:

“柳先生所说,我都明白,但我错了一次,不敢再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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