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问剑记第九章 云卷云舒见有狐 (上)
虽回头向上瞅去,仍望不到睡莲山,风轻夜相信,一旦风影诀能有突破,登其尖,自不在话下。
憩息了两刻钟,后脑勺上风吹的劲道又大了些,更大了些,有将他临空托起之意,身上青衫吹的鼓鼓满满,束发亦吹的猎猎飞扬。风轻夜站起身子,张开双臂,觉的如张开了两扇翅膀,脚用劲一蹬那应当是被亘古时间所冻硬的冰雪层,飞腾起来,直如流星,乘着朔风,滑翔向下面的睡莲湖。
先前一片斑竹叶子大的睡莲湖,自眼瞳中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风轻夜兴奋的嗷嗷大叫。飞了三千丈左右,风劲一下息了,少年滑落于地,还嗷嗷叫了几声,骤然间惊醒,刚才只见的兴奋,忘了去感觉风的轨迹。
天色还早,干脆取了聚灵阵盘嵌入灵石,就地修炼真气。一个大周天,浑身上上下下舒展之至。
回想刚才借风而下,迅疾如瀑布飞流,瘾倒是过了瘾,却丝毫没去体察托他而起的风之运行。再看了看天色,离刹黑还有段时间,便转回身子,再向上而去。
这一次,竟然攀到了六千七百丈之处。少年大喜,脑壳里寻想:“怎么乘风飞了一回,这进展也大的离谱了吧。”思来想去,总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忽忽想起,刚才攀爬的起是滑落之处,整个算来,亦不过登了三千八百丈。拍着自己脑壳,大呼:“真够笨的。”
这一处,风的速度、风的压力,更是见大。少年取出剑,挖了个凹坑,坐在里面,调息恢复好。伸手探在风里,觉的风劲忽大,站出来,张开双臂,又腾空飞起。这次,虽还是嗷嗷在叫,却分出了一份心神。
自这次后,风轻夜每天登两回睡莲山,乘风两次,将贪耍好玩的性子寄托于修炼,自娱自乐,其趣融融。
这般耍了半个月,终碰了一场雪。这场雪也有意思的紧,风轻夜刚开始攀登,雪就落了起来,回首看去,山下的睡莲湖却毫无动静,看来雪只是罩住睡莲山在落。
风倒是在漫天大雪间变的微乎其微。雪落的洋洋洒洒,一片、一片接一片,每片雪花,自空中舞出条优美的弧线,带着旋转,落在少年的身上、头上,有的还贴落在眉毛上。于雪落之中行进了一会,雪落的更稠,但每一片雪花,却独立的很,袅娜下来,各不相干,少年越看越觉的这些雪花儿落的有味。
他干脆将紫府里凝结的两枚沙粒状的神识放出,随着这些个雪花儿一同飘舞。
这份感觉,轻盈,灵动,恍若自己也变为了雪花儿,在空际无拘无束、飞飞扬扬。少年甚至也感触到每一片雪花旋落时产生的细末细末的风儿,那风,是如此渺渺,又是如此真切,直如天地间最为优美的精灵。
风?!细末细末的精灵一样的风?!
又是那种黑暗裂开一丝缝隙沁出微光的感觉,风轻夜连忙盘坐下来,任雪花儿裹住自己,而所有的感官、神识,都一股脑儿置于空际,捕捉那细末精灵的触动。
少年寻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风。
记忆住的风影诀,也仿佛一下就具有了生命,于少年体内运转起来,且愈转愈急,全部真气仿佛分化分化再分化为纤细的风儿,整个人亦如化为了那最纤细的风。
风轻夜坐在那里,一动未动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