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一把木剑一壶春魁(下)(2/2)

作者:咸鱼少点盐

开局就杀皇帝第一百四十章一把木剑一壶春魁(下)

“你这小妮子。”

“心疼死我了!”

“存了一年的银子,还没过足瘾,就没了。”

温木酒起身盘腿坐下,

抓着自己胸口的布衣长叹了一口气。

“啧啧,二两银子呢,够小宝儿吃好久的冰糖葫芦了。”

说到这小姑娘的眼里冒着小星星。

“嗯?”

“宝儿的意思是说,这银子余着买剑,娶媳妇,也是极好的。”

小姑娘从善如流。

“哎呀,银子都花了,咱不心疼了。”

“温大哥乖乖的,以后小宝儿长大了给你买剑!”

“买顶好的剑!”

“几百两银子的那种!”

小宝儿拍了拍胸口豪气云干道。

“你女孩子家家的,哪来那么多钱?”

温木酒撇了撇嘴。

“那以后宝儿就嫁个有钱人,这样宝儿就有钱了。”

“除了给温大哥买剑,还可以天天吃冰糖葫芦,我一天要吃两串,不,三串,五串!”

小宝儿起身信誓旦旦道。

“别,我能用你的银子?”

“往后啊,我家宝儿要嫁就得嫁个自己喜欢的人,不要两串冰糖葫芦就被人拐跑了。”

温木酒揉了揉小宝儿的头很是认真的开口道。

“好吧,小宝儿答应温大哥,以后一定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小宝儿使劲点了点了头。

“那温大哥呢?”

“今年温大哥都十九岁了,镇上这个年纪的人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温大哥还是非张屠夫的女儿不娶吗?”

小宝儿手指点在唇上轻声问道。

愣了片刻,

温木酒点了点头。

“嗯!”

“我这辈子就三个愿望,我想正儿八经的买一把剑,我想仗剑走一趟江湖,最后啊我想娶一个媳妇。”

“前两个愿望不好实现,可怎么都得试试,最后实现一个也勉强能把自己糊弄过去。”

“张屠夫的女儿呢,虽然长得不怎么好看,可是屁股大,以后保准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温木酒笑了笑。

“好吧,等温大哥娶妻那天一定要叫小宝儿来喝喜酒。”

闻言小宝儿的眼神微微有些暗淡,

可很快又变得明亮起来。

“拉钩!”

“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根小拇指紧紧地勾在一起。

“等我以后成了天下闻名的剑客,一定给小宝儿一份大大的嫁妆,这样小宝儿嫁过去才不会受欺负。”

温木酒坐在屋檐上笑了笑。

“天下闻名的剑客啊?”

温木酒仰头望着天。

“嗯!”

“是为了保护小宝儿吗?”

小姑娘声若蚊蝇很轻,

正在憧憬中的温木酒并没有听清。

“我从九岁开始练剑,算算日子到现在十九岁已经十年了。”

“现在呢还是不入品,可是我上次还用木剑打跑了两个客栈里找茬的街溜子呢,我估摸着十年不行,那就在练上个十年,那时候再怎么说也差不多有那大胡子的水平了。”

温木酒看了一眼木剑上的两个缺口有些丧,可扭头时确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那我就等着温大哥。”

“等我干嘛?”

“等你给我准备嫁妆啊,不然我怎么嫁人?”

小姑娘狡黠一笑。

“你个小妮子。”

温木酒的手还未落下时,

“宝儿,回家吃饭了。”

底下传来一个妇人好听的嗓音。

“哦。”

“娘亲我和温大哥一起的。”

小宝儿趴在屋檐上,回应到,

“伯母好。”

温木酒的手顿在了半空,有些尴尬的收回了身后,细细看去底下的妇人一身素色长裙上打着几个补丁,可模样却甚是秀丽,周身气质也不似寻常妇人。

“留下来吃点?”

那妇人开口道,可语气中没有太多的熟络,

只是客气罢了

“不了,伯母。”

“掌柜的还在客栈里等着呢,我就不久留了。”

温木酒说完飞快的翻身下墙往酒楼的方向走回去,今个的闹剧结束了,可生活还得继续,最后十几文钱买了冰糖葫芦,今晚还说喝上一壶春魁酒,给自己江湖首战庆贺一番的念头也落空了。

走在清冷的长街上,

不知何时路边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白发布衣的老者,手中正抱着一坛子春魁酒长阶上还有另一坛子酒尚未开封,那人仰头一灌浓郁的酒香入鼻很是诱人。

“小友,等等。”

“前辈您叫我?”

温木酒指了指自己。

“想不想喝酒?”

话音还未落下,孤独求败身旁的另一坛子酒就已经抛出落到了温木酒怀中。

“别介前辈,我可没银子。”

温木酒咽了一口唾沫,可还是走过去把手中的酒放到了独孤求败的身旁。

“前辈,您也少喝点,这酒后劲大。”

温木酒开口道。

“没银子,那就欠着。”

独孤求败指了指身旁的酒。

“这酒一个人喝着没味。”

“这……”

“剑客行事,从不墨迹。”

孤独求败轻笑一声。

“前辈?”

“罢了,想来前辈白天也见过小子的荒唐行径。”

温木酒犹豫了一会还是拍开了封泥。

仰头灌了一口,舒畅。

两人只是默默地饮酒,无言。

独孤前辈话极少,今日说的话怕是比平时月余说的还要多,温木酒春魁入肠,更是觉得有些苦涩不愿多言。

“你的名字很奇怪。”

过了良久独孤求败仰头看了一眼天色说道。

“温木酒?”

“我姓温,被人捡来时怀中有一块石头,刻了个温字。”

“石头?”

“前辈见笑了,哪来那么多玉佩,我就一穷苦命,想来丢下我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没有那么多曲折故事。”

温木酒自嘲一笑。

“名字嘛,我自己取得。”

“我喜欢练剑,一把铁剑差点的也要七八两银子买不起,只能用木剑,所以名字里多了“木”字儿。”

“我还喜欢喝酒,酒这东西好歹发月钱的时候能喝上一两杯,所以添了个酒字。”

温木酒拍了拍腰间的木剑,仰头痛饮一口,本表现得豪迈一番,偏偏喝得太急,猛然间被呛到了,弯腰趴着咳嗽不止。

“前辈见笑了”

温木酒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讪笑一声。

“依着喜好来说,那么你的名字中还应该添一个“宝”字。”

不知何时阴影中走出一个人玩笑道。

“你喜欢那个小姑娘。”

仲孟秋直言道。

“呵——”

“张屠夫的闺女,我去看过。”

仲孟秋堵死了温木酒的后话。

“我喜欢。”

温木酒点了点头,一屁股做到了台阶上。

“可我配不上。”

温木酒嘴角自嘲的情绪越发的浓郁。

“偶然听掌柜的提起过,宝儿他爹是去岐山问剑的,余下怀孕的宝儿的娘亲在镇上等候,可这一去便再也没回来过,后来宝儿出生了在镇上,她们娘俩再也没离开过。”

“当时我还想着努力点,帮衬她们母女,后来才偶然听掌柜说漏嘴,他爹是三品剑修。”

“三品,三品,三品……”

温木酒轻声念叨道,便是坛中的酒空了也不晓得。

“所以你喜欢张屠夫家的闺女?”

仲孟秋开口问道,

“没法子的事,三品剑修的妻子,在落魄也看不上我一个客栈跑堂的小子吧?”

温木酒反问道。

“三品高攀不上吗?”

仲孟秋还欲问道,却戛然而止,

也是,

三品在凡夫俗子眼中已经是天下登顶的人物。

久久无言,

“小友,酒喝完了。”

孤独前辈开口道,人却没有离开。

“前辈还有吩咐吗?”

温木酒愣了愣。

“我想找你借一样东西。”

“前辈,您说。”

温木酒很是爽快的开口道,刚刚喝那满满一坛子春魁酒已经够换自己全部家当了。

“你的剑!”

“我的剑?”

温木酒望着腰间缺了几个口子的木剑怔怔道。

“你欠我一坛春魁酒,我借一把木剑。”

“很公平。”

孤独求败笑了笑。

“前辈借剑为何?”

“去山上。”

独孤求败遥遥指着岐山的方向。

“前辈……”

转身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温木酒陡然一惊,

便是满身酒气也都消散了大半。

“我会回来的,你还欠我一坛酒,我还欠你一把剑。”

独孤求败很是认真的开口道。

“前辈这……”

温木酒还欲多言。

“剑客行事,从不墨迹。”

独孤求败伸手打断道。

“行!”

“我等在客栈着前辈!”

温木酒取下腰间的木剑递出很是郑重的开口道。

当独孤求败的手,握住木剑的那一刻,

整条长街,

剑气纵横,

久久不散,

当温木酒惊骇万分,

睁眼的时候身前哪还有人影。

……

惆然若失的走在长街上,

感受着那空气中余下的剑气。

温木酒晓得这次,

自己遇见了顶天的大人物,

怕是有三品那么高了!

“这算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机缘了吧?”

“可好像还是没有抓住。”

温木酒苦笑着摇了摇头,

岐山啊,

岐山剑冢啊!

“你小子回来了?”

刚刚跨入客栈的大门便是一只手搭在了肩膀上,最先打招呼的不是掌柜的,反而是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燕大侠。

“你大爷的,还没走?”

原本愁云惨淡的心境一瞬间就被打乱了,本就是江湖最底层的小人物,那些江湖中登顶的人物,又哪里轮得到自己操心,只是喝了人家一坛春魁酒,价值不菲,往后啊逢年过节多烧几斤纸钱。

“嘿,你这小子!”

“不识趣,老子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燕不武开口道。

“什么?”

“你晓得方才街上那两人是什么身份不?”

“不晓得。”

温木酒摆了摆手。

“不过我晓得那人很强,怕是有三品的修为。”

温木酒回想起长街上纵横的剑气开口道。

“三品?”

“他娘的,劳什子的三品!”

“那是二品!”

“实打实的二品!”

燕不武话音落下便是自己也有些腿软。

“年轻的那人叫仲孟秋是岐山剑冢的天下行走,早早便迈入二品,整个天底下都是这个!”

燕不武竖起大拇指比划道。

“那身旁那个老前辈呢?”

“修为高吗?”

闻言,温木酒的眼底升起一丝亮色,三品去岐山必死无疑,二品呢?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吧?

“高吗?”

燕不武语调陡然升高。

“怕是有大半座岐山那么高!”

“这么说来前辈不会死?”

温木酒急忙问道。

“怎么,你还惦记着你那机缘?”

“不是,我只是希望前辈活着。”

“嗯?”

“何修为无关!”

仰头望着岐山的方向,

“讲到底,前辈是第一个请我喝酒的人啊。”

温木酒低头轻念出声。

李浩然深呼吸一口气,抬头望向天空。满街死寂。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