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难为双生花第一百三十五章 鬼上身
从老张头的魂体脱离,南宫钥第一件事就是擦去嘴角的鲜血,舌头上的伤口已经渐渐凝固,这会子她倒是感到了一阵接着一阵的钝痛。后院里传来嘈杂声,有人在门外小声说道:“医者到了,姑娘是……”
门被一把拉开,她示意带医者进去。周朝没有出现,倒方便了她,南宫钥一阵狂奔,回到自己房中将孟达当初揣给她的什么固魂的,驱邪的符绢从头一日换下的白衣中摸出来,又一个狂奔回到老张头屋里。
且看医者眉头深锁,直道不好,便顾不得他人的目光,走上前将几道符一股脑揣进老张头怀中。医者不满的看她几眼,见周围无人说话,大致有所猜测,便将到嘴的话又收了回去,再次细细探脉络,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回话。倒是这一探,让他先是一愣,接着神情舒缓下来。
不徐不急地说道:“这,刚刚这脉还弱得几乎摸不着,这一瞬又回来了,许是命不该绝,好好好,待在下为这老丈开药。”说完又好奇道:“这位姑娘,你刚才给他塞了什么在怀中?可是于体有益的药物?”
南宫钥忙摆手:“不是不是,就是一些福袋,没什么特殊的,这老丈能醒来得多感谢您。”
医者没有再问,还了个礼便去开药了。南宫钥看人将老张头扶上床,盖上被盖,默默吁出口气,再一环顾四周,无面早已不在。
说来她实在是搞不明白,看无面的行径,他不像是处心积虑要算计她的样子,可那些推断与现实都直指向他,尤其是孟赢被杀,他的破绽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他如果真想离间她与申弘,那眼下她正在楚国,无面难道不会多想?他为什么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脑子里有一根线抽了出来,她需要时间将这条线剥离出来。
一路依旧畅通无阻,只要她不出这院落的大门,好像完全没有人管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屋里,这一夜已过去大半,她倒头睡在床上,眼睛一闭就晕晕沉沉的要进入梦乡,眼皮上却突然吹来两口凉风。
不适地睁眼,与无面视线相对,有一瞬的恍惚,片刻后双眼失焦。
周朝的房间依旧燃着微弱的光,即便是不议事,他也会留着盏灯,小心谨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此时他正躺在床上,着中衣,睁眼想着今日种种,原本在邑都做内应的人如今突然断了消息,探子回报,说人在半月前被拉到了邑都菜市口,架在木柴上活活烧死了。
这些人执着地跟着他,而他却看不到出路,未来因为今日收到的消息重新回到黑暗中,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力量实在是渺小,在这样的劣势里被各方势力推来攘去。
那种不甘与屈辱如附骨之疽,一点一点慢慢爬上他的身体,将他整个人包在里头,如果老天要给他机会,为什么又要处处设限?
头痛,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原本最大的外源支持来自于强大的楚国,楚国物博,民富,国强,可是在他真正落难之时楚君却薨了,眼下争取了许久却连新君的面都见不到,只最近探听到公子申被软禁之事。
门外有人通报南宫钥来了。
后厨那个寻短见的老头才救回来,他听了手下回话觉着南宫钥搞这一通实在让人累得慌,不过一个无甚大用之人,还在他烦心的时候找事,大晚上的让所有的人都不得安生,死便死了吧,南宫钥却要救。
他按耐下性子才刚刚躺下,就听到南宫钥来了。白日里装腔作势,他根本懒得与她见面,二日前她来过一次,这两晚没有等来的她这会儿倒想起他来了。
房门被打开,带进来一缕凉风,吹起四下纱幔。南宫钥身着白色拽地长裙,身姿婀娜,袖口裙边绣着流云;头发束在身后,簪了朵紫玉做的珠花,在周朝的注视下步伐盈盈,梨涡微现,笼在外衣上那层薄纱随着入屋的那缕风轻轻扬起,此时的她,像极了乘风而来的仙子。
他怔怔地看着越走越近的女子,忘却了方才的烦恼,直到她走到他身边,跪坐下来,仰起一张清丽脱俗又娇艳诱人的脸看他,一双细腻白净的手缓缓抚上他的脸。
周朝看着这张脸,这样纯又这样娇,完美的融合让她有一种别样的气质,诱人的气质。她真的变了好多,以前的她让人喜欢又让人烦恼,现在的她却像个诱人犯罪的妖精,让他脱离不开,一日胜过一日,只觉得更加喜欢。
他握住她的手:“你夜里冲去找那后厨的老张头干什么?你怎么知道他在房中上吊自杀?”
南宫钥手指在他手心里轻轻挠:“白日里让他给我做了一道鱼,觉得他情绪不对,说什么不用活着了,听说他家中的人都去了,想到他说的话,心里头总怕出事。”
“别闹。”他握紧她的手:“所以你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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