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眸第90章 陷入困阵
女人的头发很长,披散着垂到腰间。
她缓慢转身,长发遮挡住了半边脸,下巴微微抬起,一双幽深的眸子看向他们,一副发呆的样子。
月横塘眉头紧锁,朝镜里看一眼,里面的女人朝他点头,似乎满脸的忧愁。
涂濛“呸”了一声,“这铜镜砸不烂,咱们把它从墙上拿下来,看这小娘们怎么作怪。”说着伸手摸索铜镜边框,但镜子牢牢镶嵌在石壁里,连一点缝隙都没有。
紫宁摇头道:“这铜镜的质地非常厚重,不如先用高温加热,然后急速用寒冰冷冻,说不定能砸成碎片。”
话音刚落,烛觞“噌”的跃到镜边,从袖中打出几个火球,“嗖嗖嗖”击中镜面,火星溅在镜面上,泛出白色浓烟,袅袅笼着镜子。紧接着月横塘凝起一簇簇寒冰,连续几下击中镜面。
镜子里的女人似乎一惊,火团落在身边,顷刻间燃着了她衣襟的一角。她随即轻呼一声,拂袖掩面,朝走廊方向飞奔而去,身影越变越小,慢慢跑远了。
紫宁十分惊讶,伸着手叫喊道:“不好了,她就这么走啦,要走到哪去啊?”
既然能离开就还能再回来,她更关心那女人是不是能在镜子里自由活动。眼见她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涂濛张着嘴叫道:“真邪门了,镜子里面的走廊有多长,好像没有边际。”
月横塘蹲在镜子前,见火球和寒冰都已穿透镜面,落在镜子里面。
叶涟女耸耸肩,表情十分夸张,说道:“刚才的火球烧着美人的衣襟,所以她生气转身走了,肯定回房去换衣服了……”
“火球和寒冰能穿透镜面进去,我们一定也能。”紫宁看向月横塘说道。
月横塘微微点头,忽见叶涟女背对着镜子,腰间的铃铛穗子飘到镜子前,他瞳孔立刻缩紧,大叫一声,“不要动!”
但此时已经晚了,一股骇人的力量拉扯铃铛,“嗖”地将叶涟女一起扯进去。
叶涟女嘴角的笑容一凝,“唰”地抬手甩出来,用一根绫子缠住紫宁的两只脚,还没等她反应,一瞬间的工夫,双腿已经拉进了镜子。
月横塘犹如离弦飞箭冲过去,一下子抱紧紫宁的腰。
场面无比诡异,紫宁的身子一半在镜子里,另一半在外面。很快,镜中的磅礴力量将月横塘的半身也拉扯进去,他一只脚死死勾住镜子边角。
“绝皇!”烛觞飞身而起,抱住月横塘的一条腿,感觉一股难以抗衡的力量把他们扯向镜子里。
涂濛也冲上去,龇牙咧嘴地用力,他将伏魔铲横着卡住镜子两边,使劲拽烛觞的两只脚,一点点把他拉出来。
伏魔杖与镜面摩擦,发出“兹兹”的刺耳声响,镜面如同水波一般颤动起来,涂濛登时脑袋充血,咕隆一下被拖进镜子里。
四周陡然变得黑漆漆的,紫宁捂住后脑勺晕乎了一阵,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喘息。她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喉咙咽了一下,微颤的声音叫道:“塘哥哥,你在这儿吗?”
心中盼着月横塘答应他,但是几个呼吸过去了,也没人开口回答。
眼前黑暗一片,紫宁连忙从手中升起一团火球,但火球的亮光仿佛被死寂的黑暗吞噬一般,“嗖嗖”冒着诡异的蓝光,却一点也不明亮,眼前有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连忙蹲下去,伸手往前摸索着,突然抓到了一个柔绵细软的东西,拿在手里香喷喷的。她眼前漆黑一片,看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好像是一块女人用的厚绢帕。
四周极其安静,连一点声响也没有。
一股莫名的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紫宁不禁浑身战栗,心想不会吧,就只有我一个人?
连忙把惊悚的念头压下去,心说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刚才明明几人都进来了,不可能我在这儿他们不在。
但是忍不住惊慌害怕,越想越心焦,拼命的大喊一声,“喂!你们在哪里啊——”声音一直传出去,在远处慢慢回荡。
心里十分吃惊,前面一团不可探测的黑暗,好像是一条幽深的走廊。
她又费力地打出一团火球,发出的光线像绿豆那么大,幽蓝深邃,好像鬼火一样。
紫宁忍不住头皮发麻,只好硬着脖子往前走,刚迈出去几步“砰”地撞在石墙上。她“哎呦”一声,揉着酸疼的鼻子,双手伸出去,摸索着往前走,只听见自己的骨头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越走越觉得好像僵尸一样。
心底猛然一阵惊恐,如果只剩下她自己孤单留在镜子里,永远也出不去,这可太可怕了。
她又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回声绵长向远方扩散,无穷无尽,半晌仍然没有人答应。她一颗心沉下去,转瞬升起一股绝望。
她不停地叫喊着,累得嗓子干哑,直到远处回荡的喊声消失,她才停住脚步,前后一片黑暗,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歇息片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紫宁浑身一激灵,听见十分奇怪的哨声,她连忙后背靠墙,竖起耳朵仔细听,那哨声忽远忽近,依稀带着一股阴风。
紫宁毛骨悚然,暗暗憋住气,只听“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一股淡淡的腥冷气息蔓延过来。
突然两道强光照了过来,她眼睛一疼,连忙抬袖遮掩,只见面前出现一只巨大的怪脸,猛然冒出来,双眼犹如圆球灯笼一般,明亮刺眼,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紫宁“哇”一声惊叫,急忙往后退,冷不防后脑勺撞在石壁上,眼前全是闪亮发白的星星,“黑蝙蝠!”她看清楚了,眼前的怪脸是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
蝙蝠跟一人似的高矮,阴森可怖的怪脸,一口尖锐发亮的獠牙,呼呼地喷出成团的黑雾。
紫宁吓得咳嗽起来,面前浮起黑雾越来越浓重,她只觉得头重脚轻,翻起眼皮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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