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暴君(1/2)

作者:婉婉有仪

金丝殿宠后第138章 暴君

使团的马车行驶在前往魏都的官道上,瓷瓷兰蓦然一下子阖上了宽阔舒适马车的车窗,将自己的思绪收拢了回来。

她手中执着一卷《国语》,看到楚语卷中越王勾践灭吴的那一章。

“员闻之:陆人居陆,水人居水。夫上党之国,我攻而胜之,吾不能居其地,不能乘其车。夫越国,吾攻而胜之,吾能居其地,吾能乘其舟,此利也,不可失也已。君必灭之。”

吴越之战中,勾践第一次战败后,作为胜利者一方的吴王夫差想要接受越国的贿赂,不再追击越国,只是点到即止即可。

但吴国的忠臣子胥据理力争认为不可,他的理由很简单:越国是他们的邻国,毕竟不是什么天高地远的地方,民风相似,地理环境也几乎一样。

倘或能攻灭越国,他们很容易就可以吞并这块土地,占据他人的百姓子民和田产牲畜,百姓也更加容易归顺。

可惜,夫差最终没有听取他的意见。

瓷瓷兰看了会书,颇觉得吃力和晦涩。他们汗国的文字系统十分复杂冗繁不成体系,并且几乎没有自己的风格和特色,都是向周围各大有文字的部落四处借鉴模仿,勉强支撑文治所需而已。

所以即便她认得不少的中原文字,看书的效率依然不高。

看着看着,她蜷缩在榻上就睡了过去。

这几日以来,徐世守都恍恍惚惚如在梦中,有种极不真切的飘飘欲仙之感。

他心心念念十数年的人,真的亲自来到了他面前,告诉他她要嫁给他。

每每梦中惊醒,他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心疯了才敢做出这种疯梦来肖想她。但是那日会仙楼中分别时,漪娴确实将自己母亲留给她的一枚玉佩赠给了他当作定情信物。

他慢慢张开五指,望着手心里的那枚象牙色玉佩,望着上面刻着的漪娴的生辰八字和乳名,许久之后才相信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真的得到她了。

徐世守抬眼打量了番窗外的天色,发觉已到了东方泛白的时辰,他没了睡意,索性穿衣起了身。

在城东的街坊里,他有一处风致极优美的园子,因园内有高楼名为雪萼楼,故此园即名雪萼园。漪娴那日跟她说,她今天要进宫给太后请安,晚上陪他用晚膳,地方随他自己选。

于是他从她说完这句话开始就在心中不停盘算该在哪里见她,最终选定了雪萼园,又好几日前就开始苦思冥想怎样收拾这园子,该设什么茶水点心膳菜来等她用膳,又从漪娴的乳母那里打点,暗中打听她平日里爱吃些什么。

寒莹轩内,邱姑拢起袖子,将手心里的那枚粗粗的金镯子递到漪娴面前,努了努嘴:“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竟直接托人把这镯子送到我屋里的炕上,我连退都无处退。”

漪娴放下手中的书卷,拉过乳母的手,将那镯子戴到她腕上去,神色淡淡:“他既有心给,您安心收着就是了。姑娘嫁到别家去,乳母跟着过去了,在谁家不是当半个主子长辈过的,只不过从前我没用,在太原时候他们家不拿我当正经夫人尊敬,也就连您也不尊敬了。”

听她说起从前的事情,带的邱姑眼眶都有些泛红。她安慰道:“何性荣已奉命带着小厮们去了太原,收拾了姑娘的妆奁细软物件回来,从此咱们就和太原断了个彻彻底底,日后再也不想这脏臭的人家了。”

何性荣是邱姑的丈夫,邱姑当年随漪娴嫁到太原,她和她的男人一家子自然就是陪房的人口。漪娴这次回上都,因念乳母一家也数年不曾回来探亲访友的,便将他们一道带了回来。

漪娴和离之后,她还有些东西留在太原没带回来,陆家就打发人去取,因要论对太原和奉恩将军熟悉,所以就让何性荣去了。

送何性荣一行人走前,许观音还道:“我们姑娘的嫁妆金银,不必想也被他家挪用的差不多了。仔细啰嗦起来又要麻烦,我们便不去细论了,权当破财消灾罢。不过把我们姑娘平日近身用着的东西给取回来,取不回来的,倘或不是什么实在要紧的东西,我们也不要了!不过你回来时务必和他们立好了字据说了清楚,没得再说我们家偷拿了他们家的东西,日后拉拉扯扯又是没完没了的,平白让人恶心!”

乳母既说起这事,漪娴也点了点头:“辛苦何叔了。”

邱姑连忙又摆手:“他一个粗人蛮夫,给姑娘做事,是我们家修来的福气,谈何辛苦不辛苦的。不过——”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取了把玉梳给漪娴梳散了头发,预备伺候她早些就寝,“徐侯的确待姑娘是极用心的,连您身边伺候的妈妈们都尊敬三分,这是爱屋及乌,更不提日后姑娘嫁过去,他怎样捧着供着呢。”

“但愿如此吧。”

漪娴极轻地叹息了一声。

翌日她再度入宫向皇太后请安复命,这次皇后正好也在,不过并没有外人,漪娴便当着皇后的面直说了。

“太后恕女儿不守礼法在前。女儿不孝,还不曾同太后母亲禀报便已和外男私定了终身,求太后母亲成全,来日为女儿赐婚。”

皇后猛地一下睁大了眼睛,下一瞬却又很好地收敛了自己堪堪就要震惊到失态的神色。

可是皇太后面上并无惊讶之色,反而十分从容地向漪娴招了招手:“谁家的儿郎,把他的名帖拿来我看看。”

漪娴从袖中取出一张红色的书帖,恭敬地递到了云芝手里,云芝又转呈给太后。

太后只是象征性地翻开看了一眼:“是个浓眉大眼的好孩子。你既喜欢他,等明年三月四月你表姐生产了,我借着开恩赏赐的由头一齐给你赐婚了就是。在定下喜日子来,好生办一办婚事,约莫六月七月的你们就成婚罢。”

“女儿一切都听太后母亲的安排。”

等淀阳郡君走后,婠婠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母亲,喃喃道:“为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抽个空劝劝母亲别再执意于用婚事来拉拢徐世守,漪娴却已经和他定好了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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