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第二七零一章 毁灭与新生的对立（中）
巨大的古历史世界树燃烧，整片空间都充斥着火焰，大地与天空似乎都已经融化分解掉，不再具有实质性的它们存在。主干已经倾斜，带着不可形容的力量，近乎是一点一点压碎了前方的所有事物，以缓慢但无比厚重的速度，倒塌了下去。 古历史世界树的倒塌，更像是一片世界的坍塌。卡西亚认为自己捕捉到了九号精神世界碎裂的声响，大片细碎玻璃被碾压时才会发出的“吱吱”声，不存在丝毫抵抗，只能绝望地感受着自己的精神世界破碎。 也没有重组恢复的可能性，碎裂的精神世界碎开，紧接着就被古历史世界树上的喷涌火焰吞噬掉，什么都没留下来，彻底分解。 有惊惧且尖锐的嘶吼在此刻发出，卡西亚朝向声音源头看过去，属于九号的那颗小世界树出现了，硬生生地在幻象的空间里撑开一块属于自己的地方。只是最后的挣扎并不能改变任何情况，古历史世界树就是九号的源头，它根本不能抵抗。 即便有令人意外的结果出现，古历史世界树倒塌的幻象并不能起到预计效果，那么卡西亚也准备了备用方案。关于红星的幻象，卡西亚曾借助奇妙的感应，以一个非常近的距离观察过。 那一次观察，也是一种幻象。于是成为卡西亚的备用方案，若是古历史世界树倒塌的幻象没有取得好效果，那么过后出现在九号精神世界当中的，就会是大小、颜色和亮度各不相同的六颗红星。 其实卡西亚内心希望着古历史世界树的幻象失败，因为他也想看看六颗红星的幻象会具有何种破坏力度，这将成为珍贵的数据资料。况且九号和污染之间有着深切联系，红星的幻象会更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只是这样思考的短暂时间里，九号的嘶吼戛然而止。显露在幻象当中的小世界树不具备任何作用，甚至不具备燃料的功能。倒塌的古历史世界树似乎没有发现它的路径上有这样一棵小世界树存在，未曾有丝毫滞懈感，直接倒塌下去。 小世界树即刻被噬星菌体的火焰包裹，随后就消失在古历史世界树的阴影当中。 卡西亚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任何嘶吼。直到维持时间并不长的幻象消失掉，一切才又恢复到最开始的状态。 幻象的背景消失掉，卡西亚又看见自己破碎掉的精神世界。另一侧，相互连接一起的九号的精神世界，大致上没有什么变化，并未出现他所想象的支离破碎模样。小世界树依旧矗立着，不过却完全黯淡了下去，失去了所有光芒。 它的中上部位，那一块古历史世界树的碎块也仿佛燃烧殆尽一般，看不见鲜红的光了。 九号的整个精神世界都陷入一种奇怪的停滞状态，黯淡和寂静成为它的主要基调。数个呼吸后，依旧茂盛的小世界树出现了枯萎迹象。有枯黄的树叶脱落，纷纷落下，形成一场枯叶的巨大暴雨，在周围铺展开很大一片的厚实枯叶。 钻出地面、数量繁多的树根同样失去力量，跟随小世界树一起枯萎。 原本以为会是缓慢的过程，但伴随小世界树开始露出光秃秃的枝丫，卡西亚感受到了从九号的精神世界里传来的死寂。生命力量正从那里快速流失，而灰黑色的污染经由各处察觉不到缝隙，钻了进来，向整个精神世界展开侵蚀。 “好像结束了。”卡西亚看向小世界树，失去树叶的遮掩，那一块焦黑的古历史世界树碎块清晰可见，嵌在中上部位的枝丫处。 不是规则的形状，随处可见的木炭模样。上面还残留着最后一线的隐隐红光，是死亡前的最后律动了。因为裂纹已经爬满它的焦黑表面，且还在继续扩展，再有不多的时间，变成无数细碎的碎块就将是它的最终结局。 卡西亚发出一声叹息，如果对世界树纹路的试验没有成功，或许九号还能活下去更久。需要它以幻象对自己发起进攻。但并不需要了，确定世界树纹路可以自我生长而补全后，所剩下的无非是数量和时间问题。 时间或许会让卡西亚为难，不过数量上，有污染和铀金柱体作为能量源头，又有完全不担心破碎的精神世界作为种植的绝佳土壤，倒完全不会成为问题。 一面看着九号的精神世界走向最终的死寂，他一面想象着，想象着数千颗、数万颗小世界树在精神世界当中生长，流水线式地展开枝叶，去用数量堆积，补全着世界树纹路的情景。 前方，污染已经爬上九号的小世界树，唯一的光源在这时消失掉，只剩下污染自身的灰黑。没有了限制，卡西亚的精神体顿时顺着根系网络返回。现实世界中的身体睁开双眼时，铀金能量的生物电感应力场依旧维持着，世界核心还在不断喷涌巨大的能量。 只是掠夺整片空间能量的花粉种子已经失去控制，此刻颇有漫无目的的感觉在，不再具备强大的危险性了。 而花粉龙卷依旧旋转着，毕竟前方趴着的九号尚未真正死亡。那具生物体充满着活力和巨大的能量，死去的只是精神。而这样一具强大生命的躯体，放置于那里，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会自我死亡。 九号延长的节肢脊柱已经落在地面上，巨大的能量虽然还在向着它汇聚，但龙类脑袋状的花蕊再也不能喷吐威力强大的吐息了。那双灰色荧光的是十字瞳孔，彻底失去光芒。 不过，节肢脊柱最前端的花苞当中，依旧有着旺盛的生命力量溢出！ “果然，那里面肯定会是某类种子。”卡西亚调整着感应力场，跑向九号所在的位置。 接下来就是调查、以及处理花粉龙卷风暴的时间了。除了世界树纹路，他希望能在九号的身体当中，学习到自己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