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胜繁华打入地狱
狱卒被她那自以为是的态度给气笑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让这只高傲的凤凰认清楚自己其实就是只即将被下油锅的脱毛山鸡的事实。
“你还不知道吧……”他蹲下身子,饶有兴致地隔着牢栏笑看着她,用极具讽刺性的嗓音轻缓地说道,“我可听说了,你那位夫婿,昨日把一份关于你指使他人准备毒药的账册,作为证据交给了王县尉。若那帐册经查为实,判你个斩立决倒也不冤枉了你。”
“什么?不可能!”田娘子猛地扭头瞪圆了眼,她被狱卒刚才所说的一切惊得连脸部肌肉都开始抽搐起来。
“对!还有你那姘夫,叫什么……邱福的?”狱卒得意地清了清嗓子,继续跟田娘子卖弄他的消息灵通。
“他畏罪投井了,死前还留了封遗书,将你和他偷情、合谋害人之事一五一十全写了出来。你说,这两厢一对上,”他竖起两根手指,就那么一合并,“算不算罪证确凿了?哈哈哈……”
田娘子整个人都懵了……
这人在说什么啊?邱乾深做了什么?她有什么罪证落在他手上让他有机会大义灭亲?还有那个邱福,关他什么事?她什么时候跟他有染了?还跟他一起合谋杀人?这都是谁?谁给她生搬硬套上去的罪行?
“我没有!我冤枉!”她冲到狱卒面前,抓着牢栏扯着嗓子喊冤,“邱乾深他诬陷我!都是邱家的人污蔑我的!”
狱卒被她这么突然一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缓了半天劲才恢复过来,恼羞成怒地骂道:“你他妈找死啊!敢吓老子!”
他抄起地上装着饭菜的碗碟往田娘子身上狠狠砸去,田娘子躲闪不及,额头撞在了坚固的木栅栏上,鲜血顺着额头淌了下来。
“你不吃拉倒!等下去做个饿死鬼得了,我倒是省了每次给你送饭这功夫……”说完,他站起身,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田娘子的监牢前。
“不是的……我冤枉,我没有……”此刻的田娘子无知无感,仿佛感觉不到额头上的痛了。她任由头上的鲜血滑到了眼眶,然后又像血泪一样,从眼眶处滑落到了地上。她无力地瘫靠在石墙,双目空洞无神地重复着这句话。
完了,这回彻底完了,她出不去了。
邱乾深啊邱乾深,为什么?她对他,对邱家,即便没有辛劳,也有苦劳吧。纵使他不管她,不救她,那也犯不着要对她落井下石,将她置于死地吧。
:“邱乾深,你为了撇清楚自己,竟然布了那么大一个局。原来不弄死我,你也睡不着觉吧……”
看着刚才被狱卒砸碎在地的陶碗,田娘子伸出手,将一片碎陶片藏在了身后……
“呵呵,邱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领教到了吧。”
悠悠的女声从对面的牢房传来,那声音缓慢而尖细,言语中满含嘲讽的意味。她在笑话田娘子,竟然曾经对邱家男人这种自私的生物心存期待。
这时的田娘子,已经完全丧失与她争辩的力气了。她将自己蜷缩在监牢的稻草堆上,尽管那些稻草硬邦邦的扎人生疼,但对她来说,这是在这个监牢里唯一能让她感到暖意的地方。
见田娘子并没有回应自己,朴素珍不甘心。她继续往田娘子心口扎刀子:“记得当年你和姓宋的寻到我,同我说那一大通话。信誓旦旦地说凭你在邱家的地位和夫婿对你的宠爱,一定能助我讨回公道。没想到,今时今日,你自己却也被邱家男人当了挡箭牌。”
说到这,朴素珍那苍白如鬼魅的脸突然凑到牢栏的间隙间。她蹲在地上,视线正好平视田娘子,嘴巴微微张大,露出满口因久未漱洗而污脏的黑牙。她笑嘻嘻地对田娘子说到:“你个恶妇,真是活该……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