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篇:寒冬 14(1/2)

作者:言无思

手下留情序篇:寒冬 14

他真的被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我。我觉得这是我见过关二郎表情最丰富的一次,大多时候他是个没存在感的怂包。

半晌,他僵硬地道:“三小姐。”

我静默不答,一阵尴尬,他又道:“您听见了?”

我挑眉道:“心浮气躁?急于求成?”

如果我没有想错,关岑中对这个儿子并不厌弃,这可是他的长子。想当年龙凤胎降世的时候,初为人父的关岑中大概也触动过。甚至今夜,他骂的并不是“不自量力”,而是这两个意味深长的词。

关维吕尴尬地低头道:“我不成器,惹父亲责骂,让您见笑了。”

我问:“这是他也会写。但没有父亲,你还是求不到一官半职。靠人就要有靠人的觉悟,他不给你就得等着。别难过,多的是人连这样的爹都没有。”

几天后我在关岑中那吃茶,又听他提起了关二郎这号人。

他道:“你二哥年后就二十二了,还闲在府里,有些说不过去。”

我不动声色:“嗯。”

他犹豫道:“你入宫后,能不能向太子荐一荐他,给他一个踏实的差事做做?”

原来是想让我出面。我挑眉闲道:“您还安排不了个他?”

关岑中皱眉:“你别装傻。你母亲计划让他去做城门吏。”

关岑中现在和我说话真是一点都不避讳他提到的人是我亲娘。他只以为我在夺权,而我对嫡夫人的毫不留情,反而让他越来越坚信我是真失忆了。毕竟当年关录淑对她亲娘还有点想望。

我想了想,隐约记得关家有个什么外姓亲戚官职也和城门上有关,搞得我一直以为那不是个太烂的差事。

我道:“那很糟糕?”

“废话。城门卫也就罢了。城门吏!登记出入查点的人,这算什么官。何况你舅舅是城门统领。”

我恍然大悟。

要让关二郎下半辈子都穿着小鞋活,那是真的很可怕。

但是,“让二哥去太子下头做事,说白了就是靠了我一个女人。给外人看见,二哥不憋屈?”

“憋屈?”关岑中倒是直白,“你看他那么多年过来,还不够没出息吗?有什么好憋屈的。”

其实我觉得关维吕没出息也不完全是他的错,何况我意指的是害怕他对我恩将仇报,毕竟靠妹妹上位不大光彩,肯定是话柄。

我冷不防道:“那您能告诉我,二哥生母是谁吗?”

关岑中的脸刹那沉得像深井,呵斥道:“录淑!我说过了,这件事你们小辈不准再提!”

我不服:“您就是说过,我也不记得啊。为什么不能提?”

“总之不要问!”

我撇嘴:“母亲肯定知道。”

他的脸色黑得有点吓人了。

我赶紧道:“罢了!不问还不行。我回头替二哥荐个官儿就是了。”

我夸口夸得不是很心安理得,那倒霉的太子新媳妇还没进门,岳丈一家就已经在思考怎么榨干他的使用价值了。

关岑中才颔首道:“那就好。对了,你母亲那里的安有没有问着?”

我笑道:“问着呢,虽然母亲不怎么见我,但那屋子附近有几株白梅,我特惦记。”

关岑中便无言了。

关府的白梅真的是嫡夫人屋子附近开得最好,林苑里只有一小片红梅。我本来偏爱那种洁白洁白的花,直到第一场雪簌簌来了。

红梅映雪真是美得不可思议。

正巧白楝读的书讲到一位风流名士,与友人把酒吟诗,吟出一个流芳百世的名篇。

我对名篇没兴趣,对那酒有兴趣。因为那酒就叫做“梅见雪”。

白楝道:“梅见雪的制法倒是没有失传,可以向膳房问问,只是后人多有改制,或许与原法有出入。”

我兴致勃勃:“不打紧,你来试试?”

于是我们栓起门,在院子里焙酒。

白楝不饮酒,靳沉沙却有个酒鬼父亲。她一方面恨他,一方面又被他引得有些酒缘。因此打下手时格外激动,絮絮叨叨:

“梅花煮清酒,梅花……够吧够吧?火你看看,怎么样,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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