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1/2)

作者:等下个季节

纨绔皇子:盛宠嚣张嫡女第一百六十四章

秋玉瞪她一眼:“你当我象你这么闲?!”又瞥一眼篮中的糕:“这是……新做的?这么多?你采的桂花可是全用上了?”

春瑛笑道:“那是哄人的,做桂花糕得用糖桂花,要事先把新鲜花儿风干,一时半会儿的哪里做得及?这是用家里的糖桂花做的。娘爱吃糖桂花,院子里又有桂树,我猜家里一定有。”

“你就不怕被人拆穿?”

“怕什么?我跟她们共事了几个月,知道她们的底细,若是熬个药汁、者个燕窝粥什么的,她们还算内行,但说到正经做菜做糕点,她们哪里及得上我?不过是舌头厉害,能尝出味道好歹罢了。就算是青姨娘,也只会炒几个小菜,熬几款补身汤而已。”

秋玉白她一眼:“别太自大了,你那点本事要跟红豆绿豆姐妹俩比,还差得远,有什么可夸耀的?!”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因是自幼进府侍候,她在厨艺上,跟玲珑她们没什么两样,要她分辨一碗汤的味道浓淡,自是没问题,但要她亲自下厨煮,却远不及妹妹了。春瑛这话,好象在打趣她似的。

春瑛自知失言,忙笑着挽过姐姐的手臂,凑进了小声对她说:“闲话休提,我见过爹和娘了,也劝过他们。原来他们真的看中了一位管事的两个儿子,一个是跟着他老爹跑腿的,一个在咱爹手下做伙计,只是还没定哪一个。幸好我会说话,终于劝动他们,给你在府外头找一个好人家,而且找到人从后,会让你先看一眼,等你点头再去说。可放心了?姐,你这回可得好好谢我。”

秋玉的脸色先是发白,继而飞红,到最后几乎算是通红了,咬咬唇,啐了春瑛一口,便撇开头去不说话,但眼中却微微露出一丝羞涩的喜意。

春瑛嘴角念笑,悄悄打量她几眼,随手折了几枝半开的素菊,打算拿回去替换供在姑太太灵前的鲜花,只觉得今日的素菊比往日更加清香……

一进院门,秋玉便飞快地将篮子塞给妹妹,径自跑回房间去了,春瑛拎着东西来到青姨娘房里,道:“做了一些,但时间来不及,剩下的桂花只好慢慢料理。这是我娘送姨娘的节礼,一点小小心意,请姨娘别嫌弃。”

青姨娘见了笑道:“你娘越发客气了,都是自己人,意思意思便罢了,何必送这么多……”想想便觉得惭愧:“我原本还想让太太将你们一家讨来,好生看顾呢,没想到接连发生这么多事,连太太都……就耽误了,还好如今他们凭真本事熬出头了,我心里才好过些。”

春瑛心里念了声“阿弥陀佛”,嘴里却安慰道,“我娘不在意这些的,她还总是跟我们姐弟说,年轻的时候在姑太太面前出差,姨娘十分照顾她呢。”

青姨娘笑笑,见桂花糕甜香扑鼻,忙道,“拿碟子分了吧,先送一碟到太太灵前上供,其他的叫玲珑和东儿、菊儿来帮忙分派,送到各处去。我们只留两碟就够了。”

春瑛忙去叫玲珑她们,玲珑推说大少奶奶来看表小姐,她要在屋里侍候,便只有东儿菊儿来了。

春瑛面对东儿时,仍记得摆出一副臭脸来。东儿撇撇嘴,拈起糕吃了一口,道:“太甜了,小姐不爱吃这样的。”春瑛凉凉一笑:“爱吃不吃,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的口味?”说罢也不管她的反应,径自拿起花和一碟糕进屋,任由东儿在身后跺脚。

姑太太的灵位摆在厢房右手边的帷帘后,旁边隔了一扇碧纱橱就是表小姐的卧室。春瑛听到里面有人声,便知道是表小姐跟大少奶奶在说话,玲珑在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拿着白瓷碟子,便竖起食指无声作出“嘘”的口形来。春瑛会意地点点头,放轻脚步转进帷帘后去了。

放好供碟,换下萎掉的素菊换上新的,再小心地摘去残叶,并点上一柱香。春瑛在供案前忙活着,碧纱橱那头却隐隐约约传来表小姐的声音。

“这几个月……我总算知道什么是世态炎凉……除了外祖母和舅舅,这府里也就是大表哥和大表嫂真心待我了……”

“表妹千万别多心,只不过是快过节了,大家都忙得很,才稍稍冷落了这头……”这是大少奶奶在说话。

表小姐冷笑:“我还分得清真心假意。大表嫂只需看有些人从前待我是什么态度,再看如今待我又是什么态度,便知道了。我不忍心叫外祖母伤心,只有对着大表嫂才敢说两句心里话,大表嫂也不必担心会有人乱传出去。我手底下的人还没这么糊涂!”

春瑛大汗,犹豫着是不是该退出去?不过自己本不是有意偷听的,主动出去,玲珑会不会反而起疑?

表小姐继续道:“大表嫂不必担忧,我不过是因年纪小,外祖母又伤心于母亲病逝,方才寄居在此几年,替母亲尽孝罢了。等我除了服,自有我的道理,难道离了这府,我就真没有依仗了不成?”

大少奶奶劝她:“别冲动,老太太和侯爷都是真心疼你,你一个女孩儿,出去了怎么过活?难道真要投靠你叔叔和兄弟去?他家素有清寒之名,你即便有田庄的出产,到底不如在这府里过得自在。”

“这个大表嫂就不必操心了。”表小姐顿了顿,“难道南边还没信回来?朝廷也该有章程了,大表哥还没听到风声么?”

大少奶奶吃了一惊:“怎么?船队不是被朝廷收回去了么?!”

春瑛也跟着吃了一惊,难道这件事还有回转的余地?!那……胡飞呢?!

碧纱橱里,表小姐语气淡淡地道:“母亲临终前虽有书信和遗言留下,但只想到了我和弟弟的安危,却未免忽略了南边的伙计们,若朝廷接手船队,必然会另派人手,那些伙计们世代为我霍家执役,若是从此失了生计,岂不是我霍家误了他们?因此我另写了一封信,连同信物与母亲的信一并送进宫中。信上所言……却不是将船队献与朝廷,而是献与圣上。”

春瑛立刻想到,朝廷与今上……是公家与私人所有的差别吗?

却听到大少奶奶不解地问:“这有什么不同?都是献与皇上的?”

“当年太宗皇帝开海禁下南洋,参与的共有五家,后来又添了四家,只是百年沉浮,如今只有六家仍在,其余的不是断子绝孙,就是坏了事被朝廷收回去了。先帝在位时,将原为内库所有的几支船队都划归户部,由户部着人监管,入息却是一年不如一年。圣上亲政不久,正欲大展鸿图,又不能将户部的银子拿来自个儿使,与臣下相比,为免相形见绌。我献船队,却是正中他意。况且我在信中明言,情愿将家财尽数献上,只求圣上能留下霍家船工。”

大少奶奶大吃一惊:“这……你这又是何必?!伙计们的生计固然要紧,也用不着你倾家荡产呀?!”

表小姐轻笑:“大表嫂何必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今上是位仁君,我在信里明言献船是先父遗志,如此忠臣,今上怎会薄待他的后嗣?因此皇后娘娘专门派了密使来相告,霍家的银子仍是霍家的,船工也会留任,而且从今往后,霍家每年都能得到船队的一成红利,除非霍家子弟犯了谋逆大罪,不然这项皇令是铁打不动的。”

大少奶奶惊喜地道:“真的?那可太好了!有了这一成红利,我和你大表哥也不必担心你姐弟二人日后的生计了。圣上真真是位仁君!”

春瑛听得皱眉头,天底下真有这样的好事吗?有人献了金山银山到皇帝面前,皇帝还会分两块金子给那人?不过做皇帝的,肯定要表现一下自己的仁爱的嘛,说不定是做给看其他大臣的,好显示自己是多么的仁慈宽下。

表小姐接下来的话间接证明了她的猜测:“圣上固然是位仁君,但……船队总是要人打理的,圣上若不想交给户部,能留用霍家人,也是省了力气。我已写信给管事,让他对前来监管的大人效命,每年那一成红利中,我会抽取其中三成贴补伙计船工。只要圣上厚待霍家一日,霍家人自然效忠圣上一日。另外几家知道了,必会有感于圣上的宽仁,日后待圣上也会亲近些。”

大少奶奶叹道:“原来如此……这也是好事,既是你霍家用惯的人,自然是向着你的。”顿了顿,“虽说管事是新安排的,但你大表哥先前找的几个人,都很可靠,有他们看着,料想这一成红利也不会被人打了折扣。”

春瑛微微点头,眼角瞥见玲珑在外头晃了晃,似乎在看自己,才记起自己在里头已经有些时候了,忙匆匆整理好供桌上的东西,拿了残败的花枝轻轻走出去,心中一动,凑到玲珑耳边小声说:“外头又人来人往的,姐姐得了空劝一劝小姐,别在这里说要紧事,真要说,也要派人守着门口好。”

玲珑原本有些警惕的目光放柔了些,轻轻点了点头,便摆手示意她出去。春瑛径自出门,心中却是一片欢喜。

今天的好消息真多,不但姐姐婚事有了着落,脱籍有了希望,连南下的胡飞也保住了金饭碗,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将来回到京城时,已经得偿所愿,功成名就。

她开开心心地干活去了,却不知道在她走后,玲珑便把她的话禀告了表小姐。

表小姐霍漪皱眉道:“我如何不知?只是外祖母一番好意,新院子又尚未整修好。况且外祖母手下的人都是懂规矩的,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若这都要防备,我索性不用说话算了!”

玲珑不敢插嘴,大少奶奶荆氏便笑着对她道:“原是你的丫头细心,正该夸她才是,你何必发火?”

霍漪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原是我说错了,大表嫂莫怪。只是……”她脸色白了白,“这满府里,最要提防的那人,如今待我甚是冷淡,想必不会再平白无事派人来偷听了。而我身边使唤的,又都是可靠人……再说,我在外祖母的院子里住着,还要防备人,岂不是叫外祖母不快?”

大少奶奶叹道:“我说句真心话,妹妹莫恼。妹妹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只是你到底还在病中呢,年纪又小,正该将烦心事一并抛开,放开胸怀好生休养才是。整日这般竭尽思虑,处处小心,就是没病也要闹出病来。我知妹妹心中有许多不平,但这人世间,焉能事事如意?看开些,也是对自己好。”

表小姐似乎有些哽咽:“大表嫂这话说的是正理,我如何不知?只是……世态炎凉,人心难测,这是世上象大表哥大表嫂这样,不肯锦上添花,只愿雪中送炭的,又有几个?人人都是趋炎附势的,不知几时,便暗中算计你一把……”

“我正要劝你这一条。这世上,即便是骨肉至亲,也讲究个”礼“字,你敬人一尺,人家便敬你一丈,不管心里是什么念头,你都不能丢了这个”礼“字。妹妹样样都好,就是性子倔些,从进府那一日起,便象浑身长了刺似的,说话做事都不够和柔。在老太太和侯爷面前倒还罢了,待其他人,便显得有些过于傲气。我与妹妹相处久了,自然知道妹妹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别人与你相处得少,自然会有想法。”大少奶奶淡淡地笑道,“妹妹兴许会觉得我这话刺耳,只是我实在不想见到妹妹在这样孤僻下去。即便是守孝,也可以陪老太太多说说话,或与姐妹们一处学针线,太太那里,也可以时常去请安。想必姑太太在天之灵,也是希望妹妹能与我们全家上下相处融洽的,你说是不是?”

霍漪被她说得低头吃茶,玲珑有些急了,插嘴道:“大少奶奶,您有所不知……”大少奶奶瞥了她一眼:“我怎的不知?只是对待长辈,总不能忘了礼数,老太太疼妹妹,见妹妹知礼,自然添了怜惜。妹妹原是金山伯府的掌上明珠,想必是从未受过委屈的,我也是心疼妹妹,才逾礼说出这番话来,妹妹若听不进去,只当我胡说便是。”

霍漪含泪摇头道:“我知道大表嫂是好意,从前在家,有父母宠爱,没人会给我气受,如今我没了父母,再摆架子,便讨人厌了。”她伸手握住大少奶奶的手,“好嫂子,从来没人这样苦心劝我,多谢你提醒。往后我再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教导。”

大少奶奶双眼也湿润了,双手反握住了霍漪的手,心中逐安定下来。

日子一天天流走,过了中秋,便是重阳,丫环们身上也添了夹衣,针线房也开始赶制冬天的棉袄了。

路家断断续续传了信进来,秋玉的婚事,已经跟木家达成了谅解,据说木管事夫妻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叹息自家儿子八字没生好,不能与秋玉这样的好姑娘相配,听得春瑛大汗。

不过木娘子也帮忙介绍了一户人家,姓陆,家住崇文门外的喜鹊胡同,有一座三进的小院子自住,另有两个大杂院是出租给人住的,在城外也有百多亩田地,算得上是殷实人家。上头没了父母,原是一根独苗,只是有一点,脚有些跛,不过长相还算端正,一心要取一房才貌双全又能管家的妻室,因为要求太高,今年都二十有五了还未娶成。

另外,那位侯府本家的启大奶奶赵氏也闻讯再度上门,她那兄弟原是村里的秀才,人才也过得去,据说先生很是看好他明年的秋围成绩。曾有许多户人家上门提亲,他家都没点头。启大奶奶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因为她认为,兄弟以后是要做官的,跟小门小户的女孩儿结亲,将来拿不出手,因此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只可惜她能耐有限,求不来琉璃翡翠这样的一等大丫头,秋玉在二等中也是顶尖的了,父亲又是位管事,她才诚心诚意地来求。

路有贵夫妻很是为难,这两户人家,各有各的好处。陆家家境殷实,可惜男方有些残疾,而赵家前程看好,却略嫌清贫了些,又是在城外,若不是有个秀才功名,路家万不会将女儿嫁到乡下地方。无奈之下,只得将情况写了简略,悄悄托人捎进府里,让女儿自行选择。

自打秋玉收到家里的信,便整日躲在房里不肯出来。春瑛知道实情,便偷偷取笑,笑得姐姐满面通红地打人,才正经起来帮她分析。与秋玉要好的珍珠、纹玉等人偶然听到风声,都来帮着出主意,臊得秋玉恨不得躲进被窝里。笑闹一番,连别的丫头也察觉到了,窃笑不已。早有人报到老太太面前,因那丫头说得俏皮,讨得老太太欢喜,她难得露了笑脸,道:“既如此,就让她好生挑去,等定了日子,我送她一付妆奁,叫她风风光光出阁!”这话一出,丫头们越发起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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