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无端中旨惹人惊(1/2)

作者:游走危险边缘

猛萝降世第五十四章:无端中旨惹人惊

起居舍人宇文虚中赶到时,看见梁师成正神思不属的站立在御书房门口,不由的为之一愣。

这被人暗中叫做“隐相”的大宦官,莫非是得罪了天子,遭到天子的惩罚?

否则以天子对他的宠信,又如何会让他站在门口,而不是在御书房中相谈呢?

要知道,梁师成自称苏轼的儿子,聪慧狡黠,熟习文法,同时又善于逢迎,才获得了宋徽宗的恩宠。

虽然谁也不知道,梁师成是否真的是苏轼流落在外的儿子,不过他的这种攀附行为,也没有遭到苏家人的驳斥,是以让许多人都觉得,是一件咄咄怪事。

恰好宇文虚中正好是其中一位知道内情者。

宋徽宗继位后,任命蔡京为相,假托“绍述”的名义,掌握大权,打击反对“变法”的旧党。

所以苏轼,苏辙兄弟两人,还有司马光,曾任,文彦博,吕大防,韩忠彦等元祐年间的大臣们,都被蔡京视为逆党一流。

蔡京借此机会,把所有的旧党人,总共三百零九人的名字,雕刻在石碑上,竖立在天下各州的衙门前。

这一场对所谓“元祐党人”的打击,是从崇宁元年(公元1102年)时开始的。

除去将“元祐党人”罢官,贬谪外,宋徽宗还亲自亲撰了《元祐党籍碑》,刻立于端礼门外。

甚至还诏曰:司马光等人子弟不得在京城做官,党人子弟毋得擅自进京,皇族不得与“元祐党人”子女通婚等。

而当年悬挂在景灵西宫的司马光等人的画像,亦在这场政治活动中被烧毁。

以苏轼苏辙兄弟为首的“蜀派”,“苏门学士”,几乎无一例外的全都名列在其中。

苏轼已死,并无太大的损失,而一度位列执政的苏辙,官位却一降再降,最终潜居颍滨。

面对朝廷的沉重打击,苏门一派艰难度日,于是连梁师成自称为苏轼流落在外的妾生子一事也顾不上。

当蔡京假借名义,禁止苏轼苏辙等人的文章时,梁师成向宋徽宗诉委屈说道,“先臣何罪?”

于是苏轼之文得以流传于世。

苏轼后人需要这位“隐相”的偌大名头,阻挡心怀不轨者的试探,减少伤害。

苏轼乃是士人中的典范人物,最终他的后人,却需要沦落到,一个大宦官的庇护。

宇文虚中想起前因后果,暗自轻声长叹。

他目光低垂,根本就没有去看梁师成一眼。

宇文虚中作为清流一派中的官员,本身就和梁师成这些宦官们,处于互相对立的关系。

双方平日里并无交往,而且宇文虚中对梁师成的权势,亦感到有些忌惮。

害怕被对方看到自己眼底的那丝不屑,只得借助低头的动作,来掩饰神色。

梁师成双眸低垂,目光向前平视,望着小心翼翼走来的宇文虚中,暗哼一声。

他对于自己的身份,还有宇文虚中等士人的态度,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眼见宇文虚中领旨而来,连看不都看自己一下,哪里还安耐得住心头的怒火。

宇文虚中见状脚步微微一顿。

梁师成深吸了一口气,提气尖声叫道,“起居舍人宇文虚中到。”

御书房里传出赵佶低沉的声音道,“宇文卿家请进。”

宇文虚中恭敬行礼道,“微臣惶恐……”

梁师成看见这个情况后,心头浮想翩翩,顿时对宇文虚中生出忌惮之心。

在梁师成的记忆中,赵佶何曾对外朝的一名臣子,有过如何和蔼可亲的态度?

他露出思索神色,暗想天子对宇文虚中的态度,似乎和他人有很大的不同。

宇文虚中原名宇文黄中,在大观三年(1109年)进士及第,宋徽宗赵佶亲赐其名为“虚中”。

在梁师成看来,起草诏书,原本是属于知制诰级别的官员,根本不应该有宇文虚中的份。

宇文虚中刚刚进入官场不久,只是区区一名起居舍人而已,哪里能够胜任这种大事?

元丰新制,起居舍人为从六品的官员,宇文虚中的升官速度,堪称坐火箭一般。

不过这等朝廷的新贵,在号称“隐相”的梁师成眼中,自然是小的不能再小的芝麻官罢了。

梁师成身为皇宫的“大内总管”,号为“隐相”,连当朝宰相蔡京父子都要巴结他。

本来对于宇文虚中看不上眼,只是今日赵佶的态度十分可疑,才让梁师成有些忐忑不安。

赵佶招宇文虚中前来御书房的事情,事情根本就没有流露出来,半点的风声。

正是因为没有征兆的召唤,才打了梁师成一个措手不及,居然不知道天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梁师成和历代受宠的谄臣一样,一向都以能够猜测到天子的心思,才获得了天子的宠信。

如果失去了这个优势的话,谁也不知道,皇宫中又会钻出来,哪一位宦官取代他的宠信和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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