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清晨皆微凉行到水穷处
表弟见到君怜,十分腼腆,内心却是十分欢喜,吃了顿饭,才鼓起勇气邀请姐姐去房间看他的画。
君怜打开在表弟的画册,只见山峰轮廓怪异,田埂迂回,几个孩子在田野上奔跑,手里牵着风筝线。色调选得奇怪,田间是明快的,然而山色却是浓重,夹带无数扭曲的线条与色块。很好,这就是他心中的颜色。她对他表示赞许,支持他能够将心里的景致移出笔触。
她说,就像写作一样,绘画也可以是塑造自我世界的形式,生活里的一切都可以跟随笔尖重构。他们的作品,即他们对世界的过去、现在与未来的理解,是思维的镜像。
表弟点点头,他没想那么多,只是根据直觉作画,这样简单而快乐。
表弟问:“大学好玩吗?”她想了几秒答:“看你会不会玩。你可以成天躲寝室打游戏或者睡大觉,可以出去转悠看花花世界,也可以找份兼职攒点阅历。只要心里舒坦,怎么玩是你的事情。要知道,学校虽然有人管着,但自由选择的空间还是很大的。只要对得住自己,大学怎么玩都不为过。”表弟“哦”了声。
君怜说:“还有冲刺的一年,加把劲啊!”表弟说:“班主任知道我要学画,已经彻底不管我了。美术老师成天训我,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路子对我好。”大舅为表弟请了个美术家教,希望他能在此混出一碗饭来。但老师不看好他,因为他总是不能乖乖完成作业,总要歪曲老师的意思,加入太多异类或不属于他应有的想法。
君怜说:“不管他说得怎么样,你都不能忽略自我的声音!你得问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有些后果吧你没办法考虑,考虑多了反而坏事。”
表弟沮丧地说:“就你这么说!我爸老说我不听话,如果再不好好听老师的话,就不再支持我画下去。你说除了画,我什么都没兴趣,什么都做不来。我这样的人,估计进大学也没前途。”
君怜说:“乱说什么?姐支持你,考进美院,咱把基础打扎实咯,小宇宙爆发,谁再敢说咱路子不对?你看毕加索的画,外行人还以为是涂鸦,其实人家的美术功底可扎实了,从小就是个画画好手!”
表弟说:“是吗?”君怜说:“他这个人也是蛮有趣的。他的成名,一开始还靠他自己的独特营销,后面好运连连,真的是刹不住车的那种!”
表弟说:“唉……我的运气太差了……不想读书了。”君怜说:“有条件干嘛不读!小学、中学、高中,老师就会让你不断写作业,应试,用各种变态的手段让你和父母的焦点定在升学压力上。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老师知道吗?学生知道吗?甚至有些学生连最起码的判断力都丧失了,这不是培养创新求真勇于实践的人,是培养丧尸。但是大学不同,在我看来,大学是最能激发自我思考和发现的地方。”
“中央美院考不上……”堂弟终于说实话。
“嚯,盯得挺高嘛。实在不行也得挑个有钱点的学校。”
“干嘛挑有钱的?我不指望奖学金。”
“你想太多啦,我没指望你拿……”君怜开玩笑,看到他着急的模样,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有钱的学校往往设施水平高,资源多。当然,也不是说其他学校不能去,只要你去的地方有图书馆啊博物馆的,多去走走,总归有好处的。记住,资源就在那里,愿者自取,不要客气。”
大学时期,她就经常出入图书馆找专业资料,若是找不到便去杭州图书馆或者浙江图书馆,或者到微博上求助专业人士。
人来人往,到处是老师;天大地大,到处是资源。
表弟点点头,说他会努力的。
期末,课程紧张起来,宥嫣利用软件随机点名,点到谁,谁来讲解试题,一大题一大题地分析,若有必要,她会适当补充讲解。如此一来,不论平日成绩好差,每个同学都可能被点名,虽有少数不在意“丢脸”者,大部分却是认真准备,个别同学还希望能被选中,得个表现机会呢。
每一场考试后,宥嫣都会习惯性地劝诫孩子们勿想前一门考试(无论好差都不要纠结),调整好心态到下一门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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