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清晨皆微凉却道故人心易变（三）
下班后，她便赶去见乔楚，看到冻得瑟瑟发抖的妹妹，不禁动容，上前拥抱，说：“楚楚，你冷不冷？”乔楚无声，不住地哆嗦，泪水落在奕雪的肩膀上，像冰一样寒冷，说：“陪我去喝酒好吧？”奕雪笑道：“别喝醉了，我扛不动。”
找个角落坐下，她不言语，一个劲儿地和奕雪碰瓶，平日里相当厌恶的啤酒，此时味道极好，不苦、不撑肚。奕雪不敢喝多，怕她醉了无人照顾，也不敢阻挠，熟知她的性情，越是阻挠越是倔。奕雪问：“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你们俩怎么会分手呢！”乔楚眯着双眼看她：“我他妈也想不明白呀！”
喝了四瓶，醉意熏熏，她望着舞池，眼眶湿润。
那年，他俩是同桌，上课传纸条，下课打闹，钻题海，比谁的成绩好。做广播体操时，他排在她后边，常常笑她动作机械，手脚僵硬像木棍，有时在教室里故意学她的模样，惹得前后桌捧腹大笑。
她害羞，故作怒状，追上去要打他，他拔腿便跑，钻进桌子林里，跨过板凳，从前门绕到后门，从后门奔到前门。旁人起哄：“千里寻夫！千里寻夫！”她羞得不知该教训哪边好。
一年下来，两人心意相通，却隔着窗纱谁也不挑明，偶尔做作业时，手肘碰触到一起，乔楚的心会扑通扑通狂跳，将头埋得更低些。
她从来不跳舞，怕他取笑，今日，她要跳舞，狂魔乱舞。不料，原以为没啥度数的啤酒，却让她头脑发晕，一个趔趄，她跌进舞池。
这时，一双手扶住了她。她抬头，是个大叔，肥头油耳，色眯眯地盯着她的胸部，嘴里喊着“妹妹当心”。她心里喊着好恶心，礼貌地笑笑，脱去他的手，挤到别处，扭动腰肢，脸蛋微抬，双眼轻闭。
闷热的空气缠绵于她修长的脖颈，灯光洒在她的红唇、连衣裙上，衬得她格外妩媚。脑袋放空，什么都不要想，这一刻，只要尽情跳舞就好，没人会来在意你的舞姿，大家都沉浸在聒噪里。
突然，一只手摸了她的胸。她震怒之下，睁眼看到那张胖脸笑嘻嘻地盯着她。大概，他认定她是菜鸟，不敢声张，骚气难藏，正在等待一个不眠之夜。晕乎乎中，她想推他，却被他一把拽住，往他怀里拉。乔楚又怕又怒，问：“等下去哪？”胖脸得意地笑，拉着她的手往池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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