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止烬第一百零五章 万事皆悲
一个人。
习惯了杀人。
习惯了救人。
并因此，而变得麻木不仁。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从此以后，会漠视所有，会独立于这一整个世界以外，单独的存在。
李阵郁的冰冷，阴郁，以及不为所动，囿于此，可却并不限于此。
他之所以长久以淡漠的姿态活着，不过只是因为……
目光放远，万事皆悲。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残存的人性，仍在他的体内，供以最后的余热。
而这余热，会在某些感情下，被触动，被维系。
就好像诗音的到来，就好像林允儿的笑容，就好像金泰妍的声音……就好像，当下的这抹场景。
她们，都是他的救主。
是让他活过来，让他态度决然的救主。
眼下，为了让片刻的生命，不再只剩片刻。李阵郁忍受住了所有触动，所有刺疼。
他跳过了那些绝望的场景，开始循着毒气扩散的轨迹，展开分析。
当完成了对整个城镇的扫描后，第一件可以确定排除的事情，便是生化武器袭击。他在城镇的所有角落，都没有找到疑似生化武器的踪迹。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点，也是李阵郁不顾一切都要确认的一点。
其实在心里面，李阵郁更希望这是一场恐怖袭击。不是出于恶意，仅仅只是因为，如果是生化武器袭击，那么他无疑就能靠着全城的感知，将潘多拉的魔盒在第一时间找到，并解决掉。可惜，并不是。
那么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就只能是来自工厂的化学制剂泄漏。这比确认生化武器的位置，要难的多。
大部分化工厂都密集在一处，他没办法靠感知毒气的浓度，找出真正发生泄漏的那一个。
所以接下来，李阵郁得将感知的重点，放在这些化工厂的位置。
超越极限的全城感知，持续时间并不算太长。
可它对身体的负担和伤害，远远超出想象。
重新将感知缩小到正常范围的李阵郁，瞳孔亦开始缓慢回缩，对身体的控制也渐渐变回到了清晰。同一时间，从鼻腔内，耳朵里，溢出了更多的血。尽管恶化的趋势随着感知的收回有所放缓，但仍旧不容小觑。
心跳过速严重，之前肾上腺激素过量分泌的副作用，一下子显现出来，众多器官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功能性紊乱。并且由于瞳孔受大脑脑干支配，在它危险的扩散收缩过程中，各类反射中枢都受到了损伤。
耳边的风声减弱，李阵郁此刻差不多快要下降了到三四百米的位置，他对脚下快速接近的地面置之不理，只是一连晃了两次脑袋，都未能摆脱令人无法集中的晕眩感。
在最开始的军事训练中，他之所以限制自己的能力，不断的去直面死亡，不是为了刺激，而是为了强化自己的意志。
很早他就明白自己所掌握的能力，有着致命的弱点。
越空，是基于意识的凝聚。一旦无法集中注意力，那么它就无法达成。
眼下，下坠速度接近三分之一音速。
不过好在，在最后的一百米里，清醒过来的李阵郁重新扬起了眉尾。
他启动越空，再一次的回到了两千米的高空。
没有时间抹去鼻翼下的血，也没有时间去管恶化的身体情况，李阵郁即刻展开了未完的分析。基于毒气的浓度分部，以及风向，源头的大致位置已然锁定。他把感知投射过去，这一次，它不再稀薄。
第一处——
道夫凯特化学助剂工厂，印度语在李阵郁面前并不能成为阻碍，他吐词清晰的将信息传达到了七号那边。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的七号，听到李阵郁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时间依然紧迫，七号明白自己没有时间多想，对道夫凯特化学助剂工厂资料的调取，几乎是在片刻之后。
他开口，语速极快：
道夫凯特化学助剂工厂，主要生产金属清洗剂，无氰碱铜，封闭剂，镀镍光亮剂，电解退挂剂。
与现阶段毒气性质均不符，排除。
而当排除二字的话音，尚未跨越太平洋，同样毫无迟疑的李阵郁，便已分析完了第二处。
第二处——
jac化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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