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15开始第一章 朝阳门
熙熙攘攘的人群,从斑驳的城门口进进出出,急促声掺杂着明显的和骂声,叫唤声。远处来了一对运送货物的车队,领头的车把式乃是一个面目粗狂的大汉,面目狰狞,手里拿着一根1米多长的鞭子抽在石头地面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嘴里骂骂咧咧大声道:“眼睛睁大点,快让开道儿,小心老子抽你!”
热热闹闹的街面瞬间分开来,给中间让出一条大约可供两辆马车并驾齐驱的道路来,不一会儿待车队刚过,原来空出的地方又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占据。
“大碗混沌嘞,大碗混沌嘞,刚出锅的,新鲜热乎!”
“老北京炒肝,没心没肺哟!”
这边刚过,那边摆摊的早点摊又在大喊:
“羊杂汤,正宗的老北京羊杂汤!”
一般早起进城公干的,或者进城有事不着急的,都会坐下来,吃个早点,待填饱肚子再进城。这样的景象再普通不过了,每天都会反反复复的进行着,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再离城墙不远的护城河边的一棵大树下,一个西装革履打扮的年轻人,正在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修身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衣凸显的搭配暗红色领带,还有黑的发亮的皮鞋,已经别在左胸上的红色小花,上面绣着“新郎官”三个字。
来往的人群尽管再怎么冷漠,也不免用好奇的眼光看一眼这个青年,不过乱世时节,也没有哪个老百姓会多管闲事。
这名还在发呆的青年名叫汤皖,来自于新世纪。前一天刚和谈了3年的女朋友举行结婚宴会,新婚之夜难免会被朋友灌酒,于是去洗手间准备催吐。哪知道酒劲过大,倒在洗手间,等睁开眼之后,就出现在他眼前的这棵大树下。
待汤皖回过神来,不免哀叹几声,随即摸了摸口袋,竟然身无分无,钱包,手机,车钥匙一样也没有。
正在此时,肚子咕隆咕隆的叫唤声又一记重拳来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而得慌,何况还是酒后,饥饿感更加的明显了。
接受现实的苦逼青年—汤皖,在身无分文和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只能先解决三十年未遇到的最大事情之吃饭问题。
城门边小贩的叫唤声,吸引了汤皖的注意,细听之下,居然能听懂,尽然和普通话差别不大。
总算是得到一点心理安慰,语言至少不是阻碍。
汤皖再迈动步伐之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全身,除了把胸口的“新郎官”塞进西服口袋里,别的感觉没啥问题。
于是向城门口的早餐摊位走去,几十步之后,一堵高大暗灰色的城墙出现在眼前,城门口上方刻着三个繁体大字:“门阳朝”。
汤皖目睹着这三个字,一息之间就豁然开朗,敢情是:“朝阳门!”
一条条线索再汤皖脑海里弯弯曲曲的连在一起,北京口音,朝阳门,街上人群长衫马褂,人力拉车,以及大多数脑后长辫子,极少数的短发。
然后汤皖就得出了一个论证:首先这里是中国地界,可能还是位于中国首都北京,可能是民国。
这一刻,汤皖在心底尤其感谢历史这一门学科,感叹还好当初不是一个大混子,心底默默地感谢一遍九年义务制教育。
汤皖移步至早餐摊位前,仔细打量着摊位上的早点,踌躇片刻始终没有开口。让摊位里的伙计心里顿感疑惑,莫非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擦了擦手,道:
“不知先生要吃点什么?”
“额,”
汤皖再肚子的再三催促下,极为难堪的吐出几个字,
“多少钱一碗?”指了指混沌。
“6分一碗,”
“那能不能先赊账,出门急,忘带钱了!”
伙计看着眼前这位打扮颇为新潮的先生,唇齿口白,一看就不像是缺钱的人,于是欣然道:
“先生不必担心如此,小店每日此处营业,先生明日记得就行!”
中国老百姓历来的淳朴在此刻默默地帮了一把,仔细思虑之下,又厚着脸皮道:“可以赊3碗么?”
摊位伙计顿时觉得眼前这位先生着实有趣,便笑道:“一碗与三碗有什么区别呢?难不成先生会赖这三碗混沌钱?”
汤皖与伙计的对话,惹得摊位上其他客人一阵欢笑,甚至有人哈哈大笑道:“先生只管放开肚子吃,我李某人请了,也沾沾先生的文气!”
汤皖连忙走到那位仗义疏财的大汉前,郑重感谢道:“这位兄弟能留下联系方式么?他日必定作倍感谢!”
“先生不必如此,我李大胆自打娘胎出世就混迹朝阳门这一片,先生要是想来找我,朝阳门这一片打听一下就知道。”
正巧,伙计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混沌来了,汤皖再次感谢一遍,然后转身开始吃混沌,直到一碗混沌下肚,才感觉到肚子里好受多了。等喘息了片刻,又朝着伙计道:
“再来一碗!”
“好嘞!”
两大碗分量十足的混沌下肚,饥饿感顿时消失。汤皖习惯性的在桌子上找纸巾擦嘴,然后才意识到哪里有什么纸巾哦,只能作罢!
于是抬起头,开始仔细打量这个世界,发现慷慨达人李大胆已经走了,不由得哑然失笑。耳朵里听着别的客人说着一些不懂的事情,只得在只言片语中听到一些熟悉的词汇。
“梁任公,袁大头,皇帝等!”
一声卧槽差点脱口而出,
“我t真回到了民国?”
不免让人会联想到此处,因为这梁任公和袁世凯是民国标志性人物。汤皖努力的在脑海里回想学过的历史课本,一个是戊戌变法,百日维新的代表人物,一个是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后来想复辟帝制,结果干了80几天就下台了。
那么现在何年何月?
汤皖脑海里的历史课本上,一串数字突兀的显现出来——民国4年,也就是公元1915年。
“还真的是民国!”
汤皖小声嘀咕着,坐在长板凳上,努力的回忆这一年要发生的事情,也只能是学过的历史课本上的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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