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窃国17第十七章
“我没有,魏国真的很富饶。”青年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
“我是听说过魏国连贩夫走卒都穿丝绸的鞋子。”澄琉接话,她是听澄珪说的。
“魏国那么富,你到齐国来干什么?”宝丫问。
青年沉默了,澄琉只隐隐觉得这人不是个普通的流民。但她对这个不感兴趣,她很久没听到过姐姐的消息了,她很担心父皇被篡位后澄珪在魏国的地位不保,要是澄珪都没希望了那澄琉也去不了魏国,只能到处流浪了,于是她含蓄地问:“你们魏国现在的那个皇帝怎么样啊?”
青年疑惑地看了澄琉一眼,澄琉一下子有些心虚,难道问老百姓他的皇帝怎么样这种问题很奇怪吗,她于是开口补救:“我要去魏国,所以有点好奇你们皇帝是怎么样的。”
看得出来青年迟疑了一下:“陛下是个很好的明君,很好很好,他会关心每一个人,即便你跟他并不相识。他没事还会微服私访。总之你去了魏国一定不会像在这里一样惨的。”
“那皇后呢?皇后不是齐国公主吗?现在她父皇被篡位了,她在魏国还好吗?”澄琉话一出口才意识到篡位是这几天的事情,这人离开魏国少说也有几个月了,不可能知道。
“皇后娘娘与陛下伉俪情深,陛下一定不会因此就看轻娘娘的。”没想到青年还真知道点事。
澄琉暗暗开心,幸好当年她一直在帮着他们二人,也幸得他们二人感情深厚,不然澄琉现在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又问:“对了,那你从魏国到这里走了多久啊?”澄琉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到魏国了。
青年想了想:“我当时走山路过来走了约莫一个月,眼下貌似修了新的栈道,最多半月应该就可以到了。”
澄琉颓唐地想,她或许也只能走山路,逃难就要有逃难的样子,走栈道这种阳关大道太容易出事了。
宝丫对这些不感兴趣,还在想丝绸的鞋子:“别人皇帝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狡黠地笑笑:“而且人家跟皇后好,你就更没希望了。”她转而问青年:“我们真的到了魏国就有吃的了吗?”
青年有些得意:“当然了,魏国的粮食多得年年都吃不完,多出来的都送到施粥棚去给流民和乞丐。”
宝丫简直乐不可支:“天下还有这样的好地方!刘成,我跟你去魏国好了!”
然而澄琉没想到宝丫不是开玩笑的,下午她真的跟着澄琉上路了。
她们走在街上,澄琉正在想要不要找机会甩掉她,却听到一阵马嘶和人的叫喊,她看见又是一队兵拿着画像查人,于是立马拉着宝丫蹿进一条小巷子里,想绕过这些兵。
宝丫看她慌张的样子,有些不解:“你怕什么呀,他们又不吃人的。”
澄琉激动地问:“他们不是昨天已经抓到人了吗,今天怎么又开始查了!”
宝丫有点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昨天那个灰头土脸、干干瘦瘦的一看就不是公主啊,没抓到就要继续抓咯。”
这里离东城门已经不远了,澄琉稍稍平复了心情,宝丫看她似乎平静了,又问:“你刚刚干嘛这么怕啊?”
“你这如花似玉的容貌,我怕他们看见你,把你抢了去。”澄琉胡诌。
宝丫笑得有些羞涩:“其实跟个军爷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澄琉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就咱们这样的难民,被抓去了顶多当个军妓。”宝丫立马不吱声了。澄琉一路心不在焉地想,一路这么多追查的人,她该怎么逃。
还好东城门没什么兵,澄琉遮遮掩掩地就过去了,她走到树下,果然看到特勒骠在等她,一天不见,澄琉倒想它想的不行,她亲昵地揉乱特勒骠的鬃毛,却听宝丫说:“你还有匹马呀!我可真靠了个财主。”
澄琉很骄傲:“我的马好看吧。”
宝丫瘪嘴,绕特勒骠看看:“我看也不过如此,我见过陈家的马,那才是汗血宝马呢。”
澄琉憋着笑:“我的马也是马中的美男子呢。”澄琉牵着特勒骠,莫名地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个悬崖,她恍惚了一下,默默攥紧了缰绳。
宝丫一路哼着调子,很是开心:“你说我们去了魏国是不是就吃喝不愁了?还有丝绸的鞋子穿,我可从没穿过丝绸呢。”她忽然觉得自己在澄琉面前不能这样示短,又说:“但我觉得那个仁安说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天下怎么会有吃不完的粮食。”
澄琉有心事,她只是笑了笑,只是她又想起那个青年,嗬,名字可真小器——仁安,果然是魏国人呐。
“等我去魏国,作了娘娘或者公主,就有穿不完的丝绸鞋子了。”宝丫开心地憧憬。
“你真的想作公主吗?”澄琉幽幽地问。
“是啊······”宝丫话音未落,就已经被澄琉用长长的花筒簪桶进了腹部。嘴角有血滑出,她还没死,开合着嘴,挣扎着要跑,澄琉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抓回来,用力地把簪子刺进她的喉咙,宝丫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澄琉立马把她拖进树林里,将两人的衣服互换,又把几件不太值钱但能代表她身份的首饰塞进了宝丫的衣服里。澄琉把宝丫扶到特勒骠背上,牵着它往悬崖走。
还好悬崖下是一片树林,这样人摔下去应该就粉身碎骨,不辨面相了。山风凛冽,特勒骠的鬃毛飞舞,它看见澄琉后就高兴了一路,到现在还在乐得打响鼻——多俊的马!澄琉红了眼睛,她缓缓地靠上特勒骠:“对不起······特勒骠,是我对不起你······”她吻在特勒骠的眼下,特勒骠许久没能与澄琉如此亲近了,它开心得蹦跶了几下,澄琉凄惨地笑了笑:“我会给你报仇的,一定。”
她走到特勒骠身侧,攥紧了手中的马鞭,用力地打在特勒骠身上,啪——特勒骠扬起前蹄,长嘶一声,它抖擞地向前冲,就像从前那样毫不犹豫地执行澄琉的命令。
澄琉背过身,走了,山谷里是一阵马的嘶鸣。然后,重物落地的声音。澄琉再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