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麻瓜炮灰不想死第四十六章 那一年的惊鸿
于是剩下他们二人,公孙薇在恼着祁慕寒儿时的承诺,不想搭理他,与他同乘一路也一声不吭,祁慕寒卷起帘子,不知道向车夫说了什么,道路不多久就颠簸了起来。
祁慕寒又在她耳畔吹着气,逗她:“薇儿,你吃醋的样子太可爱了,本王以后能不能多看看?”
公孙薇见他涎着脸的样子,又是好气又好笑,又挣不脱他的怀抱,只好沉下脸来说:“谁说我吃醋了?”
祁慕寒手上稍微用力,抱紧她,很是认真地说:“你要什么都可以,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小时候对乌罗公主说过一次,但那是无心之言,而只有现在,他完全从心窝子里掏出这句话来,每一个字都滚烫无比。
公孙薇还没反应过来,他自己的脸倒先烫了起来,呼吸也紧迫了几分,长大了,有些话是要用尽所有勇气才能说出来的。
公孙薇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眸,心中某个地方一软,说:“其实我也没往心里去,只是你刚才说这是好事,是什么意思?”
祁慕寒笑了笑,在得知乌罗公主到访之前,他还在愁着该怎么推却商将军让他娶商墨云的请求;后来得知自己小时候竟然对西凉公主说过这种无心的承诺,他忽然福至心灵,瞬间想出了一个计策。
他其实也猜得到,碍于自己暧昧拖延的态度,商将军最晚便会在追月宴上,当着百官面直接向祁成皇请旨,这样一来,尘埃落定,他态度再含糊也没有用。
为了东宫之位,他不能失去商将军的支持;为了公孙薇的幸福,他同样不允许自己另娶他人。
想到这里,他轻轻抚了抚公孙薇的秀发,把头靠在她的肩窝上:“薇儿,你只管相信我就好。相信我。”
他做一件事情,不喜欢过多的解释,他只需要看到她无忧无虑的笑容。
公孙薇凝视了他片刻,嫣然一笑,轻轻挣脱他的怀抱,“你能不能先让车子走点平坦的路,这颠得我都要吐了。”
祁慕寒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柔声道:“好。”
宫苑深深,太后寝宫里一如往常地寂静。
太后喜静,一切后宫的繁文缛节能免则免,每日里只清晨接受一次众妃嫔的请安,其它时候,他倒是更愿意见到儿子祁成皇来向他请安。
可惜这个儿子,好像每天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偶尔来请安,也不过就是“母后安好”,“母后精神不错”,然后吩咐宫女好生照料,例行完公事就离开。
到底从什么时候,他这样疏远她了?太后重重叹了一口气,看着铜镜中自己已显苍老的容颜,心里甚不是滋味。
祁成皇是她一手拉扯大的,他的皇位,是她手上沾了无数鲜血送上的;她的皇后,是她费尽心思从家族中千挑万选出来的。她为他铺平一切道路,到了晚年,却落了个母子如此生分的地步。
接过婢女递来的果盘,她掐起一颗葡萄,用力一咬。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江东来的女人造成的!
她还记得这女人进宫时,不过被封为区区一名贵人。那时候宋国与祁国的战事已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宋王送来自己的妹妹和亲,祁成皇不屑一顾,封为贵人,不过就是折辱一番的意思。
可是当她风姿翩翩地走进殿中,不卑不亢地对祁国的皇族施了同样高傲的一礼,满目都是高远的星空,仿佛根本不把这个强国放在眼里。
祁成皇为羞辱她,让她当众赤足跳舞,她毫不在意,脱去了鞋子,露出了那三寸金莲,将腿上的纱裙撕至小腿,众目睽睽之下,跳了一支惊鸿霓裳舞。
她的目光倨傲清越,光洁的皮肤比日光更是耀目,满朝文武俱都寂静无声。
祁成皇缓缓走下台阶,所有的目光尽皆锁在她一个人身上。
从此,祁国所有的娇宠都集中在这个姓宋的女子身上,她一步步从贵人,到嫔,到妃,到贵妃。
太后终于出手了,这个异族女人,怎能让她登上皇后宝座?她想尽一切办法,断她子嗣,祁成皇却暗中令人保护她,一直到她安然生下祁慕寒——他最爱的儿子。
天妒红颜,宋贵妃最终还是因产后身子过于孱弱而离世。太后大喜过望,她只以为自己最亲爱的儿子,要从这妖妃蛊惑中醒悟过来了,但他却像死了心一般,对后宫的女人再也没有了那份诚挚的心,连自己的皇后——祁晟的母亲病逝,他也只是冷冰冰地瞧上一眼罢了。
太后想到这里,刚好婢女正奉上的一盏茶,她顺手接过,却一个不留神,茶盏在地上摔得稀碎。
婢女慌得两腿一跪,连连磕头,太后只喃喃地说:“老了,老了。”
门口忽然响起一道浑厚的声音:“皇祖母还年轻着呢,哪里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