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徒弟不对劲第423章 老而不朽是为生
“是至尊本源！” “果然，我们的队长找到了此界的终极底蕴。” “真不愧是主人。” 岩龟山脉之上，陈航的一众跟随者双眸亮起。 “咦……这至尊本源，怎么那么少？” 震坤圣王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这股至尊本源可不一样……” 陈航缓缓摇头，脸上不仅有惊喜，还有震撼。 他将面前这道至尊本源吸收，顿时身后出现了一株春秋树的虚影，而那春秋树，竟是开始缓缓蜕变，进一步演绎岁月的奥义。 是的，这股至尊本源，在对抗岁月。 它的量虽然不多，但历经岁月之后，凝炼而出的至尊本源，本身就代表着修行一道最高的层次：岁月奥义！ 老之大劫，代表的是修行者面对岁月时的心境。 岩龟历经如此漫长的岁月而不朽，其至尊本源又代表着何其惊人的蜕变？！ 轰！ 仅仅一瞬间。 陈航的体内便被一股特殊的本源能量滋养，至尊本源竟然有种隐隐要蜕变升华的迹象，一头花白的长发都瞬间转为乌黑，双瞳有春秋岁月光生灭。 一众随从感觉主人跟以前不一样了。 但又说不上来，究竟有哪里不一样。 “仙变寿元百万载。” “吾却早早便突破了寿元的桎梏……奈何不朽永恒，距离吾依旧那么的遥远……是否只有超脱一界，才能做到真正的永恒？” “可真正永恒的存在，不也相继在吾面前陨落……大宇宙那些号称的不朽与永恒，是否只是一个伪命题……” 岩龟的呓语在陈航的耳畔响起。 陈航看到了岩龟的一生。 岩龟的至尊之路极其平淡，它身负玄武圣祖血脉，天生强大逆天，早早便成为一界至尊，当祂成为举世无敌的存在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也会将目光，落在比仙变更高的境界，那号称永恒不朽的混沌境！ 想要踏足混沌境，拥有至尊道心以及至尊本源是第一步。 岩龟却很悲哀地发现，就算它已经屹立一界之巅峰，依旧没有资格踏入混沌境，那个境界对它来说，竟是那么的漫长且遥远。 于是，岩龟做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想要另类证道不朽永恒。 混沌境的存在能在上界得证不朽永恒，那么它就在下界，寿与天齐！ 岩龟苦苦研究对抗岁月的办法，不仅让自己的肉身化为山川湖海的一部分，还将自己的至尊本源化为这个世界的道，这个世界的法则，只要这个世界不毁灭，它就不会陨落。 这么做的代价，便是它不再是它。 但它却真的突破了仙变境寿元百万载的限制，它活了两百万年，它活了三百万年，它活了一千万年，它活了……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 岩龟真的仿佛化作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但它没想到的是…… 纵使是世界，也会老去。 岩龟感受着生命一点点从体内流逝。 它知道，它失败了…… 在岁月面前，就算寿与天齐，也终有落幕的时刻。 岩龟仍倔强地留下自己的生命本源，从一股，到一丝，再到若有若无。 它终于看见了那道璀璨如阳，耀眼如虹的身影，他是那么的不可一世，他是那么的生机勃勃，比当初一界至尊的它，还要耀眼许多倍。 它便将它残存的一切本源以及领悟，小心翼翼地送到那个存在的面前。 “我……是个失败者。” 岩龟瓮声瓮气地开口，双眸黯然，缓缓道：“希望，我的这一切，能够帮到你哪怕一点……带着我的本源，去见一见那真正的不朽可好？” 岩龟缓缓开口道。 陈航吸收着岩龟的本源，感受着岩龟的最后一次呼喊，他轻轻点了点头。 岩龟释怀一笑，最后一抹生机，也在下一刻消散。 陈航看着彻底消失的岩龟，又感受着岩龟对抗无尽岁月的所有感悟，他发现，这一次岩龟的馈赠，给他的收获竟是比前几次吸收至尊本源，还要巨大许多！ “你这哪里是失败者啊……” “比前几位成功太多了……” 陈航对着这片天地缓缓开口，也不知道对方还能不能听见。 对抗岁月，是他得到的最大的宝藏！ 陈航盘坐在龟首之上，正如岩龟此前所做的那般。 他渐渐归于安静，抬起头，看向那越来越近的红日。 陈航的身体又开始走向衰老。 但他没有恐慌，没有不安，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岁月的力量。 老之一劫。 不需要他做什么事情。 他只需要以绝对坦然的心境，去面对岁月的变化！ 此前还颇为急躁的三人，看见安静的白衣男子，盘坐于龟首之上，岁月春秋树在身后随风摇曳，他们也看得出神了，默默地跟着陈航，盘坐在陈航的附近。 就连最为急躁的震坤圣王，也不再惦念着那钓鱼佬有没有死，而是平静地面对着这个世界的变化，以及身体的变化。 他们不是傻子，隐隐察觉到了陈航此举的深意。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只要跟着陈航去做，便能够对自身的道心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 他们盘坐在此地，感受着岁月的流逝，感受着体内的衰老。 那是走向死亡的感觉。 在意识到，自己将一步步走向死亡，是否能够更加认清生命的奥义？ 这是春秋树下四人都在寻找的答案。 又是三个月过去。 然后是三年…… 红日依旧在下坠。 众人的血肉都变得衰老枯败，灵魂也腐朽不堪，但眉心一点的灵光，却已经变得愈发的旺盛。 春秋树的旁边，已经不仅仅有陈航等人了，这里甚至已经聚集了数十位仙域天骄，有的是探索而来，有的是闻风而来，有的是觉得陈航的春秋树，有独特的道韵，所以跟随着一同领悟。 这三年发生了许多事情。 比如木鱼老祖声讨三相至尊，结果响应者寥寥。 比如万华妖帝在大陆中心创造万华阁养老院，打算养养花，种种草，莫名其妙就发育成为此界最大势力，响应的仙域天骄高达上百尊。 比如天启仙主惊艳一界，连斩数尊蕴含至尊底蕴的强者。 又比如金鳞魔猿帝过于嚣张，被晨星圣女所斩…… 当然了，还有一个大新闻，是关于陈航本身的。 三相至尊在西北岩龟山之上，栽种春秋树，追随悟道者数十…… 不少仙域天骄，已经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破局之法，沉下心，跟随着陈航一同迎接心境的蜕变。 红日坠。 万物寂。 暮气沉沉。 天地苍茫。 众人看着世界的坠落，万物众生也跟着坠落。 这条通往死亡的道路，就是老。 但老，并不是死，它只是一种状态，一种生命必然历经的状态。 “呼……” 陈航缓缓呼出一口气，他仿佛跟这个世界相融，跟着这个世界一同坠落，可是他依旧仰头望天，看着天空那一轮红日。 众人亦有所感，默默抬起头。 他们的身体也早已经衰败不堪。 意志力薄弱的修行者，甚至已经生机枯竭，坐在地面上当场坐化！ 红日的光，洒遍了整个世界。 接连不断有修行者坐化。 有的仙域天骄受不了了，道心崩溃，身形冲天而起，似要把天空的红日撕裂，把这个衰落的世界撕裂，最后身形却被红日灼烧成一团火球，身死道消。 不少仙域天骄看见这一幕，内心也会剧烈震动。 然而，春秋树摇曳，半枯半荣，依旧在阐述着什么，让人看见之后，都会从内心滋生出一股不一样的感觉。 一股暗红色的太阳光，开始横扫整个世界。 就在众人几乎受不了的时候，红色大日开始西垂。 最后慢慢没入了地平线，消失在这个世界。 “这……” “太阳居然会下山的？” 众仙域天骄都懵了。 这个太阳一直悬挂在天上，并且距离陆地越来越近，他们还以为太阳会砸下来呢，结果太阳绕了一个弯，直接就下山了？ 也就是下山的一瞬间。 众人竟是感觉，有无穷无尽的精气，从天穹之上坠落。 他们抬起头，看着天空。 世界被黑夜笼罩。 一片浩瀚无穷的星空，在头顶闪耀，清亮澄澈。 无穷无尽的星光坠落，好似这个世界的养分，让整个世界重获新生。 不一样了…… 完全不一样了！ 众仙域天骄惊喜无比地发现。 血肉开始澎湃。 生机开始蓬勃。 一个个满头白发的修行者，白发转黑。 他们惊喜无比地感受着自身的状态。 “回来了！” “一切，都回来了！！” 有仙域天骄，抬头望天，激动得热泪盈眶。 “哈哈哈……老魔我又是一条好汉！” 有魔龙冲天而起，尽情地舞动着生机勃勃的龙躯。 它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么美妙的感觉了？ “爽啊！！！” 震坤圣王更是咆哮一声，化为气势更加凶悍的蓝金天龙，振奋莫名地咆哮着。 他此前从小伙子，直接变成老大爷，可受够了那具残躯，如今这生龙活虎的状态，才是他应该有的状态啊！ 一众仙域天骄，都在振奋无比的高呼。 不少仙域天骄更是泪流满面，痛哭流涕。 这种美妙的感觉，让他们意识到了青春年华的可贵，原来拥有充足寿元这件事，是那么珍贵的一件事。 陈航同样感受着自己的状态，恢复到了鼎盛时期。 他看着春秋树旁边，那几具彻底没有了生机的仙域天骄，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还是有几位同道，死在了黎明前夕…… 噢，不对，是死在了夜晚前夕。 为何这个世界没有年轻人，没有年幼之人，在太阳落山的瞬间，便揭晓了答案。这个世界的年轻生灵以及年幼的生灵，都在太阳落山之后出现。 这便是这个世界的奥秘。 红日可埋葬一切。 浩瀚无穷的星空，却又能滋养万物。 此界正以一种特殊的姿态，在挣扎，在求存，似乎也如岩龟一般，向这个岁月表达着抗争与不朽的意志！ “快看！那是路！” “我们的路，出现了！” 上官璇玑指着天空，那里有星光搭桥，有岁月古道流淌着深邃的光泽。 一条庞大的星空古路，在夜晚的繁星之中构筑而出。 一道道绚烂的仙光从这个世界的各个地方腾空而起，射向星空古路。 这群度过了老之一劫的仙域天骄，道心愈发坚韧稳固，他们的面前，也隐隐有一条众生无法想象的康庄大道在面前显化。 老而不朽是为生。 这一瞬间，所有仙域天骄，都感受到了新生的美好！ 春秋树之下。 一道道身影，恭敬地朝陈航行礼。 陈航则拱手回礼。 春秋树的传道之恩，这群仙域天骄都已经铭记在心。 虽然陈航并不是主动传道，但他们蹭到了，这份善缘以及因果便也结下了。 “走吧。” 看着仙光如虹，争先恐后进入星空古路，陈航自然也不甘落后，踏天而行，一路穿入了星空古路之内。 第六灾域成功度过！ 陈航带着三位跟随者，踏入了走向第七灾域的旅程。 生老病死苦。 如果第七灾域是病之大劫，那么便可以完美验证陈航的猜测。 这一次九千仙域大战，恐怕这群天骄，真的要历经一次天人五衰。 星空古路之上的机缘倒是没什么出奇的。 或许对于普通的仙域天骄来说，那种机缘会特别吸引人。但对于陈航来说，坐拥两大仙域的顶级资源，让那些至宝已经很难再打动陈航。 倒是几头长相奇形怪状的星兽，让他颇感兴趣，打晕了放入楼兰通天，一路上不是在清蒸就是在红烧。 陈航一边啃着星空烈马的红烧大腿，一边踏入了前方的世界。 第七灾域！ 世界变换。 一个特殊的世界，扑面而来。 身形才出现在此界，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便笼罩了陈航全身。 陈航浑身一寒，九道源火燃烧沸腾。 上官璇玑俏脸一白，至仙甲已经涌动着仙金浓液，包裹住脑袋。 “队长！” “智脑分析出了数万种致命病毒，飘荡在空气之中！” 上官璇玑惊呼着出声。 几乎同一时刻，白小凤，震坤圣王，已经各显神通，护住了周身。 陈航再度将目光看向面前的世界，这是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天空如油画一般，大地如打翻了颜料，尽情渲染得五颜六色，诸多奇形怪状，色彩鲜明的神秘植物以及毒物，在这个世界中活跃着。 整个世界颜色绚烂到几乎不真实。 他再看向这个世界的前方，发现已经有仙域天骄倒头就睡。 陈航落在地面，查看那个天骄的情况。 发现这个仙变中期的天骄，神情痛苦且恐惧地掐着自己的脖颈，脸色青黑，皮肤表面还长出了一个个奇怪的肉芽，看起来十分的恶心。 “咦惹……” “他就是中毒死的。” 上官璇玑玉脸微微一白，通过智脑分析了死因。 “这个世界，空气中都充满着毒素……” “不，不对，应该说，就连能量中，也蕴含着剧毒！” 上官璇玑扫描着整个世界，这个世界似乎成为了她的强项。 “什么？就连天地灵气，都有毒？” “那么我们在战斗的时候，岂不是都要万分小心？” 震坤圣王满脑子都在想着打架。 “那这个地方，吾等可不能久留，得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白小凤沉声开口道。 陈航看向此界极远处，那里仿佛有一株庞然大物，正通天彻地，蓬勃生长。 这个世界的灾劫根源，似乎又回到一开始的模样，变得更加的明显起来。 陈航没有多少犹豫，带着三位随从一路往前推进。 空气之中，漂浮着一些极其微小的怪物，肉眼不可查，而且竟然还有屏蔽神识感知的能力，可以顺着修行者身体的各个孔穴冲入体内，在体内利用自身特性进行快速繁育，从内部一举摧毁修行者的所有生机。 可惜了它们遇到的陈航等人，天生感知超群，在那些怪物还未冲入体内的时候，便被诸多能量直接焚烧粉碎。 “吼！” 一头色彩斑斓的毒蟒，从地面撕裂跃出。 硕大的蛇口，当即对众人喷出一口恐怖的浓毒，那口恐怖的浓毒甚至将上官璇玑释放而出的高能屏障都给腐化出巨大的豁口。 “放肆！” 震坤圣王怒吼一声，发出更加高能的咆哮，喷出的龙道吐息将浓毒反向喷射湮灭，并且一口吐息将这头仙变毒蟒都给喷爆。 大量黑色的血液四溅开来，化作淅淅沥沥的血雨。 或许是因为毒素过于强烈，地面上生长的那些色彩斑斓的植物，都腐化了一大片，更有诸多毒兽，活生生被倾洒而落的毒雨给毒死了。 “浑身是毒，倒是很适合炼丹。” 白小凤盯着坠落的仙变毒蟒，开口道。 “你喜欢吗？你喜欢就带走吧。” 陈航顺手一捞，将毒蟒甩给了白小凤。 白小凤顿时眉开眼笑：“谢谢主人！” 众人对此举，早已经习以为常。 陈航对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大方，大方到震坤圣王原本只是想简单跟随一下陈航，现在根本就不想走了，非要让陈航当他的义父。 跟着陈航混，是真的有肉吃啊！ 满世界的毒物，各种诡奇的投毒手段，让人会防不胜防。 幸好陈航这个小队配置极高，不仅有陈航这个六边形战士，还有上官璇玑这个科技大佬，震坤圣王这个擅长诸多战法的大佬，以及白小凤这个血脉极强的仙兽，一路上走得也算是有惊无险。 没多久。 一朵硕大无比的蘑菇，开始耸立高天，出现在视野之中。 这蘑菇实在太大太大了，通体色彩斑斓，犹如最梦幻的画卷，粗壮的根茎犹如擎天巨柱，那硕大的蘑菇盖，更是能遮蔽天穹，形成另外一种天幕。 在蘑菇的底下。 盛开着一株株叫不出名字的天材地宝，密密麻麻，几乎看不到尽头。 就算是底蕴十分逆天的陈航，看见这一幕，呼吸都禁不住慢了半拍。 天材地宝！ 而且是成千上万，连绵不绝的天材地宝！ 每一株天材地宝自带禁制，散发出冲天宝光。 一束束耀眼的宝光冲霄而起，散发出最为绚烂的色彩。 连陈航看见这一幕，都呼吸慢半拍了，更别提寻常修行者，他们看见这一幕，简直是要陷入疯狂之中。 陈航仅仅动用神识扫过，就能发现数千万株品阶不一的天材地宝，并且越靠近面前那色彩斑斓的巨型蘑菇，天材地宝的品阶越高。 “天啊！发财了！” “我们发财了啊！！” 震坤圣王玑的双眸，已经射出红光，脸庞也变得面红耳赤。 他们龙族还有一个癖好，那就是收集宝物，如今遍地宝物，完全满足了震坤圣王对于梦中天堂的所有描述。 “小心！这宝物，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上官璇玑的智脑不停闪烁，神情凝重道。 根本不用她来提醒。 其余仙域天骄早已经疯狂。 数百尊仙域天骄，出现在此界的核心，疯狂地搜刮着地面上的天材地宝。而一些迫不及待的仙域天骄，早已经脸色青黑，有了中毒的迹象。 特别是那些一咬牙，想要冲向超巨型蘑菇附近，夺取价值连城的八阶仙宝，乃至有着一缕缕混沌气息的九阶混沌至宝。 然而大部分修行者，还未冲到至宝的面前，便惨叫着滚落地面。 他们惨叫着挣扎，有的尸体直接腐烂成黑水，有的身体长出一只只蘑菇，最后化成了蘑菇乐园的一部分。 “这些天材地宝……都有毒！” 白小凤神情惊恐地开口。 “而且遍布在此方天地的这些毒素，大多数都躲过了智脑的分析！” 上官璇玑同样小脸发白。 “那怎么办，为了避免中毒，我们岂不是不能去搜刮宝物了？” 震坤圣王有些遗憾道。 “还是能去的。”陈航摇头道。 “为何，那些天材地宝不是都有毒吗？”震坤圣王好奇地看向陈航。 陈航看着印堂有些发黑的震坤圣王，叹了一口气。 “因为我们都已经中毒了。” 震坤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