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梦了无痕(45k)(2/2)

作者:月似当年

正道圣皇的我娶了邪道魔尊?!182 梦了无痕(45k)

就连梦不语也有些怀疑,站在中州无数子民立场的他,真的能够压制的住天下人的声音,让两域冰释前嫌吗?

答案是否定的。

这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也不是短时间能够消弭的问题,只能交给漫长的岁月来淡化。

无关个人的能力,而是历史的桎梏。

所以她需要一个借口,一个明面上与凡尘敌对,却又不会影响两域交流发展的私人借口,用来转移矛盾。

因此‘凡尘当年的围杀’,她无法对圣域信任,一直‘记恨’那位帝鸿圣皇,就成了最好的理由。

所以天门与圣域依旧会是敌对的势力,不会让两域子民感到太难过与悲哀,不会让他们惶恐不安,可以维系稳定。

但同样的,她也从来没有制止过两域的交流与促进。

在这种境况下,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域子民的思维与风向,才渐渐发生变化。

久而久之,越多人的注意力不再是两域宿怨,而是她与凡尘私人的仇怨,甚至在两域子民交流之时,能够将此当做谈资。

甚至渐渐的,北疆与中州,皆有一小部分人,觉得是她的偏执,才造成了今日两域的困局。

偶有人谈论的,往往不再是过往宿怨与血仇,而是她与凡尘的私怨,以及她的愚蠢和一意孤行。

这是很好的变化。

在暗中的推助与支持下,三百年的时光已经初见成效。

无论是灵修与魔修的冲突少了许多,还是两域子民的仇恨与敌意渐渐淡化,都为无数子民的安康与幸福争取到了极大的促进。

直至三十年前,她预感大限将至,封印了足够的灵力在‘乾坤魔魂玺’上,勉强可以等到那位幽家小姑娘,成长到拥有至高境界的实力。

哪怕那位幽家小姑娘不愿意传承魔尊之位,总能暂代守护者的位置,镇守魂引道,直到下一任魔尊的继位。

那么,自己可以安心去等死了。

梦不语用了三百年时光,虽然未尽全功,但大致还觉得当前的局面勉强可以令她满意。

中州与北疆两域的子民,仇怨已经渐渐缓和,有了许多交流与促进,远比曾经更加祥和安乐。

北疆的子民也渐渐安定富足,拥有了近千年未曾有过的太平。

这时,愚蠢的,偏执的,只知道因为私怨,与圣域作对的不语魔尊死去。

等到下一任魔尊继位,将她积淀下的成果开花,顺应三百年时光改变的民心,推翻她对圣域的敌意,将两域的和解与交流呈到明面。

那么无数北疆子民就能与旁四域一般,名正言顺且顺大部分人心意的加入五域联盟,平等自在,开创千年未有的盛世。

这是梦不语的打算,亦是如此实施。

但她心中也明白,那位帝鸿圣皇,想来是看出她的计划了。

否则凭他那样了不起且强大至极的人物,怎会容忍一只张牙舞爪的奶猫,不停的向他示威叫嚣。

哪怕她是无数人眼中的魔修至强境修者,是北疆的不语魔尊,掌控着乾坤魔魂玺,但对于那位帝鸿圣皇而言,依旧不是值得忌惮的老虎,不过一只才长出爪子与牙齿的奶猫。

奶猫是因为畏惧与害怕,才会张扬舞爪的示威,希望对方不要伤害她。

——与其像是记恨的叫嚣,更像是委屈的哀求。

……

……

好在的是,到了那座云城,往事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她曾拼尽过性命复仇,也用过最大的努力护佑北疆子民,人生总归是没有了对旁人的愧疚。

但唯独有些遗憾。

——她没有为自己活过。

所以才有了那些年的游历,直到那年在云城的云桥之上,遇见那个奇奇怪怪的,看起来同样孤独可怜的俊俏书生。

那场雨,那把伞,那一声问候,才有了之后的一切。

她觉得很幸运,是上天的眷顾,才让她遇到了这样平凡而完美的夫君。

哪怕命源不多,她也愿意做他的妻子,为他铺床缝衣,相伴朝暮,让自己成为值得他付出喜欢的贤淑妻子。

那时候,她不再是复仇者,不再是一方域主,甚至不再是一名修者。

为了他,她愿意忘记作为天门魔尊的身份,愿意忘记作为至强境修者的骄傲,敛去所有的爪与牙,成为温顺端庄的他的妻子。

他只属于她,她也只会属于他。

直到知晓了真相,梦不语忽然才觉得,她真是愚蠢的可以,甚至隐隐有些害怕。

原来她是否敛去爪牙,对那位帝鸿圣皇而言,都是一只毫无威胁力的奶猫,好似她从头到尾在唱独角戏。

只要他愿意,她根本不可能做到任何反抗,只能任由拿捏。

更加可怕的是,她爱着他,已经无法自拔,到了可以为他赴死的程度。

那么,只要凡尘愿意,就可以将她的尊严寸寸敲碎,让她渐渐失去独立的人格,使她成为他的附庸品,予给予求。

他甚至能够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用实力、感情、孩子作为束缚,让她成为离不开他的玩物,而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办法与手段。

这是梦不语死也无法接受的事情。

——她想要成为他的妻子,平等的,相濡以沫的,能够一同白头携手的妻子,更愿意为他生儿育女,舍生忘死,付出所有的感情与信任,但她唯独不愿意成为他怀里一只无力反抗的,被锁链拴住脖颈的,玩物一般的小猫。

所以那夜她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暂时与凡尘分别,远离了他。

不是因为难过骗了她,也不是因为愤怒过去的围杀,更不是怀疑他对她的喜欢,只是因为害怕这件事情,进而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忧虑。

好吧,她只是有些自卑了。

面对那样完美且优秀的他,她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继续自信,保证自己不论为凡尘的附庸。

否则他若如此,一定会成功,她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她需要凡尘给出一个态度。

不需要他证明什么,也不需要他付出任何东西,只是一个态度。

——要承认她是他平等的妻子,要给予她足够的尊重,不要试图束缚她的人格,不要让她成为他的附庸品。

那么,她便不会担忧,能够继续放心爱着他,将他视作比生命更加重要的家人。

只是,当时是这样想的,分别这么久,总归断不了思念,不知是第几次梦见了凡尘。

她早就不生气了。

空寂的寝殿内,梦不语倚着床侧,轻轻哼着儿时母亲常给她唱的风陵小调。

偶有透过窗纱的细碎晨光,落在洁净的地面,映着她耳畔的细碎发梢,显得轻柔而可爱。

这时候,她只是梦海阁里的那个小姑娘。

虽然生过了两个孩子,但谁还不能是个小姑娘呢?

——她很好哄的,快来哄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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