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中兴第206章 天象示警朝局乱
严嵩求见嘉靖,自然是能够得到嘉靖的召见,严嵩向嘉靖报告了自己和汪道昆谈的结果,严嵩说道:“陛下,汪道昆在江北督粮所得外,剩余的二十万两,臣想还是交给陛下,助陛下修炼。” 嘉靖对于严嵩的乖觉懂事,显然是十分满意的,嘉靖说道:“还是要以前方军需为重,剩余的部分再用于修玄才是。” 严嵩说道:“老臣已经精打细算过了,不会误了前方的军需。” 嘉靖问道:“之前朕下诏从太仓取银十万,用于采购龙涎香,户部为何还不奉诏?” 说起这个,严嵩也是一脸无奈,自己这位万寿帝君,实在是太难伺候了,之前嘉靖下诏从太仓取十万两用于从广东购买龙涎香,但是被户部尚书方钝给拒绝了,现在国用都尚且不够,哪里还有多余的钱,给嘉靖买龙涎香,还一买就是十万两。 不光方钝,内阁也是不允,严嵩是真的找不出钱来了,他总不能拿自己家的钱给嘉靖买龙涎香吧! 所以严嵩才想了这个办法,从汪道昆弄得钱里挪用一部分给嘉靖,满足他的需要,没想到嘉靖根本不买账,还是咬着这事不松口。 严嵩说道:“陛下,由于倭寇作乱,去岁的税赋本来就受到影响,不若等到今年夏税到了后再买。” 嘉靖根本不买账,嘉靖说道:“倭寇作乱,正是这些州县官吏不用心所致,若是他们平时能够实心用事,为何至于这等地步?朕修玄也是为了天下苍生,户部何以如此懈怠?方钝可有本来。” 严嵩连忙将方钝的奏疏取出来,他就知道嘉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这会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让方钝顶上去。 严嵩也知道嘉靖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此事,在他看来,这是对他皇帝权威的挑衅,他才不管钱是不是紧张,他是皇帝,普天下的钱都是他的,他要用那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嘉靖取过方钝的奏疏,看都不看内容,直接在上面批道:诏户部访买龙涎香至今未有。祖宗之制,宫朝所用诸香皆以此为佳,内藏亦不多且近节用,非不经也!其亟为计奏,嵩等以示户部,部覆此香出云广僻远之地,民间所藏既无,因而至有司所得以难。继而止又恐真赝莫测,不敢献者有之,非臣等敢惜费以误上供也!此谬言也,户部其玩视诏旨,一至于斯乎?令搏采兼牧以进! 嘉靖将御批后的奏疏扔给严嵩,说道:“责令户部奉诏行事!” 严嵩只得继续去催户部采办。 裕王府,奉嘉靖命令来的黄锦和朱载坖在书房内,黄锦还是想问问朱载坖对于倭寇的看法,其实对于倭寇,朱载坖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再说现在戚继光、俞大猷、谭纶、王崇古、唐顺之都在东南,只要充实粮饷,待到明军的训练水平起来了,打倭寇还是很轻松的。 况且嘉靖的要求本来就有些离谱,他要急剿倭寇,现在倭寇是能急剿的吗?沿海的倭寇以万计,明军水师废弛,倭寇纵横大海,哪是那么好剿灭的。 朱载坖只能说道:“孤以为,对付倭寇,不能急剿,要水陆并进,官军不仅要在陆地剿灭倭寇,更要用水师扫荡倭寇巢穴,才是根本之策,戚继光、俞大猷诸将足以剿除倭寇,剩下的事情,只有慢慢来了。” 黄锦说道:“殿下,就不能从速剿灭倭寇吗?” 朱载坖摇了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容易,这倭寇并非一日里凭空从地上冒出来的,要想剿除,也只能一个个杀,一场场胜。” 朱载坖想了想,还是说道:“黄公公,孤觉得南京还是空虚,要加强南京防务啊!” 黄锦说道:“殿下不必忧心,杨本兵已经调整了南直隶兵防,沿江设立了三道防线,南京可谓固若金汤。” 朱载坖对此表示不太相信,大明卫所官军什么水平,他还是有数的,况且倭寇袭扰南京,根本就没从南直隶来,而是从浙江绕道安徽直捣徽京的。 见黄锦根本不相信,朱载坖也只能作罢,黄锦走后,汪道昆又来了,汪道昆此来,是向朱载坖辞行的,嘉靖直接任命汪道昆为南直隶参政兼督理江北粮饷,克期赴任。 汪道昆取出一枚印章,对朱载坖说道:“殿下,这是我汪家的私印,凭此印五千两以下在汪家店铺中可以随意支取,殿下日后用到银钱的地方还多。” 朱载坖也没跟汪道昆客气,毕竟他现在是确实没什么钱,同时汪道昆还将自己的家班都一并送给了朱载坖。汪道昆说道:“殿下,下官此去,恐怕数载才能回京了,殿下有什么交代的。” 朱载坖说道:“实心用事,多帮着戚继光、俞大猷一点,还有,我给荆川公写封信,你到时候带给荆川公。” 唐顺之现在是南直隶巡抚,算是汪道昆的顶头上司,有朱载坖的信,汪道昆至少会方便很多,朱载坖和汪道昆互道珍重后,朱载坖亲自将他送到王府门口,与他告别后回去。 但是令朱载坖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就出了一件大事,钦天监报告,夜彗星见北斗天权星旁。彗星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年头彗星代表着灾祸。尤其是天权星,是北斗中代表文运的星体,就在臣子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天象异常发生了。 首先是夜望月食,然后彗星渐西北行犯文昌,嘉靖终于坐不住了,马上下令钦天监对彗星加强观测,同时召陶仲文入宫,开坛做法,在一连七天的斋醮之后,钦天监终于奏报,夜彗星行入近浊始没,象征的灾异的彗星终于消失了,嘉靖刚刚送了一口气。 没想到当天晚上,京师暴雨,城内积水,百姓的房屋被毁,不少百姓死于暴雨引发的各种事故中,嘉靖虽然立即下诏命户部发银赈济,工部疏浚河道,但是京城内外已经笼罩在诡异的气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