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使徒第三章 杀戮之城(60)
有什么东西能与生命的价值相提并论?虽然有句古话写作“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但终究也是因人而异取决于认知的,有人为财死,有人为国死,有人为梦死,也有人守着自己的命不愿死,但古话说得也没错,比起虚无联系,生死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更别论根本求不得的完全自由,毕竟存在与不存在只能取其之一。 这一路以来死过很多人,为族类死于战火,为理梦死于事业,为野心死于贪婪,各式各异,都算得上是死而无悔,因为命运的选择向来不可回头,后悔是不必要的无用之物,也因为在他们心中所行之事的价值超越生死,也不排除长久的生命使他们不再珍视生命了,时时都会担忧死亡胁迫缺少时间的人才会奉行“生死事大其余事小”。 迎接死亡的瞬间本身命运权重便终止了,随着不再执行事件,余留影响力也不断消退,而死者的思想不再发展与变化,这是否亏损了将来的命运权重呢?但或许此刻的牺牲正是一生的重量,也许在活下去的if线里改变了价值观,原本要拯救与奉献的不再重要,但都与现在仍是伟大的死亡无关,当然死亡是沉重的,否定了此段轮回的一切,这不只是一人的终点,还是众多牵挂的断裂,人也往往为了并非崇高的这些留下,所以孑然一身才会不回头的离去。无论是谁对上自身的命运都无可撼动,还活着的if线是人们希望详尽描述而喜欢上的角色有好的结局的产物,可那些一笔带过的单薄影子又是谁心中的主角与期待?史书上写得越宏大精简,背后就越残酷冰冷。 不难发现一切哲学都与认知论和力量级有关,因为该族类看世界模式与环境条件正是该族类思想的基础,也由此得出人与人与环境间的关系,这些即是人能认知和设想的一切了。 当生命变得廉价没有代价的重来,那么面对多微未的资源都可以作为能够随便抛弃的消耗品,这作为应当珍惜短暂岁月的人的游戏会引申出的价值观似乎不太舍适。 ……或许揭示了将来以为铺垫,谁知道呢。 光幕下的玩家们截止到目前运气都非常好,或者是气数共同作用的效果?但更有可能的是锁敌目标都密集的聚在其脚下的缘故,昼龙始终没有释放广域打击技能,无论是光焰吐息、发射晶片流星雨、召唤光柱轰击和光团爆炸,都仅限于附近的小范围攻击,战场余波并未影响到在场的三位玩家。 骑士小组对此自然是倍感欣慰,至于南辰琉则是与世隔绝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心如止水……但平静的日子总是不长的,毕竟犯下贪婪之罪原本没有意外也该制造出点意外了。 在黑鸟的溜边计划下,树人军团几近圆的队形被稍稍拉椭,阵列也分散了些,在几十秒绕过三分之一圆后呈现出了扇叶片或是弯矩水滴约形状,但也保证了昼龙一直被树人包围着,并且随着军团另一侧翼的拉近,整个光域都被树人占领了。 但溜边也只是权宜之计,树人简单ai的追击永远都是直线路径,两人弧线跑而速度并不比它们快多少,大概一圈后就会被原本队尾的树人追上不得不直角拐弯离开光域,只能看接下来的时间能不能挤死昼龙了。 这也体现出智能寻路拥有全局信息调配的优劳,如果这是人在追及,必然相互堵路,像内部应力抵消一样表现出龟速和一团无头苍蝇混乱的状态,当然步兵方阵又另当别论,但神圣f2的传令速度只有虫群类集体意识才能媲美,树人军团的机动性和谐调性能让时间上没有丝毫容错,说一分钟到你家门口就一分钟。 紧张刺激的你追我赶并没有让南辰琉有任何体感,因为双方速度本来就是最大,唯一可以出现的推背感提示也是不可能的了,至于溜边的缓变弧线路程也不存在急转向更是感觉不到,虽然在巨型壳态行星的平流地磁环境下生物养成的方向感应当很强,但眼睛看到是二维光影,游戏却输入了三个方向的渐变信息,处理上需要先回退再执行正常流程,且人作为地磁感应器官弱的原体往往依赖参照物再空间建模,在旷野和密林情景下流程大概率卡死,同理在精神体下没有强角加速度变化信息反馈根本意识不到转向,何况南辰琉拥有看不清楚输入杂乱的茧房加持,外面再闹腾对他来说也是稳定的摇到外婆桥。 这是好事,也不完全是好事,茧房闭塞了一切信息使其不必担忧减少了精神内耗,但在面临着顷刻间摧毁茧房保护的打击时也无法提前预知,就比如眼下一片郁郁苍苍中鲜明的金边长槽中已经灰红参半的时分。 成为涡流的军团钢铁洪流猛然一振,世界似乎卡顿了一帧,下一刻被掩住了半身的龙忽然仰首朝天奋力振翅跃上高空,直冲云霄的首尾一线如剑锋为竖,极尽张开的翼展为横,显出一尊光耀的十字。 比起南辰琉的乱花渐欲迷人眼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断偏头观测树人先头部队位置的黑鸟与伯乐对这一幕看得可是清清楚楚,他们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二阶段了,起手式会是陨星吗?”黑鸟喉结滚动了一下,游戏里居然还有口水可咽。 “不好说,攻击目标呈群体与广域中分散状态,与其砸下来回到地面,算法可能会优先使用空中技吧,”伯乐依旧淡定,但锁紧的眉头和放大的瞳孔暴露了他对其很是专注和忧虑,论谁也不想麻烦不断被迫吃亏吧,“做好离开光域的准备吧。” 难得有符合怕死风格的指示,黑鸟对此毫无异议,偏身回扯缰绳绳将马往仅有几步之遥的流光薄层又赶了几分,确保一头就能撞出去,能养成这几个习惯性动作证明他驾驶经验丰富,但很难想象现在人还能会点马术,或许是个富家子弟。 天空中以十字剑架状上升的昼龙速度渐缓,收拢起翅膀身躯旋转着保持了余下的腾飞势头,最终不免停下以伞形滞空,霎时遍体晶片的鳞甲燃着,熊熊光焰一片纯白。 域中背景音乐由飘乎轻灵到清晰厚重地响起,可听得管风琴高音滑转以宗教神性的灵魂震颤,交响乐万器工巧以和鸣共奏的史诗厚重,大合唱齐声诵咏以回响共振的气势恢宏,宛如神诞礼赞,天罚叹咏。 伴随着一串频调依次走高的间歇节奏,一声破碎且回响的重音落下,昼龙完成燃身为焰的转变,三对六道炽焰射流般的幻翼张开,强光下模糊中似持剑的六翼天使,焰的扭曲层叠如同天使斑驳狰狞生满咒印纹路的残躯,垂下的长尾即是锐利之锋。 这其实是近义套用,昊天上帝与天使都是志怪或正统小说改写记叙道教神话里的尊号或职务简称,要怪就怪翻译方语言文化匮乏都不懂老爷和大老爷这种遥遥领先的区别,但封建高度统一的天庭制和幻想乌托邦也说不上谁优谁劣,而迷雾神族局限于高位不需要想象并没有多少信仰和神话传说。 此处的设计不知道遵循了什么资料发现,但古龙是没有多翼代表阶位的机制的,身躯爱咋凝咋样,或许是参考渊王的力量解放态形象,但那是将三族特征完全逼迫到表面封锁内核的情形,没有血统升阶会带动的物质变化的参考价值。 “哦吼,”伯乐发出了惋惜的声音,“龙首没垂,不放星落,滞空这么长时间再不跑包死的昂。” 黑鸟当即立断,一抖缰绳冲出了条与光晕边界弧的相切线,伯乐则是不急不徐地养生般地慢动作操作,要不是马在全速奔跑,还以为是来溜马散步的。 他头上的天空正镜子般细密地龟裂,破碎成波光粼粼的细雾,实则是无数细密的明亮碎屑,翻滚飘飞中燃起萤火,变成细密的光雨落下。 索(物主代词前置)·细亚、布拉德、撒·阿格(表介词两边为先后顺序关系)、安吉旦,苍穹的破碎与坠落,游戏中发音用的是破译的古代精灵文,直译出来就是这样,文化一点就天崩化雨,但也一般,因为官方是不会出资料片介绍技能的,所以他们不用考虑字幕翻译成现行语,而wiki作者们没有古语言工作者的专属输入法也江郎才尽想不出什么好听的了。 细蒙蒙的雾雨瀑布般倾泻覆压而下,细看在缓慢地翻涌,综观却是以万均之势汇注,天中直击地心,雾中折射着光辉,弥散出梦幻飘逸的彩光。 伯乐两人虽出了光域,但心思依旧活络,依旧隔着滤镜观察极光之上的剑架与地上的重重黑影,溜着一个更大的边时刻准备回去继续拼运气捡漏。 “不是,这树人扛得住不?”黑鸟这会又改变了担忧对象。 “不好说,树人的树冠部分的小枝没有受击判定和实体,但是有物理碰撞效果的,也许一点伤害都没有全挡了,也许透过光影假叶片基本全中,不过昼龙是按十五动持续或三次近战刀能杀死当天玩家平均水平的数值来成长的,杀个血质相当于后期战士的树人还是很慢的吧。”伯乐打开了伤害数字显示若有所思,“但一开始就围在攻击范围内的可能扛不住接下来的下坠和强化近战了。” “一想到引诱跳崖计划会亏不少资源我就心痛。”黑鸟表现出拿能技补兵绝不买道具的抠门派独有的葛郎台特征,皱起脸皮絮絮叨叨,“可也不可能再升一档速度绕一圈回头捡上……不对,也许昼龙的经验是个关健……” 伯乐缓慢地翻了个白眼,百万大军少个几百个又能怎样?本来就跳崖跳不完的,作为诱饵都死了还有什么仇恨,全靠惯性多冲一截和队尾多向前多挤一点罢了,这么贪是不知道这么多资源够全图吃了么,溢出了百分之九十九要存起来当牛顿攻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