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渔重生记第三百五十四章 左相悲凉 夜晚谈心
曹化齐心中不爽，不过老狐狸却没表现出来，他不软不硬的说道：“王上如此安排甚好，正好让右相将这些事情都接下来，以后哪里有不合适的，他直接向王上汇报即可，千万别找我，我为凉国忙了一百二十多年，已经很累了！今天面对方广宇的时候，我就差点儿没撑下来。现在交给右相，挺好，挺好的！” 他这么说，凉王的脸色难看，说起来这位凉王上位不过三十年，而左相为武定王服务了将近百年。左相这话几乎就是在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过河拆桥，他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理由。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厚着脸皮说：“既然左相也认为没意见，那右相，就如你所愿，将这些地方划给你节制！一会儿会有我的懿旨！” 右相心中高兴，暂时忽略了凉王话中那句“如你所愿”，但周围之人却听得清楚。 只是，不论到底是右相请求，还是凉王所想，这凉国未来朝堂大局已经确定。 经过方渔这么一折腾，凉国的局面果然发生了变化。 卖命的没得到好处，反而倒了霉；躲在身后的却摘下桃子，甚至未来与建安城之间贸易的胜利果实，依然要由他来享受。 凉王心中这平衡之道当真是冷酷自私。 曹化齐向上行礼道：“王上，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凉王点点头，挥手让众人离去。 太妃起身说道：“长公主，来跟我回去，我给你画个妆，你都多大了，还做这小女儿打扮？” 长公主嫌恶的看她一眼，今天从她一出现在这慎思殿内，就和太妃不对付，但她一直忍着没有将火气发出，现在太妃一句话，终于点燃了导火索。 只听她非常罕见的怼道：“建安领主跟我说，之前我的样子太傻了！说不知道谁整我，才把我打扮成那样！” 太妃今日也被弄出一肚子气，闻言怒道：“你怎么能对我这么说话！” “呵呵……”长公主一阵冷笑，“不是我说的，建安领主说的，要不你去找他理论一番？” 太妃一阵无语，“我找不着他，我是问你跟我说这话想做什么？” 长公主上前一步，盯着太妃说道：“你想对我做什么，我就想对你做什么！你要是不愿意去找，我帮你把他找回来也行，让他和你说说！” 太妃被气的哆嗦，“你……你怎敢如此对我？我……我照顾你这么多年！你忤逆！王上，请治罪长公主！” 长公主顿时也不干了，她说道：“太妃说我忤逆，你说我哪里忤逆了？就因为我不让你给我化妆？还是因为建安领主的话？那话不是我说的啊！我也可以把他叫回来跟你当场对峙！哦，对了，我还忘记说了，今天用毒还是太妃指挥我用的，说起来，那件衣服也是太妃要我穿上的！” 这话一出，场中突然安静下来，众人心思各异，太妃指挥长公主下毒，这很明显是在往死里坑人。 凉王一拍桌子，怒道：“够了，你们两个都不要说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 长公主冷笑道：“王兄不想调查一下吗？那衣服已经被撕破扔在地上，很容易就调查出来！” 凉王目露寒光，说道：“我说了，到此为止！” 长公主突然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她努力平复心情，看看凉王，又看看太妃，缓缓点点头。 曹化齐就站在她身侧，感受到长公主身上气势正在攀升，曹化齐心中一凛，忙出言道：“长公主，昨天晚上我听我家鸾儿说好久没见你了，要不去我家吃个晚饭吧！” 大将军也发现不对，他赶忙出言道：“我也去，我把陆萍和陆鹤叫来陪你比斗如何？这俩小子最近炼成一套合击之术，你来帮他们称量一下份量吧！哈哈！我今天是不行了，今天我差点儿被人打死，哈哈！” 大将军的笑中带着一丝悲凉，他对左相的遭遇是兔死狐悲。 右相也想要出言说上两句大道理，这个他最擅长，当年他就被称作“附议大臣”之首，最擅长此事。但他对上左相和大将军要吃人的眼神时，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万一他和这俩人当场发生冲突，即便凉王再支持他，任命也会被拖下来，暂时不能办。 四位护卫也发现不对，他们纷纷拿出武器，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如此一来，气氛更加紧张，长公主见状心中更是失望至极，这四人她小时也是常见，虽然真正说话次数不多，但这么多年，必然也是熟人，现在这样对她，实在让她无法接受。 这让她彻底放开自己的气势，瞬间慎思殿内就弥漫起萧杀之气。 四位护卫修为都达不到大乘期，根本无法与长公主相比，此时被她压迫的低下头去。 凉王也是一肚子火，见状就要撑起他的气势来相对，就在此时，曹化齐大叫一声“慢着！”，就向长公主冲了过来。 紧跟着，他撞在长公主周围的气墙之上，被弹飞出去。 这一下也惊醒了正在聚势的长公主，她赶忙回身，将曹化齐扶起，同时连连道歉。 长公主的气势一收，凉王也松了口气，他勃然大怒道：“你要做什么？左右，给我把她拿下，关到宗人府！” 曹化齐赶忙打圆场，“王上，没那么严重，我没事儿！长公主关不得，她是建安领主要的人，你关了她，又把建安领主惹来了！到时候，若武定王因此破关出来和他决斗，不论是否胜利，都是我们凉国输了！凉国输了不要紧，你认为到时候武定王还会留你？” 曹化齐急怒之下，这一番话说的也是大胆。 凉王的确一直有此顾虑，但还不等他说话，太妃便怒道：“曹化齐，这等忤逆之人还留她做什么？你要清楚，王上是为你出头！另外，你说的什么话，怎么我夫君就会换凉王了？” 曹化齐一阵冷笑，“你不信？那就试试，你看凉国跟建安城斗起来，天武联盟管不管？到时候因果剑圣、雷元剑宗齐齐出手，你看修真联盟做什么选择，是把凉国分了给戍西管理部，还是会帮我们凉国，惩罚天武联盟？” 大将军嘿嘿两声说道：“我听说因果剑圣的因果杀人术，根本不用到现场，千里乃至万里之外出手，就能取人性命。大家都和那方广宇动过手吧？动手就有因果，到时候咱们都跑不了！又或者，太妃认为武定王会那么重视你，死命保你？” 此时的确是个危机时刻，若是让凉王把长公主关起来，那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乱子，大将军如此硬气的怒怼，也是听到曹化齐说方渔有可能会回来。 右相忍不住说道：“大家……大家消消火……”他底气不足，所以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老王叔无奈起身，颤颤巍巍的挡在长公主面前，说道：“老二啊，就是家里人说话拌嘴而已，那么大火气做什么？今天的事儿，听我的，到此为止，算了，算了啊！左相，你没事儿吧？我就知道你没事儿，你个老东西命长着呢！大丫头啊，别跟你王兄闹，以后你去了建安城，想他了怎么办，留下哭鼻子回不来吗？太妃王嫂，你也收敛点儿，我王兄留你在凉国，不是让你搅风搅雨，是让你帮着看家的，家庭和睦才是你应该做的！今天的事儿，我看大丫头做的没错，你们打斗的时候，我也在城楼上看着呢！哼……” 老王叔一番话，几乎将长公主所说坐实，太妃老老实实闭了嘴。 凉王也知道这是个台阶，得赶快下来，但面子上还是挂不住，他忍不住说道：“长公主行为不得不罚！既然不方便圈禁，那就罚她一年俸禄吧！” 这话一出口，众人也明白这就是个象征性处罚，不过大家没想到长公主本身除了俸禄之外，并没有什么额外收入，不仅如此，她更没怎么存过钱。 故而，凉王这随口一句，还真是打到她的七寸之上。 她一脸不忿还想辩驳，却被曹化齐果断拽走。 虽然此时天色有些晚，但仍有不少文臣等在曹化齐府上，大将军不出意外的跟了来，这是做给凉王看的，表达的是他不愿凉国现状改变的意思。 长公主更是罕见的出面露了一下脸，就被曹鸾请去后宅，但即便这一面，也让文臣们深感振奋。 为何会如此，实在是因为长公主是凉国王室第一天才，凉王虽然修为比她高，但天资上仍然不如。 这一点，方渔在比斗中判断的一点儿没错，凉王虽然是个大乘后期的架子，但其实力超不过大乘中期，不仅如此，这人为了刺激提升修为，使用过大量透支生命的丹药、灵丹，以至于他的生命被定格在二百岁左右，这意味着他在凉王位置上也就还有百多年。 长公主则不同，她在三十岁的年龄，以自身修炼为主，丹药为辅，跨入大乘期，并未透支过生命，这种资质即便放在元祖大陆，和各地天才比起来，也是上上等资质。 因此，可以预见的是凉国未来能不能出女王不好说，但长公主一定是凉国很长一段时间的大后台。 借着文臣们见到长公主的高兴劲儿，曹化齐将刚才发生之事告知众人。 文臣们一番破口大骂之后，就有礼部、理藩院、鸿胪寺和戍西事务司的官员要求外调，哪怕去地方或者降一级也行。 大将军表示了有条件的支持，长公主的舅舅、金城侯舒梓琅则主动站出来，在其中起到协调作用，最终双方达成一致意见。 五品以下官员调动，直接由吏部决定，吏部从上到下都是左相一方的人，这件事情转天就能办好。 三品以下官员调动，由四位辅政大臣在朝堂决定，现在左相和大将军意见一致，未来大概也没什么阻力。 一二品官员的调动则是报给凉王决定，曹化齐虽然没什么把握，但也没什么压力，毕竟他要留下一些人，到最后看右相的笑话。 讨论完这些，已经是翌日凌晨，曹化齐和大将军两个求见长公主。 长公主虽不明所以，但听到二人将人员调动的事情一一汇报，聪慧如她也明白了是何意思。 三人处境里，大将军最好，毕竟没牵连到他；曹化齐其次，虽是颓势，却根基深厚，还有不少家底可以消耗；长公主最差，不过她也准备离开凉都，去建安城投奔方渔。 她接受了曹化齐的建议，不着急离去，要先看看形势再说，毕竟方渔也没真的要求她何时去，另外更不要回王宫居住，防止发生意外，若真被凉王关进宗人府，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总之，凉国诸事纷乱不断，咱们暂且放下，说回方渔这里。 空中飞行的方渔将长公主劝走后，便招来葫芦，带着顺西王坐了进去，因为担心顺西王会醒来，他又补上两记扰魂指。 葫芦飞入高空，加速离去。 戍西区域是各种势力交错盘踞的地方，同时也是山川美景最多的地方之一。 高空的方渔对这美景没什么兴趣，因为他一心想早日回到建安城。那里才是他的家，有他需要守护的人，更有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这也是方渔想清楚之后，不带凉国长公主回去的原因之一。 长公主大乘初期的修为，实在比他的家人修为高了太多，即便是璇素，也远没有达到这个境界。 将如此修为的人带回家，为了家人安全，他便只能将她放在眼皮底下日夜看守才行。 而这样做的话，璇素怎么办？方渔认为他应该守护的是璇素，所以只能将长公主放弃。 这次事情之后，与凉国的关系恢复正常，他认为和长公主之间最合适的关系就是交朋友，不包含爱情因素在内的朋友。 葫芦很快就回到建安城上空，此时的天刚刚擦黑，方渔抓着顺西王，从空中落入领主府前院。 刘效龙得到他的通知，刚好来到，璇素也得到通知，早早就等在那里。 见到顺西王的那刻，刘效龙便将对方认了出来，此时顺西王还在昏迷之中。 “领主，真抓到了？是真的吗？”刘效龙借着惊喜和意外的空隙，来组织词语，遇到这种事情，吹捧是代价最低的拉近双方关系的办法。 方渔一看便知道刘效龙下面要做什么，他赶忙道：“别，老刘，千万别说，我头大！” 刘效龙愕然愣在当场。 璇素抿嘴笑道：“广宇，这次你出去做的的确不错，不仅刘堂主，就连我也要夸赞你的！” 刘效龙呵呵两声表示认可。 方渔哈哈一笑，拿出一个袋子说道：“这是凉国给的罪证，应该是比较完整的版本，除了顺西王外，其余人都在凉国处死了，应该没什么遗漏。哦，对了，还有顺西王的王妃，他们没交出来，我想还是算了，毕竟对我们这件事儿来收，她就是给那位堂兄做了个后台而已。” 刘效龙对此当然没有意见，他拿过卷宗简单翻上两页。 “领主，人家调查的比我们详细啊！我们这里还有很多不知道的！” 方渔哼了一声，说道：“你仔细核对一下两边调查结果出入，再找找原因。” 刘效龙当即领命，方渔是让他确定一下，当初调查到底是有人玩忽职守了，还是有别的问题。 方渔又道：“顺西王你要带下去再审一遍，留下证据资料！人我已经给你封印了，现在就是个普通人，千万不要让这人跑了。” 刘效龙领命离去，方渔回身抱起璇素，飘然回到她的小院。 夜深人静时，二人也不休息，月下小酌，讲着这一行的经历，倾诉着这半日的担心。 心心相依中，别有一番别人无法体会到的滋味。 和璇素在一起，总能让方渔体会到一种别样的安静感觉，就好像今夜。 刚开始时，他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凉国长公主卸妆后，那酷似柳如梦的容颜和气质，随着他不断和璇素说话，那躁动的心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