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泷第34章 逃走了
魔兽这种东西,人魔仙妖界都有人养,毕竟,身形巍峨如山,异能异禀,食性繁杂,即便是凡人也能轻易饲养,作为家中的守护者,亦或是游历江湖的得力助手。只要掌握操纵它的方法,就算三岁小儿,骑着一头魔兽当街闲逛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然而,魔界之中,有一异种魔兽,与其他诸界截然不同。它不汲取天际日月之精华,不贪恋灵草仙果之甘甜,唯以血肉为食。唯有血肉才可满足其腹中之欲。而在这普天之下,最为孱弱的生灵,便是人类。因此,此类魔兽常将人类视作猎物,饱食其血肉。 我认识的魔兽虽并不多,但陵越魔犀之名,绝对是如雷贯耳的。因为原着里有描写过,它是魔界之中最为棘手之异种,凶名远播,曾作为坐骑随着龚霖泷横扫中原,一夜之间,三城沦陷,数万生灵惨遭屠戮,凶残程度,可见一斑。 原着中是这样记载的:其皮若铁甲,坚不可摧;其角似雷霆,锐不可当;其目若深渊,冷若冰霜。其行走之间,地动山摇;其嘶吼之声,震耳欲聋。 眼前这只魔犀,与书中所描述的,竟是一丝不差。龚霖泷将它放出,显然是欲置我们于死地。 我倒是不怕,龚霖泷已与我结下的同心咒,除非他死,我是不可能轻易死去的,但我性命无虞,武天信却无任何庇护。就算他身为本书主角,天选之人,身怀主角光环,但面对此等凶兽,真的很难说,不死也要脱三层皮。更何况,他家中尚有孕妻,我岂能让他涉此险境? 魔犀一声怒吼,震动山林,吐气化冰,似乎对眼前之敌颇为不满,它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放开四肢,如雷霆般向我们奔来,地面为之颤抖。我尚未及反应,便被武天信紧紧握住手臂,御剑而起,向远方遁去。 “此兽体型太大,力大无穷,我们难以与之正面抗衡,只能智取。”武天信在我耳旁低语,我瞬间明了他的意图,这魔兽虽勇猛无比,但行动之间尚欠灵活。他欲以蛇形走位,将其甩开,再寻生机。 然而,几个转弯下来,那魔兽的力气却丝毫不减,反倒是我们二人被累得气喘吁吁。我余光瞥见龚霖泷远远站着,手中一片树叶轻轻吹动,原来他是以音律控制这魔犀。 魔犀似乎被我们惹恼,突然站定,一声怒吼震天动地,我耳边嗡嗡作响,几乎要失去听觉。我们二人在剑上站立不稳,瞬间被震落下去。 “抓紧我!”武天信大声喝道,同时紧紧抓着我。我们二人一同坠落,不偏不倚地掉入河尽头的深潭之中。 然而,龚霖泷并未放弃追击。他吹奏着树叶,控制着魔犀向深潭追来。我们二人心知不妙,只能拼尽全力向潭底游去。同时,武天信不忘给我渡了一些灵力,以便开启防水罩。 终于,在潭底深处,我们找到了一个隐蔽的洞穴。我们二人连忙游了进去。在这洞穴之中,顺着这洞穴,应该可以游到他处。但恼人的是,那魔犀不依不饶,依旧在水中施展声波攻击。如此下去,我们还没游出去,肯定就先淹死了。 淹死…… 忽然,我想起来,同心咒,同心同命,我若在这水中窒息……龚霖泷是否也会气息不稳无法操控这魔兽了? “武兄,我有办法了,你先走,我稍后就来。” 我抓住他的手,借取微弱灵力传音入脑,让他先走,他瞪大双眼看着我,似是怀疑,但我坚定地拍拍他的肩,推他向前,然后自己就向另一边游去。 幽深的潭水中,我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偶尔闪烁的荧光照亮前路。我来到一处空旷处,隐去防水罩,自然地让冰冷的水涌入我的口鼻。 就算我是半鬼,也是需要呼吸的,此刻,强烈的窒息感袭来,我的胸腔仿佛被无数巨石挤压,每一下心跳都如此沉重无力,让我逐渐眩晕。 原来淹死的感觉如此难捱…… 很快,我陷入了幽暗的黑暗之中。 恍惚间,我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是龚霖泷……他,应该不会再追来了吧…… 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绝对不会再选如此愚蠢的逃跑方式。 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再醒来时,我躺于一艘渔船之上,波涛轻摇,船身摇晃,我缓缓睁开双眸,只看见身旁坐着一位青涩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皮肤黝黑,眸似星辰。 他见我醒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微扬,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他轻言道:“这位姐姐,我与阿爹今日打渔,不想一网下去,竟捞起了你。” 我闻言,心中感激,接过他递来的鱼汤,轻啜一口,鲜美无比。不过…… 我轻轻摇头,叹道:“多谢你们相救之恩,不过,我并非姐姐,我是男子,你叫我哥哥好一些。” 少年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如同新月初升。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啊?原来是哥哥啊,真是对不住。我们村子里长得好看的人称作姐姐,我见你如此美丽,便以为你是女子。” 我微微一笑,心中无奈,却也不再计较这些细节。我与他攀谈起来,得知他名叫阿光,家住附近的渔村,世代以打渔为生。我环顾四周,只见四周碧波荡漾,渔网交错,不知是不是当初我落水的那条河的下游,但这里景色极美,仿佛一幅水墨画卷。 我并未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自己是商州黑山人氏,在那里开设了一家学堂,广收门徒。此次前来,本是探望友人,不料途中遭遇意外,不慎落水,幸得他们相救。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允诺回家后必会派人送来谢礼。 然而,那沉默寡言的中年人——阿光的父亲,一听闻我是开学堂的,顿时眼中闪过一抹光芒。他拉着阿光,双双跪下,向我恳求道:“先生有所不知,我们村子地处偏远,贫瘠之地,村民世代打渔为生,鲜有读书识字之人。我家祖上虽曾出过读书人,但如今已过去很多代,早已不识半点文墨。在我看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既然先生您是开学堂的,我们不求您收留阿光为学生,只愿他能旁听些学问,哪怕做个打扫杂务的学徒也好。我一生所求,但愿他不要像我们一样,一辈子目不识丁,只能在这渔船上漂泊。” 那父亲的话语恳切而真挚,我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深知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不易的请求,我怎能拒绝?于是,我郑重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然后,一路上我就不停思索,我到时该怎么跟阿光解释,我开的并非一般学堂,而是一个名声特别不好的学堂。 但转念一想,心里就释然了。我崇圣教里的确有学堂,负责教学问的黎长老也是个学识渊博之士,多带回去个学生,也不算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