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第一尊第204章 小小棉袄
得知那交免罪金之人的来历后,花裳有些忍俊不禁。但他还是按照规矩,释放了鹤来。 这笔免罪金自然要上交朝廷,而且因为没有确凿证据,小琳还是受害者,所以花裳只能从库里取些银两,用来安抚小琳这个受害者。 小琳感激涕零,一个劲地磕头,毕竟她本来就是奔着钱来的。 而陈富贵,欧建忠和一众副官也因为栽赃而被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鹤来行了告别礼后,便拖着狼狈的身体,匆忙地抢了出去。 院落中央,长安终于追上了健步如飞的鹤来。 “你也不休息一下,就…这么急着要走啊?…”长安喘着粗气,扶膝问道。 鹤来微微一愣,回过头笑道:“长安小兄弟,真是多亏了你啊,才没让那些歹人奸计得逞。” “歹人?他们可是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啊,你就这么说他们?”长安非常惊讶,因为他做梦都想有这样的追随者。 鹤来却只是摇头叹息:“唉,他们顶着我的名义,这样无底线的侮辱雷蒙。无异于是在我的脸上抹黑…” “而且我和雷蒙无冤无仇,惺惺相惜。何以会有如此深仇大恨?” “唉,更何况现在又出了这件事情,我还有什么颜面再做他们的榜样?这英雄二字,实在受之有愧…”鹤来满面愧色。 长安干笑道:“你只是带着醉意,和一个早有所图的青楼女子发生了关系。这只是普天之下所有男人都容易犯的错罢了,何来那么大的罪孽要你如此过意不去?” 鹤来叹息连连,“可事实却远不止如此,让我如此过意不去的,另有其事……” “哦?那…那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吗?若实在…难以启齿,那便作罢…”长安道。 鹤来呆住了,良久才苦笑道:“你是我生死与共的队友,更何况挨打要立正,此事我已不打算再隐瞒下去了。” 他扶正了脸上的面具,缓缓道:“你可知替我交这免罪金的是谁?” “是谁?” 鹤来仰天长叹,幽幽道:“是我那内人和小女们。” “啊?!难以置信,你…竟然…已有家室了!”长安大惊。 鹤来苦涩一笑,“现在你总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愧疚感了吧…” 长安听得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鹤来扭身而去,他只想尽快弥补对妻女所造成的伤害。 就在鹤来那沉重又落寞的背影要消失时,长安终于朗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鹤来愣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叹道:“你说得对,但我虽不是圣人,却也不能犯错。毕竟我处在这个位置,一旦犯错,声名尽毁,那便是坠入万丈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长安一脸坚定地道:“场下之过,却不能掩盖你场上之风节,更何况你的这种风节已激励了一代又一代人啊…” “所以我才觉得对不起他们,让他们失望了…”鹤来叹息。 长安摇头叹道:“唉,只可惜我大天朝之人,向来喜欢揪住一个人的过错或苦难来取乐,而对其出众之处,却总是视而不见,甚至还会将其曲解成恶极之罪来抨击,多么丑恶…” “与其提升自己,不如贬低他人。这是亘古不变的人性所致…” “唉…我该去寻我那妻女了,长安小兄弟,咱们后会有期。”鹤来撂下这句话后,落寞的背影便消失在晨曦的庭院之中。 恍惚愣神之际,突感后背被人轻拍,一回头便见可可的笑颜。 “呐,这是你要的东西。”可可示出手里的几株红色药草。 长安赶忙接过,“真…真的有这药草啊?” 可可摇头,“你要的那株药草我们听都没听过,就只好把所有的红色草药都拿一株给你了。” 长安看着手里这些药草,也分不清哪个才是流莲草,只得悉数收下,尴尬赔笑,“真是麻烦你了……对了,我师姐她还在睡觉吗?” 可可双臂环胸,一脸疑惑地看向了他:“你就那么关心大小姐?” 长安脸上微微一红,忙正言道:“同门相怀,天经地义。” 可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含笑道:“得了吧,我此番来就是因为大小姐要找你,她就在你的房间等你。” 长安回到房间时,看见花婵正躺在庭院的藤椅上,眯眼晒着初阳。 长安笑嘻嘻地走了上去,“师姐,您昨晚休息得可还好?” 花婵缓缓睁眼,绝美的容颜再现,她慢慢道:“他给我托梦了,就在我回去补觉的时候…” 长安愣住了,但还是强颜欢笑,“他…他是谁啊?…” 花婵面无表情地道:“梦里,他给了我一些如何将他徒儿送去水心岛的建议。” 长安不禁打了个寒战…又见花婵已缓缓看向了自己,“他还说你……” 长安胆战心惊,却仍强持镇定:“爷大哥他…还夸我了些什么?…” 花婵微微一笑,摇起了藤椅,良久才缓缓道:“收拾一下,咱们要回去了。” 长安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大小姐!”可可突然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花婵站起来迎了上去,秀眉微蹙:“可可,你不是?…” 同时,门外的花裳也已负手而入。 可可一脸委屈,“大小姐,我已经尽力了…可老爷他…” “没事的。”花婵微笑着摇了摇头,又抬起带着些许埋怨的眼睛,看向了正缓步而来的花裳。 “难得回来一趟,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急着要走?”花裳捏着小胡子道。 见花裳已来到自己身旁,长安急忙躬身行礼,“在下长安,见过花大人。” 花裳会心一笑,“原来是婵儿的朋友,我还奇怪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公堂之上。” “婵儿能有新的朋友,可真是难得啊。” “他是我师弟,你不用想那么多。”花婵冷冰冰地说道。 花裳却是一惊,“哎呦,能成为那老家伙的徒弟,那更是难得啊。” 长安以笑应之,心想:“看来花公子和师父,也算是老相识了。” 他又忍不住笑问:“花大人,公堂上,您真的有故意偏袒您的师弟雷蒙吗?” 花裳微笑摇头,“本官向来只会偏袒事实。” 见长安点头会意,花裳又道:“可笑的是,那些整天以忠诚自诩的鹤来门徒们,往后或许可以消停一段时间了。” 长安苦笑道:“那可不一定。” 花裳笑了:“除非他们可以容忍并崇拜一个背叛婚姻的强奸犯,却不能接受雷蒙换了一份工作。” “不能这么以偏概全,其实…” “你不是去洛城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花婵已忍不住将二人打断。 花裳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本官为了出去而用的幌子,怎么你也信了呢?” “为…为什么要出去啊?钱塘县里不是花大人您最大吗?”长安不禁起疑。 花裳轻叹一口气,摇着头道:“由于开元武会的举办,这里定会生出不少麻烦事端,不如先出去清静清静,待回来时再一并处理。事实证明,本官的想法并没有错。” “那你这般擅离职守,是跑到哪里玩去了。”花婵冷冰冰地问道。 “去幽州,寻那龙华军使裴旻。传言他的剑法天下无双,本官若不去讨教几招,岂非成了人生一大憾事。”花裳说得义正言辞。 花婵哦了一声,歪着头问道:“那你见到他了吗?” 花裳摇头叹息,“城南苏府突然覆灭,花府也被搞成这副德行,更别说还有大大小小各种命案,劫案。如此这般,要本官如何再放心地前往幽州?” 花婵漠然道:“你本就不应该离开的,若是朝廷知道了,不仅你的乌纱帽不保,整个花府的人也得陪着你人头落地。” 花裳的脸色十分难堪,却也无言反驳。 眼见气氛如此,长安苦笑道:“擅离职守,应该罪不至此吧……” “你懂什么?他…” “好了好了,花大人,还有一大堆案子等着你去处理呢。”可可打断了花婵的话,急忙上前拉住了花裳,生怕二人再起冲突。 花裳沉着脸许久,突然笑容满面,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黑色拨浪鼓,笑道:“婵儿,这是我这次回来给你带的礼物。” “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花婵撂下这句话后,便面无表情地往门外走去。 花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是在极力压住怒火。 “老爷,再生气的话,脸上就要长皱纹了,您不如快些跟奴婢去书屋,还有一大堆案卷得奴婢念给您听呢。”可可说话的同时,还在不停的给长安使眼色。 长安会意,匆匆行了告别礼,便追随花婵而去。 走到门口时,回头见到花裳正被可可生拉硬拽,极不情愿地往书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