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谁家神明像只脱缰的野驴啊第24章 受害人
这绿头红身子的小东西,不怕累不怕苦,小短腿哐哐跑连着追她三座山都不带断电的,小嘴还巴巴的,一本一本资料来回念。 唐僧念紧箍咒还得喘口气,它三天三夜嘴不合。 林芒被它念叨的头都大了一圈。 第一天仗着时渊拿她无可奈何,把两篇策论抛到了脑后,然后隔天起来就发现家里的冰激凌全消失了。 三餐变成了圆子精心准备的黑椒苦瓜炒牛油果、板蓝根炖鸡翅、酱油杨梅炒西兰花。 纵使她不喜欢浪费食物,但也真心觉得这些东西在放进锅里的瞬间就被浪费了。 关键是受这罪的只有她自己。 时渊一天三顿叫豪华外卖,她没钱,还不能不吃。 捏着鼻子老实了一天。 隔天凌晨三点鬼鬼祟祟的骑着自行车下了山,小车一路疾驰,直奔医院而去。 虽然走后门是没机会了,但小金也稍微透了点信息给她。 警局这次招人除了正式公务员外,还有个临时工职位,那个不需要拔尖,要是她能协助警局破案立功,面试的体能格斗优秀,笔试只要能到及格线就可以。 对林芒来说,及格跟前三名之间隔得不是名次,而是天堑。 她得努力。 就是稍微有点太努力了,下坡加顺风,等她到医院的时候,门口卖吃食的小摊都还没支棱起来。 只吃得起十块钱的早餐,她也就没再折腾,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乖乖等人开摊。 那天晚上过来的时候她就看好了,这家的馄饨个大饱满,油饼葱叶多,还厚实,绝对很好吃。 就是人显得有点可怜兮兮的,医院门口,昏黄的路灯,凌晨坐在椅子上的少女。 有点袁华冒着大雪打电话那意思。 林芒看着对面清洁工阿姨时不时飘过来的关怀眼神,也意识到了这个情况,正琢磨着要不要换个地方的时候,一阵引擎声传来。 时渊降下车窗,视线锁定在少女身上。 四目相对,时渊嗤笑一声,几乎咬着后槽牙开口:“腿挺快啊?” 四个轮的都没追上她两个轮的。 凌晨三点被圆子叫醒,查监控发现人骑着那辆该死的自行车出了门的那一刻,送她进去关两天的心他都冒了出来。 林芒没想到他会追上来,以前她半夜往山上溜小青从来都不说的。 “你怎么过来了?” 时渊几乎要被气笑,“多新鲜啊,你说我为什么过来?” 林芒摸不透他的意思,但看人脸色一绝,意识到他快要炸了,立马屁颠屁颠凑过去,老老实实撒一半谎: “我饿的睡不着,过来找吃的。” 一半的原因是她确实有点想吃正经东西。 时渊手懒懒地搭在方向盘上,半晌后像是调整好到了情绪,微微抬了抬下巴:“上车。” 林芒面上闪过一丝犹豫。 时渊撩起眼皮盯着她:“怎么?还得我下去请你?” 这人开始不耐烦了。 因为没睡好,显得眉眼格外冷倦,林芒这才看见,他穿得是睡衣。 “不是。”她莫名其妙地低了一头,小声解释:“没人看着,我自行车放这里会被偷的。” 时渊:“……” “给你买新的。” 林芒没信他的,伸手往车上散了点灵力。 要是真丢了,她也能找回来。 这可是她现在唯一的交通工具。 车内气压低,林芒识相的没开口,见好几条路从来没走过,这才开口:“哥哥,我们去哪里啊?” 这时候知道装乖了。 “港口。”时渊眉眼沉着,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看上去心情很差:“那边有黑船,送你出海。” 林芒:“……”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她沉睡太久,人的记忆早已经消退的七七八八,有些东西实在记不清楚了,先前作为精怪混了两百年,像她这种灵力地位的,到晚上才敢出门,一时习惯没改过来。 上了车才想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女性孩童作为人类社会的弱势群体,晚上出门的风险太大。 他在担心她的安全。 “哥哥,你很生气吗?”林芒看着他,尽力说明白自己的想法:“那我以后出门都告诉你一声。”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再给你做花兔子好不好,一天一个,送到你消气为止。” 时渊轻嗤一声,谁稀罕那丑兔子。 车内低沉的气压骤然散尽。 林芒没错过他眼眸深处的笑意。 倒是意外的好哄。 她弯了弯眉眼:“我请你吃饭。” 一顿早饭10块钱而已,她请得起。 时渊挑了挑眉,方向盘一转,拐弯进了条胡同,带她进了家有俩大狮子的饭馆。 事实证明,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时渊常去的饭馆、凌晨四点半就开门的、有大狮子的门户,很贵。 一顿早饭四位数打底。 不仅掏空了林芒的小金库,还倒欠时渊1899元。 欠人钱的滋味不好受,连他把策论加到每天三篇都没什么底气反驳。 林芒蔫蔫的坐在车里复盘,没等想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车停下了。 医院建筑特别,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诧异地扭头看向时渊。 “你不是想见受害者吗?”时渊熄火下车。 时渊显然比她更了解那个小姑娘的情况,也不用问人,带着她大踏步往住院楼走,七拐八拐的最后进了间病房。 最常见三人的病房,大概是病情特殊,只住了一个床。 小姑娘在靠窗的位置,脖子处圈着厚厚的纱布,嘴角的伤痕结了痂,脸颊也已经消肿。 五官柔和,看上去是个很清秀的小孩。 她床边坐着的中年女性正在低头削苹果,肤色微黑,细纹繁多,头发微乱,是天底下最普通的劳动者模样。 她疑惑地看着林芒两人,语气带着不自觉地恭敬:“请问你们是?” 林芒朝床上一直盯着她的小姑娘弯了弯眉眼,“我叫林芒。” 小姑娘死水般沉寂的目光惊起片波澜,她也弯了弯眉眼,沙哑地开口:“小金哥哥提起过的,是姐姐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