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世界里的旅者第二百三十九章 顶上战争（十）
赤犬手中刀芒轰然斩落，脚步一转身影闪动间，化作一道残影出现在侧方数十米之外，目光看向了远处站立于海面浮冰的青雉身上。 右臂缠绕的手链似有隐隐微弱的血光流动，尖锐如荆棘的链身刺入了他的血肉，让一片血肉隐见苍白，忽而赤犬的双眸中隐隐有炽白的火焰跳动，视界在这一刻变了。 360°无死角的视野，宏观与微观矛盾视野在脑海中呈现，一切都是那般清晰。 这是远比见闻色那被动且模糊的感知，全然不同的感觉。 赤犬连斩出几道刀芒，短暂阻碍白胡子的逼近的同时，身形辗转与其保持距离。 空气中一丝一缕的漆黑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化作一条条黑色的绸带向着萨卡斯基缓缓归刃的长刀缠绕而去，如万流归海般纠缠化作巨大而幽深的黑色漩涡，将刀身都染成了极致的黑，不带一丝一毫的光，于无尽黑炎彻底消散的刹那，长刀归刃。 没有势不可挡的气势，没有震慑四方的威压，有的只有那握刀而立的魁梧男子，龙飞凤舞般书写着正义二字的残破大氅随风飘扬，他直直的注视着那道扭曲了空间的身形，目光深邃如渊。 天地被刹那的黑暗所笼罩，于刹那间归于清明，忽而又有一缕缕黑炎跳动，如一条条蜿蜒而上的黑蛇，将白胡子的身影阻挡环绕，最后彻底笼罩。 青雉面色略显苍白战立在浮冰之上，一滴滴猩红的鲜血从的手腕滴落冰面，染红了血光流转的手链，融化了片片冰雪。 神造物·共苦荆棘，不断消耗血液佩戴双方将能够将自己的一项能力暂时共享与对方。 漆黑的火焰燃烧着空气，形成了超大范围的漆黑火海，完全封闭了白胡子对于外界的一切感知。 与此同时，黄猿化作一道金光，转瞬之间来到了战国头顶高空十数米处，垂眸看着与白胡子疯狂交手的战国，一身衣袍猎猎作响，见闻色预知展开，道道带着金色火焰的光辉垂落。 金色的火焰在战国的掌心一刹那间点燃，又在与白胡子的猛然一次碰撞中寂灭，爱德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攻击更加凶猛了，莫名的镇压之力与如浪如潮的波动诡异的增强了。 薙刀轰然落下，战国一掌如山，眼看着对方不闪不避，全然是一副以伤换伤的打法，白胡子心中不妙更甚。 薙刀狠狠地击中了战国巨大的佛陀之身，一道金光恰到好处的垂落，面对这霸道刚猛的一道，金色的火焰转瞬即逝，战国却毫发无伤，甚至连身躯都未能震颤一分。 金色手掌横扫而来，白胡子如炮弹般横飞百米，撞碎了坠落的冰山，将大片寒冰震碎化为了齑粉，掀起一片巨大的雪雾，恢宏的战场一时间宛若爆发了一场雪暴。 金色佛陀身数步踏出，周身十八颗巨大佛珠如星球环绕大日随身而动，镇压四方，一时间大地震动，战国对着白胡子坠地处，一掌再次落下。 掌刀相碰，狂风忽起，雪雾尽散，白胡子身后大氅猎猎，嘴角溢血，他看了一眼高悬于战国头顶，如一颗璀璨金星的黄猿，笑道：“真是让人头疼的能力啊！” 一切被金炎覆盖的物品或生命，会保持被金炎覆盖时的状态，这一状态在金炎寂灭前，不会改变。 金炎燃烧的时间，取决于黄猿消耗的体能和受到的力的大小，黄猿将这一能力称之为刹那永恒。 战场另一边，在白胡子击穿黑色火海的瞬间，赤犬动了，赤红的熔岩在他的身后爆发，如喷发的火山，魁梧的身躯如一支火红的箭矢眨眼间已然来到了白胡子的身前，长刀于顷刻间出鞘，被霸气压缩到极致的黑炎在刀身上无声的流淌着，一刀无声无息的斩出，自下而上拔刀一斩。 这一刀准备了太久，也来的太快，哪怕是白胡子都没能彻底反应过来，他的身躯自腰部斜上达肩头，连带着格挡的薙刀居然就这般被一刀生生斩断，环绕周身的震荡之力没能起到哪怕是一瞬间的抵挡。 在被金狮子一刀斩落几乎濒死之时赤犬在想什么呢？ …… “在这片大海上，一个人的体能决定了一个人战力的下限，一个人的霸气则决定了一个人的上限。 恶魔果实固然为你们提供了强大且丰富的战斗手段，但切记不要过分的去依赖果实的力量，没有基础的强大，永远只是虚有其表的空壳，尤其是你波鲁萨利诺，收起你那无所谓的表情，我告诉你，你这家伙早晚会载在你的能力上。” “萨卡斯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刀术与拳脚你都是极有天赋的，但如果你不能专注于其一，你的成就会受到限制的。 刀术重的便是专注，而你是一个有大毅力的人，走这一条路，未来的你不会弱于金狮子，而你的果实与拳脚则更为契合，这一方面的战斗方式，战国那家伙倒是更熟悉一些。” 尚未毕业的赤犬没有正面对上过艾德·沃海战之前的金狮子，年轻的傲气加上对于海贼让他并不怎么瞧得上那个头顶插了一只船舵，过分依赖于自身果实的金狮子。 故而那时的他选择了拳脚，放弃了刀，也没能注意到老师眼底的惋惜。 如此多年过去，不知不觉间他也习惯了配合果实能力战斗的手段，直到真正见识到金狮子的刀。 这让他想起了很多，包括卡普的战斗核心论。 每一个人的战斗手段都必须是多变且统一的，多变是为了应对复杂的战斗环境和战斗手段，统一则是为了个体有方向有目标的成长。 卡普本人走的是肉身的路子，拳脚则是他的战斗手段，他的一切锻炼方向战斗方式都是围绕这肉体这一核心而运转的。 金狮子在艾德·沃海战之前老家伙走的是刀术的路子，霸气基本废弃之后，则走上了以果实开发为核心的成长道路，可以说罗杰几乎斩断了他的未来。 而真正以果实为核心的反倒是受洛克斯影响且被自身果实副作用约束的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 在面对金狮子全力施展刀术之前，赤犬其实从未对海贼王三个字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也从未真正意识到卡普这位海军英雄的分量。 就如同直至今日世人一直都将艾德·沃海战，归结于罗杰的运气一般，他们从未真正意识到八百年来唯一一个登临最终之岛的家伙到底有多么可怕。 要知道，世界政府也一直在找那个地方。 卡普让世界政府忌惮的从来不只是他的个体实力，以及他在海军中那恐怖的声望，更多的其实是他在体术方面恐怖的天赋。 作为海军六式的奠基者之一，卡普是那种能够将一个时代体术生生拔高一个层次的天才，若非其身处海军体系，他本就是需要熄灭的一盏明灯。 那么罗杰呢？一个将见闻色特性开发到了极致的怪物，一个没有任何引导，硬生生开发出见闻杀的妖孽，一个若非身患绝症，必定登临王位的存在。 在那一刻，赤犬从未有过的清醒，他看见了金狮子的刀，也看见了凌驾于天穹之上的神，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如今他知道自己不够强大。 故而，赤犬拿回了自己的刀，将自己这一身的力量归于一处，化作无物不斩的锋芒，斩开一段路。 这段时间里，不少人觉得赤犬被金狮子一刀斩怕了，放弃了自己一贯使用的拳头，然而他们早已忘了，在放下刀的时候，这位海军天骄早已是一位当世有名的大剑豪了。 选择刀，只是因为他在金狮子倾尽全力那一刀之中，看到一种刀术，一种融合自身一切的刀术。 …… 就在赤犬收刀入鞘的下一刻，白胡子本应该倾倒的身体却停止倾斜，他强而有力的一只手臂抓住了自己的下身，一股震荡之力将燃烧着黑炎的身躯彻底震碎大半，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 而在他的另一只手臂之上，断裂的薙刀在磅礴的岩元素包裹之下恢复，随后一刀眨眼间落下。 赤犬横刀格挡，身形被意料之外的巨力掀飞，待到再次抬头，远处的白胡子居然已经恢复如初。 “真是够顽强的呢，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