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世界里的旅者第一百九十章 信仰神
夜幕降临，彩霞天之下，此地的黑夜并不比暗无天日的密林明亮太多，漫天的星光在穿透树叶后被分散，唯有朦胧的月光，照亮了那位于树冠的王宫，好似为其披上了一层薄纱。 琪纳西趴在窗前，聆听着这夜色中，自然的律动，碧绿的瞳孔中映照着黑暗中的一切。 虫鸣蛙叫是夏日里的常态，暗中窥探的长蛇吞吐着蛇信，蜷缩盘根错节的根茎之下，物色着猎物。 生活在底层的人们，在屋内点上了价值不菲的驱逐蛇虫的熏香，随是心疼，但为了活着这是他们生活在这个王国的必要支出。 梵门香是柯乐芙王国王室、贵族以及教会垄断的生意，它是底层人民与那些生活在黑暗森林边缘的家伙们的必需品，其造价极低，但售价却足以掏空底层人民的日常积蓄。 即是王国高层阶级维护统治的武器，也是汇聚大量资源的工具。 梵门香其主要的原材料便是柯乐芙王国所依附的彩霞天大树树干，虽然随处可见，却只有树医和有资格为死去的彩霞天树木主持葬礼的家族，有权利分取这份利益。 琪纳西不喜欢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发展空间的王国，但这样的国度在颗星球上却是一种常态，并足足延续了八百年。 文明被来自上层的力量所约束，一切能够推动文明大步向前的人和物，都会被来自天穹之上的伟力所熄灭。 站立在天空之上的她们虽距离真正的神明还有着一线之差，但却早已看清了这颗星球之上的大部分真相。 不过这一切，琪纳西并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屋内那热闹的三人不带自己一起打牌，只是因为自己总是本能性的算牌。 毕竟凭借她们本身的算力和观察力，这种程度的游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赢了赢了，哈哈哈……”顶着一脸白条的泽丽兴奋的大叫着，顶好的身姿随着大笑而抖动，贴在面庞上好似白色胡须的白色纸条也跟着摇摆，看起来很是滑稽。 一切都仿若平常的夜色之下，数十道人影行迹诡秘，他们中有男有女，大多脸上带着小心谨慎的同时掺杂着惶恐和兴奋。 他们低着头，时不时的环顾四周，偷偷摸摸的躲过夜间活动的人群，小心翼翼的靠在角落里，让人见了便觉得有问题。 很快护卫队的来临，打破了黑夜的寂静，护卫长看着手中那通体雪白，背生两张宽大肉刺的白蜂蚁后，以及彩霞天树干被人钻出的小孔，神色很是难看。 “你们这群该死的蛀虫，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忍不住愤怒的看着眼前老者，双目通红好似下一刻就会提刀杀人。 老人被护卫长的眼神吓了一跳，本能性的害怕得瑟瑟发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我为什么要怕他，我凭什么要怕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老人在心底对不争气的自己发出了怒吼，他为自己的懦弱感到羞耻，也为自己的过往感到悲哀。 名为仇恨与疯狂的火焰在他的眼底燃烧，老者忽然直视着眼前这个魁梧的男人。 这是怎样的眼神，在这双眼睛里没了尊卑，也没了生死，有的只是毁灭一切的疯狂与仇恨，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他意识到眼前的老者是一个什么也不在乎的疯子。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要毁了这里，哈哈……哈哈哈……”老者忽然发出哈哈的大笑声，好似癫魔，“我早该这么做了，如果早一些我就不会失去一切，，我的妻子、我的女儿、我的一切，都是你们，都是这个时代夺走的！ 年轻时我真该成为一个海贼，那样就不是你们来压迫我，而是我来掠夺你们！” 老人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力气，挣脱了两位护卫的束缚，藏在袖口的钻头狠狠的向着护卫长袭杀而去。 “砰砰”子弹迸发的声音响起，老者手里的钻头没能杀死护卫长，只在他那长满胡茬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老人目光依旧死死的看着护卫长，“我在地狱等你们，等待你们所有人，魔神会毁灭一切的，魔神万岁！” 这样的事情在这个黑夜里重复，琪纳西目光随着那一道道常人不可见的信仰之力，缓缓抬头，直至其没入新月，涌入那依旧还在咆哮的巨大血色身影之中。 “是那家伙的信徒啊！”爱尔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回眸就见这家伙顶着两道白眉，看来只输了两局，运气不错。 “莉莉大人，那家伙现在多了这么多信徒，还一股脑的把信仰之力都给吞了，以后不会真成邪神了吧。”爱尔西看着那在这些日子以来日渐壮大的信仰洪流，不由得啧舌，信仰可是裹挟着众生念的毒物，这样不做任何处理的吞吐，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莉莉抬眸看了一眼天空，蓝色的瞳孔微微拂过一道光华，那原本平常的双眸，在这一刻仿佛拥有了洞穿一切的力量。 “它不存在主意识，众生欲念掺杂在纯粹的信仰之中，这样毫无过滤的吸收，只会让它更疯狂。最后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于无数意识中杀出一个主意识成为主导，化作掌控毁灭、欲望、疯狂的魔神，要么成为多意识集合体，成为有着绝对混乱的意志和无时无刻向着外界释放大量规则信息的邪神。 这片大海之上充斥着压迫与暴戾，跟随并信仰它的人几乎超过了你们的信徒的总和，一旦它成为邪神，所影响的范围将轻易可以囊括这颗星球，这不好！” 言罢，只见少女轻轻抬手，一团属于她的信仰在其手中环绕，寥寥青烟升腾而起，包含于其中的众生愿念裹挟着赐福还愿而去。 这一缕气息并不足以实现信徒的祈愿，但却是与这份信仰价值相等。 莉莉没有使用信仰神中，圈养众生收割信仰的法子，而是借用了来自系统存蓄玉简中记载的香火还愿法锻造神座。 信仰神与规则神是不同的，其本身也存在着多个派系。 其中最常见的是神格法，以圈养众生，大量收割信仰，剔除其中繁杂的众生信念，只留下神权与纯粹的信仰，凝聚为神格，登顶神位。 神格法有着速成、简单，且信徒不灭神明不死的优势，但弊端同样严重，虽然有着在信徒死后，只保留对方纯粹的信仰，将信徒引渡神国，与神永生的方法弥补，但其伟力不归于自身的特性，依旧无法抹除。 而其中的香火成道法，又称还愿法和人道正神法，当然香火成道法其实应该算是包含还愿法的和人道正神法的统称，与神格法相比，其所得信仰大多了却因果，得而纯粹，只是其神灵力量来源之一。 其神灵大多是生前德高望重之人，死后人道气息溶于魂灵，成人道阴神。 其本身与众生之间的信仰关系，更似于交易，众生求愿，若所求合理且不违神官权柄，可依据信仰价值加以还愿，以了断因果只留纯粹信仰。 若此时本为其神职分类之事，不论有无信仰，也当全力而为。其力量虽不归于自身，却依托于人道众生，故而不受信仰本身影响。 至于天地正神法，则更偏向于规则神，其神职依托于天地法则，意在维系天地本身。 若众生信仰于祂，非与众生有关者，大多会置之不理，只有需要信仰时，可能以还愿法回应一二，信仰于祂们而言更似外道。 莉莉不希望一个混乱的邪神诞生，其混乱意志所散发出来的规则，会让万物发生畸变，今日爱尔西她们既然提到了这个事，原本不怎么着急的莉莉便想着顺手解决了。 作为这个世界神话的根源，一切神话力量的源泉，独属于莉莉的信仰之力对于其他信仰神而言，同样是至高无上的，象征着神王宝座在莉莉身下汇聚，也意味着信仰的规则在这个世界被完善。 白色的神座之上，铭刻着繁密的符文，无数细小的印记交织，仿若记录和掌控了这世间的一切，身着白皙的少女立剑而坐，代表神王的冠冕在她的头顶显现。 伴随着少女轻轻抬眸，这天地间不为众生所察觉的信仰掀起了飓风，向着面前汇聚而来。 感受到这股恐怖风暴的来袭，琪纳西三人都连忙屏蔽了自己超凡的视野和感知，以防止被这突然而来的风暴中所裹挟的众生意志所冲击。 恐怖的风暴在临近王座前不断缩小，无尽的信仰和众生欲念开始分离，纯粹的信仰之力交织，好似一双无形的手在身前编织，慢慢形成一张空白的绢布，且愈发的凝实。 漆黑如墨的众生欲念开始不断地分解，化作五彩斑斓的丝线一点一点的缠绕于其后，在白色绢布的背后交织出一副延绵无尽的众生百态图。 至此一件完全由信仰与众生念打造而成的神道根基在莉莉手中诞生，名曰封神榜。 一切为众生所认可之人可留名其上，登顶人道神位，不论善恶。 而此刻血色的字迹在其上流淌，代表着魔神的名字无形的书写着，只待那天穹之上，那唯一的意志诞生，代表着毁灭与破坏的神灵将真正的来到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