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世界里的旅者第一百八十章 活下去瑞
绿色的藤蔓在蔓延，野草疯狂的生长着，巨大的食人花随风摇曳，昨日还人声鼎沸的城市，如今化作了绿野丛林，清晨的薄雾，是植物吞吐出的毒气，生机盎然之下一切都归于死寂。 老班尼带着瑞坐在山顶的王宫屋顶，俯看着这一切。 “这些植物很快就会死去，连同这个小小的岛国一起！”老班尼看着天边升起的朝阳，眼神暗淡无光，仿佛是在静静地等待死亡。 他这一身的学术，本不该这般用的，到底是什么，把他逼到了如今的地步呢？ 老班尼转头看着身旁同样静静坐着的瑞，“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原本这一切早在一年前就准备好了，但如果你没有办法亲眼见证，那么这一切便只会是一场复仇。 不要自责我的孩子，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瑟琳娜不怪你、梅琳也不会怪你！” 枯瘦粗糙的大手重重的压在了瑞的肩头，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老人的体温，“活下去，瑞！好好活下去，瑞！你已经长大了，已经能够照顾好自己了，可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风缭乱了瑞额前的碎发，他的眼睛一下便红了，他能够看到老人眼神中的死寂，那种完成一切之后，走向死亡的死寂，一如当年的父亲。 “这是我唯一没有交给你的知识，我以前以为你用不上的，现在倒是觉得，还是学着好一些。”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皮革纸，老班尼将它塞进了瑞的手中，然后又转头看着那火红的朝阳。 那是他如今讨厌的颜色，染血的身影，燃烧的火焰，每次梦见，都让他宛若疯魔。 梅琳我的妻子，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更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女儿，我亲眼看着你们死去，却无能为力，唯一可做的也只能让这个王国为我们陪葬了。 自那一日过后，老班尼的身体每况愈下，心愿已了他似乎对于活着失去了动力，仿若随时都会倒下。 偌大的王宫中，金玉雕壁的白墙满是裂缝，枯萎的藤蔓和根须盘根错节，枯黄的落叶随风滚动，远远望去这座城邦王国如同初秋一般寂寥，如同已是暮色的老班尼。 “你该走了，瑞！” “不，我哪也不去！”瑞坚定的摇头，他不想在一个人孤独的漂泊了！ “你该走了，瑞！”老班尼重复自己的话，只是这一次语气更重了。 “我哪也不想去，我只想陪着你，哪怕只是帮你守着这块坟墓！”瑞再次摇头，他已经没有梦想了，他只想守着这个家，守着自己唯一的亲人。 “不，你不能就在这儿！”老班尼直视着瑞的双眸，“去大海吧！大海很广阔的，如果你不知道做什么，那就到处走走，走累了就找个地方歇歇，住下来种种花草。 如果旅途中遇到了喜欢的人，那就我停下来，结婚生子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遇到了合适的人，那就把所有的知识传承下去，让这些知识在合适的时代发光发热。 瑞去吧，如果你愿意你会找到一个家，然后保护好它。” “师父……”瑞怔怔的看着老班尼，许久之后他才僵着身子转身离去，“我知道了！”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每一步也都走得很沉！ 老班尼注视着瑞慢慢走向大门的背影，就如当年送胸怀大志的少年远行大海，“我不怪你，所以你也不能责怪自己，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放下，那就替我们所有人好好活下去吧！ 你已经长大了，得照顾好自己，不要……” 老人的声音渐渐微弱，瑞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轮着。 “碰！”清脆的响声在身后响起，大地开始震动，恢宏的宫殿被瞬间生长巨树所吞没，昔日的王座也彻底消失。算不得好闻却异常熟悉味道瞬间绽放，瑞泪流满面的转头，看着那埋葬老者的巨树，跪地撕心裂肺的哭出了声，“啊……” 白球花在转眼间绽放，又于刹那间凋零，青涩的果实在下一刻生长，又慢慢变得成熟，伴随着砰砰的落地声，这方天地扬起了白色的‘雪’，随风而去。 瑞被这白雪迷住了眼，待到天地清明时，视界都铺满了白色，遮天蔽日的白球树也化作了一方枯木，金色落叶倒映着朝日洒落一地。 瑞在这片死去的岛屿上停留一年方才离去，这一次他要去的依旧是那个让自己熟悉的地方。 于是 戈登王国花枯萎了，曾经的百花之都，再不见漫山遍野的芬芳，不知何处生长的荆棘野蛮的生长着，王国兴盛转眼走向了凋零。 瑞站在国王的面前，看着他低垂着头颅，乞求着自己的原谅，大臣冰冷尸骸无力的倒在一旁，但即便如此瑞也曾感到一丝丝属于那大仇得报的快感，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凉，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复仇。 后来没了港湾的瑞，独自一人漂泊在大海上，直到被海军抓捕，方才停下这飘零的脚步，他好似接受了命运安排，平静在因佩尔大监狱中，等待着在无尽的黑暗中走向死亡。 但当那一枚无色水晶掉落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看着其中绽放的光芒，瑞那死寂的双眸中亮起了光！ “瑞，活下去！” …… “是啊，我得活下去！”瑞并没有注意自己胸前那随着飓风疯狂摇摆的神之眼，此刻正绽放着更为耀眼的光，他只是在风雨起身，随手将那瓶没有喝完的酒丢下了汹涌的浪潮，大笑着背着行囊自崖壁之上一跃而下，巨大的莲蓬在手心生长，瑞乘风而去。 莉莉看着那天空中滑翔的身影，对着风微微招手，随后看着在身后趴着咕噜噜熟睡的黑豹，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又轻轻抚了抚黑豹腹部的软毛，顺势仰躺，浅浅的睡了。 风向忽然变了，瑞顺着在湖边落下，收回莲蓬，他诧异的看了看天空，风雨依旧却不见雨水滴落至此。 原本汇聚的野兽大多已经离去，但依旧有些家伙再次安息，它们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瑞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一眼，便继续趴扶着休息再不理会。 “咿唔～咿唔咿唔……” 循声望去，瑞看见一只小小的好似背负着星空的鲸鱼正漂浮在半空，咿唔咿唔的指挥着水里的点点鳄意味不明的打斗着，如同儿戏一般的战斗，更像是两队小家伙在戏水玩闹。 看见了它，瑞不由得想到了那个少女，环顾四周很快他便看到了安静躺在一只黑豹腹部的女孩。 而此刻少女也平静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眸，那是一双多么深邃的眼睛，有那么一刹瑞觉得自己是在仰视着无尽的星空。 “这是一座安静的岛屿，不会有太多人幸运的抵达这里，我终归会离去，而你可以选择停息！” 声音从少女的方向传来，让瑞有些诧异，“你认识我？” “认识，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我现在应该都认识！”莉莉微笑着看着对方，她从不吝啬自己的善意，也从不吝啬于那些对于旁人而言珍贵至极的宝物，因为只要她愿意，那些便从来都不是什么珍贵之物。 物品的价值对于神与人而言，从来都不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