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世界里的旅者第一百七十四章 老班尼
狭窄的树洞中，瑞原本饥黄的面庞苍白得利害，他紧皱着眉头，冷汗大滴大滴的从他的额头冒出，一头不短的暗淡紫发已然湿透，呼吸格外的急促，这具虚弱的身体终于还是病了。 伴随着淅淅索索的响动声，遮挡洞口且用于掩盖气味的树叶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拨开，露出其后中年男子的面庞。 那是一个浓眉毛大鼻子的国字脸粗犷大汉，对方留着一头干练的深红色短发，个子不高甚至于可以说是很矮小，不过一米二三的模样。但他的身上却是有着一身的腱子肉，果露在外的半截小臂上是不短的汗毛，肌肤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看起来很有力量感。 “哦！瞧瞧我在这丛林里发现了什么？”男人的声音很厚重，他咧开嘴角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像是闪着光一样。 …… 朦胧中瑞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昏黄的空间里，入目的是高高的凹凸不平的石壁，他的大脑依旧有些昏沉，缓慢的接收着外界的信息。 “你醒了，小鬼？”男人的声音从身侧突兀的传来，扭头看去险些和那张粗犷的大脸来了一个亲密接触，让瑞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 “你是谁？”他有些慌乱的向后缩了缩，显然有被吓到。不过因为动作太大，身上包扎好的伤口被牵动，渗出了血迹，疼得他忍不住龇牙。 “真是个胆小的小家伙！”男人无良的大笑道，“我叫霍尔曼班尼，你可以叫我老班尼，大家都这么叫。如你所见，是我救了你！” 一边听着老班尼的话，瑞一边打量着四周，房间中央点燃了醒目的火堆，在四面的石壁上拉出长长的阴影。 火光摇曳间，阴影随之晃动，像是有无数躲藏在黑暗里的野兽，在不安分的窥视着洞穴里的人，看起来有些阴森。 用于取暖和照明以及烹饪的火堆，是用碎石简单围拢而成的，其上是三角木架架起来的一个被烟火熏黑了外表的铁锅，腾腾热气从一起一伏的盖子缝隙中冒出，发出一阵波波的轻响的同时，散发着一股子算不得好闻的草药味。 火堆旁有着四张石墩子，两个简易的木架子小桌，其实看起来更像高一点的凳子，只是分了隔层，放着一些餐具。 一旁的墙角整齐堆积着不少用于燃烧的木材，在其上方的墙面挂着一把斧子，应该是用来劈柴用的。 洞穴的另一角则放着两个与这简易布置全然不同的精美矮柜，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不少的瓶瓶罐罐。 矮柜之上除却整齐排列的笔记和书籍，又嵌有一排壁柜，同样放着不少的玻璃罐和一些两个拳头大小的布袋，里面都装满了东西。 再一侧便是简易的木质门扉了，靠门的墙头挂着弓箭与箭袋以及一把一掌宽半米长的开山刀。 扫视一周后瑞缓缓收回目光，看向老班尼，认真的说道：“谢谢！”除了这个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还是个有礼貌的小鬼呢！”老班尼转身在火堆旁的石墩上坐下，掀起锅盖时白色的蒸汽裹挟着浓郁的草药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下一刻就见老班尼用一把大叉子，从其中叉出一块用绳结束缚好的圆柱形肉块，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一旁石墩上的餐盘里，将其分割出一部分切成了小块。 在将肉分盘的同时，老班尼微笑着说着：“你的身体亏空得利害，一般的食物对你来说可不太容易吸收，还好你遇见了我！” 瑞看着老班尼递到眼前的白色肉块，浓郁的药味环绕在鼻尖，但他并没有嫌弃，只是随意的问过“这是什么？”后，便毫不犹豫的吃了起来，味道算不得太好，但也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差，白色的肉块入口便化开了，微微带有一丝苦涩，也有着一丝鲜香在舌尖流过，并没有给瑞那千疮百孔的胃部带来什么不适感。 “雪脂鱼的鱼肉，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老班尼并没有吃，而是将剩下的鱼肉重新放进了锅里，“不过是烹饪手法不太一样而已，现在它应该说是给你调理身体的药物。” “我很好奇，小鬼你来自哪里？”老班尼说着，看了一眼被扔在角落里的破败衣物，即使破旧那材质也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 “戈登王国！”瑞没有任何隐瞒的应答。 “哦…那可真够远的！”老班尼点了点头，之后便是沉默，他从市场里听过戈登王国发生的事情，来自极南之地的风雪袭击了那里，如今三年过去，那里已经是人间地狱了。 其实受到这次雪灾影响的不仅仅只是戈登王国，老班尼这两年也见识过不少的难民了，当然也有不少走投无路的人当起了海贼。 唯一还能留在王国里过的逍遥自在的，也只有那些依旧凭借着自己家的商队往来各地的贵族和商人了，至于还留在自己国家的普通人变成了什么，老班尼难以想象。 瑞将碗里的鱼块全部吃完后，仍然有些意犹未尽的看向老班尼，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没有任何不适感的吃下一顿饭了。 老班尼看了一眼瑞的神情，就知道他想要什么，却是摇了摇头，“你现在的身体，过度饮食是不行的，肠胃都是受不了，也吸收不了的，过两个小时后再吃！” 瑞点了点头，虽然他的身体很饥饿，但可以忍耐。 他看着对方，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去感谢对方的救命之恩，也只能把恩情牢牢的记在心底。 “小鬼，你叫什么？”也许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闷，老班尼开口问道。 “瑞，福克斯瑞！” “不错的名字，你之后怎么打算，有地方去吗，如果有我帮你想想办法？” 瑞闻言沉默着，好一会儿方才摇了摇头，他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这样啊！那以后依旧跟着我吧，正好我店里缺个学徒。”老班尼这般说，并非只是单纯的同情心泛滥，而是他真的缺一个识字程度较高的学徒，“我是个植物爱好者，经营着一家小店，平常都是我妻子在家照看。 你要是跟着我的话，可是会经常游走在这密林里的，如果你不喜欢，直接拒绝就可以的，不必不好意思！” “我没有想过拒绝！”瑞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就好，希望你不是一个讨厌学习的家伙！”老班尼是个很干脆的人，见瑞同意，就转身从柜子上取下了几本笔记递给了瑞，“这些日子你不便活动，我这露营地也没准备什么基础知识，你就先记一下这里面我记录的一些植被，过段时间再开始正式的学习。” “好的！”瑞接过笔记，缓缓翻开，屋内的光线昏暗，老班尼将床头的电灯点亮，笔记一下子便清晰了太多。 与老班尼粗犷的外表不同，他的字迹极好，让瑞不由得有些羡慕，就像曾经他羡慕父亲的字迹一样。 笔记相当的工整，有着详细的介绍和手绘的精美配图，每一株植被甚至连功效都清楚明晰，这让瑞不得不诧异的看了一眼老班尼。 老班尼见他看来，也只是笑笑，这样的目光他见过许多次了，人们总是不了遏制习惯先从一个人的外表看待对方，然后再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