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世界里的旅者第四十八章 宛若黑夜的光－索兰
来自和平世界的莉莉，在这座大桥之上，见识了太多的黑暗，有她能想到的，也有她想不到的。 无论曾今如何口嗨，莉莉无法否认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有些事即使看见，也会觉得恶心，有些事即使明白，也会无法接受。 喜好美食的莉莉，已经一天没有从她的零食袋子里，拿东西吃了，而且她已经吐过许多次了。 这让她想起了曾今在垃圾终点站，第一次见到杀人，破开的腹部，流出的内脏，痛苦到无法哀嚎的人，濒临死亡。 那一次莉莉也吐了许久，同类相残的恶心感在喉间打转，原本美味的食物让她难以下咽。 前世的莉莉只是一个连杀鸡宰羊都不会的普通人，大抵是吹牛时，说着自己可以如何凶残，但当真正遇上，她与普通人并没有区别。 即使来到这个世界许久，见惯了各式各样的惨剧，莉莉已经不在对死人有什么反应了，但这里不同，这里的有些人也许并不是人。 苍白的小脸上，透露着对于人性的恐惧，莉莉第一次觉得，人原来也可以是这么恐怖的存在。 雪花飘飘，天地一片白茫，少女蜷缩着身子，蹲坐在屋顶，望着黑色的天，面色苍白无血，惹人心疼。 许久之后，莉莉起身看着这座充斥着罪恶的大桥，手中凝聚着恐怖到极点却又压缩到极致的寒气，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在心中诞生。 最后，莉莉无力的坐回了屋顶的积雪之中，她放弃了，这从来都不只是这座桥的问题，而是这个时代。 莉莉从来不觉得自己算得上是什么聪明人，前世只是个普通人的她，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拥有改变一个时代的智慧。 是的，是智慧而不是力量，在莉莉看来自以为是的颁布一些看起来合理却不符合实际情况的政策是一件极度愚蠢且危害巨大的事。 如果以她现有的阅历和经验，统治或者改变世界，大概会成为那种愚蠢的人。当然最重要的是，莉莉本身没有什么争霸之类的心思。 看着这座大桥，莉莉小声的说道：“再看看吧，终归不能什么也不做！” 掩盖掉自己留下的痕迹后，莉莉走在无人的大路上，撑着冰晶化作的伞，一路踏雪无痕。 不远的阁楼上，淡淡的烛火吸引了莉莉的目光，飘身而上，悬浮在小小的窗口旁，就见一个金发的少女，蹲坐在墙角，满脸憧憬的拿着炭笔画着什么。 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小家伙忽然笑了起来，转而又变得忧伤，望着窗外的风雪，“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莉莉化作一缕清风，坐在少女的身旁，看着那用炭笔画出的风景。少女的画工很好，这些来自想象的绘图，天马行空却都是极美的。 将所有的木板藏在角落里，如同最为珍视的宝藏，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人心疼。 “这些都是你见过的风景吗？可真美！”悦耳动听的声音忽然从身旁传来，少女吓了一跳，险些惊呼出声，回头就见一个极美的姐姐，坐在自己的身旁，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索兰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也从未见过这般美丽样式的服饰，闻着女子因为靠的太近而传来的清香，也是从未闻过的香气，索兰如此想着。 许久之后，才说道：“不是哦，我出生在这里，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姐姐是从外面来的吗？” 莉莉笑着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少女，莉莉无法否认她被这个孩子的笑给治愈了。她宛若黑暗里的光，温暖而明亮。 小丫头的眼神中，充斥着对世界的好奇，对未来的憧憬，即使生在这宛若地狱一般的地方，即使每日都过着没有自我，宛若机械一样的生活。 在这样的目光下，白日里生出的诸多负面情绪，都渐渐被压下，渐渐变得明亮。 索兰叫莉莉点头，眼神中充斥着好奇的光，她就这么看着莉莉，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能和我说说外面的世界吗？” 莉莉拿出自己的旅行记录，少女不识字，就指着上面的画片跟她说着一路的旅行。 索兰开心的听着，好像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她大抵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的笑容，打消了莉莉那心中难以压抑的阴霾。 “真的吗，人真的可以变成橡胶吗？” “大大的船，有多大啊？那么大啊！” …… 少女的问题很多，她开心极了，最后却略显失落的看着莉莉说道：“姐姐，你说我有机会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和你一样？” 莉莉温柔的摸了摸索兰的头，少女的发质并不好，有着长期缺乏营养的干枯和粗糙，“当然，只需要在等一等！” “真的吗？”索兰兴奋的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希冀的光。 “铛铛”的声音响起，索兰看着天色渐明的天空，对着关切的莉莉说道：“姐姐，我要去工作了，你不要到处跑哦，要是被抓住了，就不好办了，到时候我给你带吃的。” 莉莉笑着拉住索兰的小手，一团水流顺着少女的手臂向上，一夜的疲劳尽去，“放心吧，姐姐可是很厉害的呢，晚上姐姐再来看你，顺便给你带好吃的。” 说罢，莉莉化作一缕清风，消失不见。 索兰看着窗口的方向，以为昨晚一切都是自己的梦，但手中余留的温暖，告诉她那都是真的。 莉莉飘荡在泰其拉狼上空，记录着这里的一切，好的坏的，喜欢的不喜欢的，旅行不一定都是美好的，但不论好坏，那都是这个世界的真实。 夜里，莉莉又会回到阁楼，跟索兰说着外面的故事，看着一脸的笑容，白天见到的一切黑暗都烟消云散了。 几天下来，莉莉渐渐弄明白了这里的情况，这里是桥上之国：泰其拉狼，七百多年前，由天龙人下令陆军监督建设的连接两座岛屿的大桥。 这里的士兵们大多都是得罪了人，被分配到此的人。于是有的家伙选择自甘堕落，成为了披着人皮的怪物，有的人选择漠视一切，有的人选择反抗，有的人选择守护。 这里的奴隶有如同索兰一样从小出生于此的小家伙，能够长大的大多都是那些士兵的孩子，不过这种与奴隶生下的小孩，他们并不承认，索兰就是如此。 也有各加盟国送来的罪犯，用以抵消一部分天上金的劳力，至于是不是真的罪犯，不得而知。 还有不受世界政府保护甚至主动攻破的非加盟王国的俘虏，其中有不少曾经的贵族和王室。 而让莉莉意外的是，这里还有革命军的人在潜伏，不过莉莉暂时没有和对方交流的打算。 毕竟龙是龙，革命军是革命军，无论龙的理想多么伟大，他的队伍却不一定纯粹，在确认一些东西前，莉莉不打算与革命军有什么接触。